在維羅妮卡旁這個無名子出現的第一時間，高文就意識到況不對——他以人在這個世界活已經好幾個月，之前以衛星的形式觀察大地也有很多年頭，可以說起碼這片大陸上各種稀奇古怪的人種他都是見過的，可卻從未見過有誰長這樣：頂著一幅人類的五，穿著人類的服，但實際全上下都是半明的芒，這形態與其說是個人，倒更像是某種元素生……

可元素生也不長這樣啊！

高文的第一反應就是見著稀有生了，說不定還是個ssr，但他接著就發現自己邊的人全都是一臉淡定，就好像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名短髮子的異樣外觀，如果說赫這樣的魔法師是因爲見過稀奇古怪的魔法現象所以淡定也就罷了，可就連琥珀這種看見個大一圈的蛋都能興高采烈找人叨叨半天的傢伙竟然也是一臉淡定，甚至還有功夫分析別人的審問題……那況可就有大問題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除他之外，所有人眼中的那名短髮子都是正常的。

因此高文決定暫時下心中巨大的驚愕和好奇，他強行繃住了自己的表，並把注意力轉移到維羅妮卡的容貌上——還真別說，除了旁邊那個全發跟全息投影似的面癱之外，維羅妮卡確實是現場最吸引人注意力的存在，儘管單從貌上講並不比赫優秀太多，但那種近乎非人的氣質卻不是誰都有的。

據傳言，這位“聖公主”自小就展出驚人的天賦，在魔法、武技方面力常人之餘，還擁有不可思議的、聖傾向的靈天賦，在第一次走聖大教堂的時候，甚至就連主鐘樓上的銅鐘都被聖震擊而自鳴響了三次，而這也是導致其最終放棄王位繼承權、皈依聖教會的原因之一。

雖然這其中恐怕有百分之九十的分都是謠傳，但高文相信，哪怕謠傳，也是有原因的。

兩方人在碼頭上簡短地寒暄著，容不外乎“公爵大人開荒辛苦了”、“牢記英雄神”、“國王咋樣”、“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啥時候開飯”之類沒啥營養的容（最後一條是琥珀說的），而在相互寒暄的過程中，兩方也進行了簡短的介紹。

高文從維羅妮卡口中知道了旁那位神子的名字：名字很普通，珊迪，但份卻不一般，是聖教會的高階神，從等級上和維羅妮卡是平級的，但由於並未領任何教職務，晉級時間又短，因此暫時以協助維羅妮卡的名義在隊伍中隨行。

而那位穿文職服飾，佩戴王室騎士團徽記的男子則是弗朗西斯二世直屬的、王室第一騎士團的副團長，名爲科恩·羅倫，有伯爵爵位。從姓氏便能聽出，他與東境公爵塞拉斯·羅倫關係匪淺，事實上這位騎士團副團長確實是羅倫家族的一員，他是塞拉斯·羅倫的遠房表弟，但很多年前便自願放棄了在家族中的地位，轉而接弗朗西斯二世的特殊冊封，爲了王室的廷貴族之一。

此次隨行，這位騎士團副團長的職責便是保護維羅妮卡的安全。

等寒暄完之後，高文便讓赫去安排那些正從船上下來的一百名技人才去休息，而他則帶著琥珀與瑞貝卡，陪同維羅妮卡三人向中心大帳走去，兩位騎士則護衛在左右。

那些從船上下來的士兵也跟了上來，但維羅妮卡很快便停下腳步，對旁的中年男子吩咐道：“科恩先生，請讓士兵們休息去吧。”

中年男子略微猶豫了一下，維羅妮卡隨之輕輕搖頭：“在開國大公的領地上，我想我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而且您不覺得帶著這麼多士兵跟在塞西爾公爵後是很不禮貌的事麼？”

中年男子這才點頭，揮手遣散了跟來的士兵，但他自己仍然跟在公主旁。

保護維羅妮卡的安全，這是出發時弗朗西斯二世給他的任務。

在路上，高文簡單說了一下營地這邊的況，隨後果不其然，維羅妮卡主問起了白水河南岸那些骸骨的事。

“那些巨大的骨架……就是您提到過的，魔中才會出現的畸變怪麼？”維羅妮卡看著高文的眼睛，語氣認真地問道。

“沒錯，正是七百年前那場大災難的產，幾個月前我便去王都提醒過你們，”高文答道，“它們前幾日又來了一次，但這一次我們把它們擋下來了。我要說的是，這次的這批怪是從剛鐸廢土遊出來的——在那些怪上，我們找到了剛鐸時期制式兵的碎片。”

維羅妮卡的腳步微微一頓，語氣稍有變化：“剛鐸廢土？！您確定？”

“無比確定。”

“這不可能！”王室騎士團副團長，科恩立刻皺著眉低聲驚呼起來，“從剛鐸廢土到這裡需要穿過一條帶狀平原和黑暗山脈，而且在此之前還有宏偉之牆阻隔，那些怪怎麼……難道宏偉之牆出了問題！？”

