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茶還在出神, 就被他說的心口一跳, 想也不想就回答：“沒有，沒有。”

怕他想多，一連說了兩個沒有, 卻沒有想起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理。

陸以淮表淡了點：“嗯。”

虞茶瞄了他一眼, 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只好抿著, 坐在那里低頭發呆。

好在這時間不難熬, 沒多久就到了陸家。

虞茶下車后，見陸以淮面無表的，似乎不開心，也有點發怵, 還是怕他不高興的。

大概是上輩子帶過來的, 就像每次看到陸以淮說一些話的時候, 總是控制不住去想以前發生過的。

虞茶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你在干什麼？”陸以淮回頭問。

他站在黑暗中，唯有小路底部間隔的小燈映在背后，襯托著整個人出塵絕世。

虞茶收回手, 背在后。

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陸以淮一看這樣就沒了脾氣, 深吸一口氣, 垂眸沉聲道：“過來。”

虞茶磨蹭著過去。

的手被陸以淮抓住, 包裹在他掌心里，也沒有說話，就這麼一路走回了小樓里。

一直到回到自己房間里, 虞茶還是有點懵懵的。

陸以淮居然沒有說。

虞茶在床上滾了兩下，又想起陸以淮在車上的那個問題，咬著。

怎麼會吃醋，從來沒有吃過醋，也不知道吃醋是什麼滋味，所以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

雖然想是這麼想，虞茶還是有點煩。

洗完澡出來，微信群里林秋秋和尚晨正在聊天：“我今天看的電視劇氣死我了，冒出來一個辣初，男主角對意難忘。”

尚晨跟著安道：“反正不是主角，你就快進，肯定沒多久就下線了。”

虞茶不怎麼看劇，就沒。

上網搜索了一些送給男生什麼生日禮合適，出現的答案都是普通的，一點也不出彩。

雖說送什麼都是心意，虞茶還是想送一個有意義的，因為這輩子是重新來過的。

而陸以淮，曾經救贖了。

虞茶抱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去睡，第二天去學校還迷迷糊糊的，一直到早讀課下課才清醒。

是真沒想到送陸以淮什麼禮，所以有空的時候就全都在絞盡腦地想。

但是想不代表就能夠想到。

作為同桌兼閨，林秋秋就時常和匯報今天又有哪個生的禮暴了，哪個生買了什麼東西疑似是送給陸以淮的。

導致虞茶整個人都繃起來。

別人都準備好了，要是到周三了還沒有準備好，豈不是自己都沒什麼用。

傍晚最后一節課的時候，這節課是講試卷，虞茶就咬著筆思考，還好老師坐在上面也不下來。

一直到放學的時候，都沒有想到。

三個人一起出去吃晚飯，林秋秋看虞茶一臉愁苦的模樣，忍不住說：“你看你這兩天，都魂不守舍的，我看我和尚晨生日你也沒這麼上心。”

尚晨也跟著補充：“就是，你想了這麼久，不要告訴我們你還什麼都沒有想到。”

虞茶有點委屈：“你們的禮我知道怎麼送，可是我現在毫無頭緒。”

是真的不知道送什麼，想到一個下一秒就會被自己否認掉，已經否定掉好幾個了。

“唉。”尚晨也替悠悠地嘆了口氣。

“我看要不這樣吧。”林秋秋突然冒出來個想法，“我聽說今晚有一場煙火晚會，會有好幾個小時，你要不要去拿個票？”

“煙火晚會？”虞茶問。

“對啊，就是放煙花。”林秋秋解釋說：“現在不是不許在城市里放煙花嘛，但是有的地方還是可以的。這個晚會持續到凌晨，剛好過個十二點。”

虞茶被說得有點心。

陪他一起看一場煙火晚會似乎不錯。

林秋秋看有點意的模樣，就繼續說：“你要是想，我們就一起去買票，遲了指不定就沒了。”

