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吳媽媽進來時便瞧到這樣一番景象，不由老臉一紅匆匆退下去，那珠簾晃的輕響，周沅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就要下去，被顧微涼著不讓。

男人著的后頸將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環在腰下將人輕輕拖住，屋靜了一下，周沅只能覺到他還算是平穩的呼吸。

這才發覺顧微涼有些不對勁，小聲問：“你怎麼了？”

顧微涼偏了下頭，忽然將臉埋在姑娘脖頸間，薄輕輕蹭著：“沒怎麼。”

周沅被他著后頸彈不了，可下意識就想抬頭看看，才剛剛一又被了回去。

眨了眨眼，頗為不解，但到底沒有再問，只慢吞吞的環住他的脖子，順著這個姿勢一手垂在他背上，慢慢拍了兩下。

顧微涼一頓，這才松了力道，將人從上放下來，回到方才的正題上：“了嗎？”

話落，周沅的肚子便十分給面子的了兩聲。

他十分捻幫姑娘整理好糟糟的裳，甚至心細的將頭上歪了的簪子都重新好：“走，帶你出去吃。”

顧微涼這麼多年來，除卻有公事要辦以外，是從不會到外頭用飯，就算是赴宴，也幾乎不筷子。

哪怕是在府里，他吃的也極為敷衍，忙起來甚至一整日都可以不進食。

這專門跑一趟岳錦樓就為了用膳，鄭凜簡直覺得太打西邊出來了。

跟在兩位主子后邊，鄭凜若有所思的盯著周沅的背影看，夫人果然是夫人，竟然能三番兩次讓公子丟下手頭的公務，簡直是大變。

呼，這是要變天了。

這岳錦樓算的上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樓，里也布置的十分雅致莊重，紅墻之上都畫著仕圖樣。

可偏偏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樓里，周沅獨獨沒來過這里。

不因別的，只因為周祿不讓。據說岳錦樓背后是有皇家背景的，里頭常有員大臣來往，若是一不小心冒犯了哪位或是撞到了什麼不該撞到的事，怕是會惹禍上。

一個姑娘家，周祿自然是不會讓來的。

顧微涼看好奇的四張，便知曉是沒來過。

店小二是個穿著儒雅的中年男子，剛一瞧到雕花門扇那兒的影，便放下手中的算盤，腳步不急不慢的迎了上來。

“顧大人來了，還是給您空出上虞居？”

店小二說著，眼神飛快瞥過顧側的周沅，十分得的下那一驚訝。

顧微涼微微頷首，小二便轉在前方帶路。其實這雅間的路顧微涼的很，可小二卻是不敢怠慢。

他恭敬的推了門：“掌柜的房里有客，小的去稟告一聲，顧大人許是要稍后片刻。”

“不必，今日直接上菜吧，想吃什麼？”

最后那句，顯而易見是對側的姑娘說的。

周沅想了下，沒來過這兒，也不知有些什麼菜式，試探的問：“有百葉豆腐麼？”

“有，想吃什麼都有，你說，讓他們下去做。”

姑娘抿笑起來，一連報了五六樣菜名，也不管那個小鳥似的胃能不能裝的下。

“清蒸鱈魚，三清湯，唔…就這些吧。”歪著腦袋，菜名一個一個報出來，瞧著便是平日里極有口福的人。

小二幾次想提醒這些菜兩個人怕是吃不下，可看一旁的顧微涼笑著沒打斷，便也不自討沒趣，領著菜名兒便退下了，心的合上了門，鄭凜和夏荷秋嬋三人也識趣的退到屏風外。

顧微涼笑著去的耳朵：“平日里，顧家著你了？”

周沅努了努，跪坐在席上，哼哼唧唧的說：“后廚做的菜有些咸了。”

顧微涼眉頭一挑，他用慣了顧家后廚做的吃食，倒是沒有覺得咸了淡了，但既然周沅這麼說，想必是吃不慣很久了。

怪不得他覺得這丫頭有些瘦了。

顧微涼下意識抿了抿：“怎麼不早說，回去讓吳媽媽換個掌廚的。”

周沅玩著桌上擺放著的珠子，胡應了一聲，也沒多說。

半響無人再說話，雅間里只有周沅手上那幾顆珠子撞撞的聲音。

店小二不敢讓顧微涼久等，很快就將菜給上齊了，足足擺滿了那張不小的矮桌。

周沅確實也極了，低頭就給自己喂了小半碗三清湯，胃里暖和了才了筷子。

幾乎是將每個盤子里的菜都用了一兩口，像是嘗味道似的，最后竹筷頻繁落在那條只剩半個子的清蒸鱈魚上。

顧微涼不聲的多瞧了一眼，往碗里夾時蔬青菜：“多吃點。”

男人目莫名暗了一寸，回想起抱的那個重量，心里稍稍一個掂量，就又夾了好幾塊油膩膩的在碗里：“吃點。”