說著他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黑暗山脈的方向，彷彿此刻便按捺不住，想要去山那邊確認一番似的，高文見狀搖了搖頭：“現在牆還在，你翻過山就還能看到它，但我可以肯定，那牆已經開始衰退了……它老化的速度比我們當年預計的快。”

科恩的呼吸變得重起來，況之嚴重再一次超出他的想象，他深吸兩口氣平復了一下心：“宏偉之牆上的哨兵節點一直由白銀帝國監控，靈們這幾百年都從未說過牆壘衰弱的問題……”

“靈麼……靈是個值得信賴的種族，最起碼當年跟我們共事過的那一批是如此，”高文一邊說著一邊迅速看了旁邊神遊天外的琥珀一眼，飛快地在腦海中把這個靈之恥除外，“現在只不過過去了七百年，對靈而言，還不足以更換一代人口，所以我相信他們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欺瞞大陸諸國。但有一點我們要知道……這裡是大陸的北端，而白銀帝國在大陸的最南端，中間隔著一片廣袤的剛鐸廢土，哪怕以白銀帝國的力量，要監控這邊的哨兵之塔也會有很嚴重的信息延遲。”

科恩眉頭鎖，他當然知道這個事實，但由白銀帝國的靈們全權監視整個宏偉之牆是一件別無選擇的事：在當年剛鐸帝國崩潰之後，唯有靈掌握的先祖魔法可以建起這道堪稱奇蹟的防護屏障，其他國家與種族撐死了也就能提供一些資和勞力而已，所以整個宏偉之牆的“高魔法技部分”完全是基於靈的古老魔法系運行起來的，而這種魔法技……只有靈能掌握。

並非是白銀帝國進行了技壟斷，而是除靈之外，其他種族的大腦結構本無法理靈的法模型，那些有著尖尖耳朵的掛們天生存在特殊的知和思維能力，他們的施法過程複雜而，人類所使用的魔法和靈法比起來更像是某種低配簡裝的山寨版……

當然人類的法也有好，就是量大管飽：耗費低，威力大，除了偶爾會出現像赫這樣打不中人和瑞貝卡那樣只會大火球的奇葩之外，各方面都還不錯。

總而言之，由於宏偉之牆的基礎架構限制，這七百年來所有的哨兵之塔都是由白銀帝國進行監控的，而高文所說的侷限便難以避免：位於大陸南方的靈們，很難及時知道最北邊的哨兵之塔在出什麼問題。

“雖然我已經皈依聖，不再過問王國事務，但聖教義教導我們，要秉持憐憫與仁之心，”維羅妮卡突然打破了沉默，“我回去之後會把這裡的況稟報我的父王，並建議他立刻派出使者聯繫靈族。”

隨後有些擔憂地看著四周：“如果宏偉之牆真的熄滅，這裡一定首當其衝，這些羸弱的人怎麼可能倖存下來……塞西爾公爵，我並不質疑您的勇氣，但爲了這裡的人民，您是否考慮要換個地方……”

“多謝擔心，但我暫時還沒這個想法，”高文微笑著看了維羅妮卡一眼，“我已經確認過宏偉之牆的況，短時間它是不會再次出問題的，而全面崩潰的風險幾乎是零。再者說，如果宏偉之牆真的塌了……那在這片大陸上躲到哪裡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怎麼擋下那些怪的，”科恩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從那些骨架上殘留的氣息我都能知到它們曾經有多強大，而這片領地的武力……”

高文呵呵一笑：“一大半是運氣，這些怪不幸地遇上了山崩塌，而且在靠近營地之前好幾天就被我們的人給發現了，我們爲此做好了準備，剩下的原因……你們就當是老年人的智慧和力量吧。”

維羅妮卡和科恩：“……”

跟在高文後的琥珀和瑞貝卡嘀嘀咕咕起來：“你看，我就說你祖宗開口能氣死人吧。”

瑞貝卡一臉單純：“說實話也有錯嘍？”

琥珀：“……這種不要臉的風格一定是你們家族傳統。”

瑞貝卡：“你無禮！”

高文略有點尷尬地聽著後傳來的小小靜——倆姑娘自以爲把聲音制的恰到好，但事實上在場是個人都能聽見這倆的靜，要說瑞貝卡頭鐵耿直商低容易被撥也就算了，琥珀這種賊賊的傢伙就明顯是故意討打的，但偏偏現在這場合把吊起來打似乎不太合適……

幸好維羅妮卡似乎並未在意兩個年輕孩在旁邊的嘀嘀咕咕，聽到高文留在此地的決定之後只是出了似乎早有所料的表，並靜靜地說道：“我尊重您的決定，但有一件事也希您能知道——如果南方這邊的局勢再有惡化，王國恐怕並沒有多餘力來提供支援。”

雖然從一開始高文就知道，以安蘇王國如今的制，自己多半是得不到王室多支持的，而這也正好符合他自己的意願，可是從維羅妮卡的語氣中他卻聽出了另一層含義，於是忍不住問道：“出什麼問題了？”

“東部邊境，”騎士團副團長科恩語氣低沉地說道，“我們和提帝國……怕是已經沒有任何緩和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