虞茶終于點頭：“好！”

今晚的晚飯終于吃得很順心了，們沒耽誤時間，直接打車去了售票的地點。

售票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拾東西，看到們過來：“不好意思，售票時間已經過了。”

虞茶一急：“能不能再通融一下？”

工作人員是個妹子，看到長得可，又實在急，想了想說：“我們公眾號上還有個活，集贊數量得到三十個，就可以得到票，這個是不限時的。”

虞茶找到他們的公眾號看了眼。

這個活是沒有截止時間的，只要晚上去現場，出示點贊數，不論是哪一個社件，只要是常見的都可以，就可以進現場。

虞茶又問：“那如果是兩個人呢？”

工作人員笑笑：“當然要六十個贊了。要麼就兩個人各自集贊三十個。”

虞茶出一個笑容：“謝謝。”

集贊對來說并不算是困難，朋友圈當然是不能發的，但是的微博是可以的。

提前發也許會被陸以淮知道，微博那麼多，只要在去現場前一分鐘發了就可以知道了。

回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晚自習時間。

林秋秋揶揄道：“不是我說，茶茶，你這麼張，你就沒一點點覺嗎？”

尚晨則是破說：“你現在的樣子和那些暗陸以淮的生們，都沒什麼區別。”

虞茶被們說得嚇了一跳。

看懵懵懂懂的模樣，林秋秋哎了一聲：“沒談過就是這樣，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喜歡陸以淮？”

虞茶是沒談過。

但是和陸以淮上輩子曾親相過，所以這輩子怎麼親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習慣了。

只是此刻被們這麼一說，虞茶第一次開始意識到好像真的是很不對勁。

林秋秋掰著手指，發出最后一個疑問：“陸以淮肯定是喜歡你的，不然就不會這麼護著你了，你呢，你覺得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虞茶睜著大眼睛，映出兩個朋友的臉。

喜歡。

還是不喜歡？

周二的寧城一中吧很是熱鬧。

有樓主開了個帖子投票，今天明天去一班送禮的有多人，被扔了的又有多人，還有沒有被留下來的。

這件事很火熱，吃瓜群眾甚多，不出意外地，所有人都認為最后一項的數目是零。

虞茶也看了帖子，心想最后才不會是零呢。

的禮就算陸以淮不接那也不行，反正看了煙火晚會就等于留下來了。

這麼一想，虞茶忍不住勾起角。

晚自習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整個學校都開始吵鬧喧囂，似乎是和白天毫無區別。

林秋秋背著包，鼓勵說：“茶茶，你要是明天起不來，我就幫你請假。”

虞茶一時想歪：“你說什麼呢。”

林秋秋跑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哈哈大笑：“你自己明明想多了還怪我，我先回家了，你注意安全噢。”

看著同學一個個離開了教室，虞茶也背著包往一班去，今晚沒裝什麼東西。

剛到一班，就看到秦游在前面跳。

秦游對眨了眨眼，似乎是含著什麼意思，沒說什麼就和蘇鈺走在了前面。

此刻的校園里寒風縷縷。

虞茶穿著薄羽絨服，卻一點也不臃腫，反而襯得小玲瓏，“陸以淮。”

陸以淮坐在椅上，“嗯？”

他在學校里還依舊是這樣，一點也沒讓別人知道他已經能夠站起來走路了。

虞茶了鼻子，小聲說：“秋秋和我說今晚有煙火晚會，我想去看看。”

陸以淮抬眼看：“煙火晚會？”

虞茶狠狠地點頭。

陸以淮勾：“好。”

虞茶總覺他不對勁，但隨之而來的想法全都被今天晚上會發生的事填充，沒有多加思索。

煙火晚會的地方不在市區。

所以陳叔開車花了長的時間才到目的地，到的時候晚會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

虞茶抓時間發了條微博。

沒幾分鐘，點贊數就好幾百。

陳叔說：“爺小姐我去買票。”