這麼小的子骨，折騰一下怕是要散架了，得喂胖點才行。

他突然想起什麼，似是無意的說：“下月十八是你的生辰，過了生辰便十六了。”

周沅咽下，邊沾著醬點點頭：“過完生辰就十六了。”

“十六好，長大了。”顧微涼手在腦袋上拍了拍，語氣意味深長，然而周沅半點都沒察覺，乖乖將碗里的東西吃完，撐著胃打了個嗝。

周沅一撇頭，卻見顧微涼本沒吃多，主從魚肚里掏出一塊白白的：“你吃這個，這個好。”

顧微涼低頭看了一眼，了手邊的竹筷，這才送進里。

確實是鮮。

嗝——

周沅捂著微微凸出來的小肚子，艱難的打了幾個嗝。

顧微涼好笑的看著，心的倒了杯水推過去，可一杯水下肚，周沅還是孜孜不倦的打著嗝。

姑娘委委屈屈的探過子，要將顧微涼左手邊的茶壺拿過來。

顧微涼攔住的作，拉著的手腕：“來，坐過來。”

嗝——

周沅難的了口，一邊挪過去一邊皺著眉頭：“干什麼，我——”

剩下的話被迫吞了下去，男人俯堵住的，舌尖舐著的角，將方才沾上的醬添了個干凈。

有點咸。

嗝——

周沅不小心咬了下顧微涼的舌尖，嚇的趕要咬牙關，可卻被死死抵住。

忽然他停住作，幾乎是著的說：“出來。”

周沅懵了一下，嗝——

“舌頭出來。”

周沅面上劃過一抗拒，下意識往屏風看了一眼，那外面還站著三個人呢。

顧微涼薄蹭了一下，催促道：“快點。”

嗝——

周沅磨磨蹭蹭的靠過去一點，著顧微涼的，小小的舌頭試探的、微的吐出來。

男人一張，就能整個吞下去。

鱈魚的鮮味兒在里漫開，顧微涼吞咽了兩下，近乎霸道的掠奪姑娘里的氣息，周沅屏住呼吸，險些要不上氣來。

半響后，周沅生氣的背過去喝水，企圖遮掩住里那種帶著'的味道，眼睛都氣紅了。

顧微涼又好笑又心疼的掰著子將轉過來，去的下，企圖讓人張：“張我看看。”

周沅抬手就打掉他，委委屈屈的撇過臉，舌尖上一陣麻麻的覺，是顧微涼疑似不小心咬的。

頭上有只大手下來，輕輕拍了兩下：“不生氣，你看這不是不打嗝了嗎？”

周沅：“……”

忽然，細細碎碎的響聲傳來，雅間的隔音效果是極好的，還能聽到聲音，說明這靜不小。

周沅尋聲仰頭，好像是樓上…

砰——

天花板一震，不僅是周沅，顧微涼都抬頭睨了一眼，眉間一蹙：“鄭凜。”

屏風后鄭凜立即應道：“是，屬下去看看。”

說罷，雕花檀木門扇一開一合，開起的那瞬間能聽到樓上巨大的聲響。

居然有人敢在岳錦樓鬧事，也是難得一見，周沅面上多變，竟是有點好奇的意思。

不多久鄭凜便匆匆回來，神異常復雜，看看周沅又看看顧微涼，吞吞吐吐道：“公、公子，四樓的雅間，好像是周三公子和許侍郎家的小公子。”

周沅眉頭一跳，不等問，顧微涼就先開了口：“在岳錦樓鬧事，為的什麼？”

額…

鄭凜不大確定，遲疑道：“好像是為了個姑娘，那姑娘還大著肚子，也不知道是誰的…”

聞言，周沅當即就猜到了蘅宜了，被周渲從花樓帶出來的姑娘，懷的是周渲的孩子，為此周渲還挨了周祿一頓打。

周沅等不及的往四樓的雅間去，顧微涼沒有猶豫的跟在后。

店小二早就被這靜引的上來查看，可這鬧事的兩位爺哪位他都得罪不起，正要去稟報掌柜的，轉就撞上匆匆前來的顧微涼。

這鬧事的其中一位是周家的三公子，算起來也是顧微涼的舅子。

小二仿佛遇上了救星，忙迎上來道：“顧大人，您瞧這…”

雅間門扇大開，里頭的兩個人正打的你死我活，而角落站著個姑娘，大著肚子臉都嚇白了。

周沅下意識就要進去，被顧微涼提著領子擋在后，顧微涼朝鄭凜使了個眼，鄭凜會意，抬腳進了雅間，把撕扯在一起的兩個人強行拉開，簡單暴的摔在左右的白墻上。

那力道簡直比互毆的兩個人還要大，這一摔險些將周渲的五臟六腑都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