如果是早決定的，本就不用這樣，陸家會安排一切，但他看爺樂在其中，就沒有多。

“不用買票的。”虞茶捧著手機笑了笑，把屏幕遞給檢票的那個工作人員看。

工作人員核實后便讓他們進去。

此刻正值深夜，整個沙灘邊一片黑暗，遠似乎還能聽到海水撲打的聲音，不小攤販在賣發的頭飾，小孩子歡聲笑語。

虞茶買了一個狼耳朵的，付錢后一轉，五六的閃下，陸以淮站在不遠。

他沒有坐椅。

虞茶問：“你要嗎？”

陸以淮說：“你自己戴。”

虞茶撇了撇，不敢反駁。

后剛過來的陳叔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說：“小姐你買好給爺戴就可以了。”

虞茶眨眨眼，“真的嗎？”

雖然這麼問，但是作迅速地抓起了其中一個給陸以淮戴上，比高不的年沒。

有些正在拍照的人拍下一張，

海邊的夜晚很冷，有人在這邊烤，煙火氣和香氣順著傳到四，又逐漸飄散。

陸以淮低眸，問：“怎麼想起看煙火？”

虞茶作一頓：“剛好今晚有……”

越說越心虛，況且從來就沒有在陸以淮面前撒謊功，這麼反而像是無所遁形。

虞茶只好小聲說：“你明天生日。”

陸以淮挑眉問：“然后呢？”

虞茶心想還有什麼然后，這就是生日禮啊，但是親口說出來不知怎麼的有點恥。

陸以淮微微彎腰，和對視：“生日禮？”

虞茶眼睫一，點點頭：“……嗯。”

陸以淮很喜歡這樣的模樣，雖然他的孩還沒有想明白，但是很快。

很快就會了。

十一點五十的時候，煙火開始放。

天空被絢爛的煙花蓋滿，一個未歇，另一個又起，歡呼聲四起，伴隨著男男的調笑聲。

在這樣的環境下，時間過得很快。

一直到接近十二點，煙火的漂亮程度開始增加，越來越絢爛多彩，往往每一個出現就引起一片驚呼。

虞茶都快看呆了。

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起來，拿出來一看，居然還差最后一分鐘就到十二點了。

虞茶莫名地張起來。

不安地了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張起來，抿轉頭看著旁的陸以淮。

恰好陸以淮也偏頭看。

虞茶連忙收回視線，小小地張開，呼出一口氣，又看了眼手機，時間一個跳。

十二點過了。

虞茶來不及想自己腦袋里七八糟的東西，轉過抓住陸以淮的袖子：“生日快樂。”

放大了不聲音。

并沒人注意這里，他們的旁邊就有一對在熱吻的，虞茶看了一眼就得移開視線。

對上陸以淮的眼眸，星熠熠，倒映出的半個剪影，林秋秋的話又闖虞茶的腦海里。

虞茶整個人都迷迷暈暈的。

也許是氣氛，也許是沖，抓了手中的袖子，突然踮腳，湊了上去。

周圍的聲音似乎都遠離而去。

有主播拿著手機直播，在晚會的沙灘上到閑逛，看到那邊的一對人，不由自主地將之拍下來。

彈幕立刻就多了起來——

“雖然只能看到這兩個人的側臉，但我知道是帥哥就可以了。”

“果然帥哥都是和在一起的。”

“這麼親吻，背景好啊啊啊！”

“嗚嗚嗚我心了，為什麼我都二十多歲了還沒有男朋友，我也想甜甜的！”

直播的主播也趕轉開了直播間，卻還是忍不住自己回過頭去看。

夜風微涼。

不遠的踮著腳，雙眸閉，似乎還能看到在張不安，眼睫輕，抓著面前的年。

背后煙火一瞬間的綻放，倏爾點亮漆黑的天空，照出靠在一起的影。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又會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