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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柏堯就這麼一個閨,自是疼得不得了。如今瞧著閨水亮亮的大眼睛的著自己,小臉嘟嘟的,哪里能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將兒哄好了,姜柏堯才親自把兒送回自個兒的臥房,瞧著乖乖睡下了,這才回了房間。
里頭周氏還未睡,見著姜柏堯倒是不滿:“國公爺怎麼答應璨璨了?”
榮王妃沒了,他們衛國公府也是沾親帶故的,下次自然要前去吊唁的。
姜柏堯將披著的外袍了下來擱到一旁的黃梨木架上,上了榻摟著妻子的軀,道:“怎麼說榮王妃也是璨璨的表姨,榮世子亦是璨璨表哥,既然璨璨有心,我這個當爹爹的哪有不允之理?”
話說得有道理,可衛國公府同榮王府素來只是面上客客氣氣的,并無半點實際來往。再說璨璨年紀小,這白事總歸是晦氣的。
姜柏堯見妻子愁眉不展,便含笑著的眉心,聲道:“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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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既然答應了下回去榮王府帶上,姜令菀自然也放心了。次日一早姜令菀便讓人準備好了食盒裝上糕點,打算去看的四姐姐姜令荑。
這紅木食盒統共三層。
打開第一層,里頭放著的是果醬金糕,金燦燦的,極好看;中間一層放著的是白的糯米涼糕,甜糯香,是姜令菀這個季節最吃的糕點之一;最底下一層擱著玫瑰油燈香,脆可口,瞧著就讓人眼饞。雖知陶嬤嬤做事兒細致,可姜令菀還是親自瞧了瞧,見著這些倒是滿意的笑了笑。
陶嬤嬤捉不這六姑娘的心思,看著這玉團般的小子坐在繡墩上,包子臉上堆滿笑容,便問道:“六姑娘可還需要什麼?”
姜令菀認真想了想,之后一雙小胖手撐著圓圓下,歪著小腦袋道:“昨兒爹爹不是拿來了兩籃荔枝嗎?我想給四姐姐和姨娘送一籃去。”
荔枝啊。
陶嬤嬤卻道:“六姑娘不是最吃荔枝嗎?”如今這天兒熱,六姑娘最喜歡的水果便是冰鎮荔枝了,可這荔枝是何等的稀罕?饒是生慣養的六姑娘,每回都舍不得給別人吃。今兒要去看四姑娘,這三碟糕點已經算是客氣了,沒必要再送一籃荔枝啊。
姜令菀想著以前自己的確自私的,凡事只顧著自己、舒坦,從來不曉得為別人想想。沖著陶嬤嬤笑了笑,道:“陶嬤嬤,我想和四姐姐一起分。”
上輩子姜令荑為自己做出了這麼多,如今這一籃小小的荔枝又算得了什麼?
見著六姑娘純真無邪的笑容,陶嬤嬤自然也不說什麼了。六姑娘一出生就照顧著了,如今四個年頭過去,這六姑娘生得玉雪可,小跟抹了似的,不國公爺寶貝著,瞧著也舍不得半點委屈。
小小年紀,就曉得和姐妹分,的確是難得。
聽著這話,陶嬤嬤自是讓丫鬟去準備荔枝。
姜令菀今兒穿著一的襦,這襦的質地,圖案致,是尋常人家不知不喝一年都買不到一件兒的,可這種在的柜里最是常見。姜令菀雖然回到了四歲,懂事些了,可到底改不掉這氣的子,自然舍不得苛待自己。
這早晨還算涼快。
姜令菀跟在陶嬤嬤邊,后的兩個丫鬟提著食盒和籃子。
二房在西園,因二叔的妻子徐氏是個河東獅,便將崔姨娘的住安排在西園偏僻的清荷居。而這清荷居太過偏遠,姜令菀從未去過一回。
姜令菀走在青石鋪就的小徑上,抬頭瞧著有人在秋千,而后頭穿一碧子的小姑娘正在推,一時院子里滿是宛若銀鈴的清脆笑聲。
邊上的陶嬤嬤忙道:“六姑娘,是二姑娘和三姑娘。”
姜令菀沒說話。這個當然知道。
坐在秋千上、穿著紫襦的是的三堂姐姜令蕙,而后頭在推的則是的二堂姐姜令蓉。
不想見著們二人,可姜令蓉和姜令蕙倒是眼尖瞧見了。姜令蕙立馬從秋千上下來朝著走來,姜令蓉也跟了上來。
姜令菀抬起一張包子臉,瞧著二人道:“二姐姐,三姐姐。”
姜令蓉比大兩歲,已經六歲了,個子自然也比高出許多。模樣生得普通,只是這雙眼睛稍大一些,別的倒是不怎麼出挑,不過長大之后倒是個清麗佳人。而姜令蕙如今雖然只有五歲,這圓潤小臉自然也是稚的,卻生得紅齒白,皮,因方才秋千,如今這臉頰微微泛紅,很是,打小就是個人胚子,日后的確長得不錯。
姜令蓉親昵的喚了一聲“六妹妹”,而姜令蕙卻是驚訝的看著后丫鬟手里提著的荔枝籃子,沖著姜令菀一臉歡喜道:“這是六妹妹給我們的嗎?”
小姑娘家家,自然喜歡吃荔枝。
姜令蕙會這麼以為自然是有道理的,這六堂妹是衛國公府的小祖宗,平日里也就同們這兩位堂姐走得近些,經常一起玩。如今拿著荔枝來西園,不是給們的還能給誰?
姜令菀倒是直言:“三姐姐,這是我要給四姐姐吃的。”
姜令荑?姜令蕙當即就愣住了,之后一張圓潤的小臉笑了笑,大抵是猜到了姜令菀的想法——上回姜令荑害得這六妹妹摔了一跤,還磕出來,如今這六妹妹自然想整整姜令荑了。
不過……
姜令蕙看了一眼丫鬟手里的荔枝,心道:六妹妹真是太蠢了。就算想整姜令荑,也不需要用荔枝吧?這荔枝多稀罕啊。當真是蠢到家了。
姜令蕙又抬眼看了一眼自個兒這六妹妹上的穿戴,瞧著花苞上簪著亮燦燦的珠花,脖子上掛著致好看的長命鎖,這的,繡著好看的蓮花,連袖子邊上都繡著極漂亮的圖案,眼睛一亮,頓時就有些羨慕。心里卻不滿道:六妹妹的爹爹是這個家的主,自然不需要稀罕什麼東西了。
至于姜令蓉,只臉頰含笑,什麼話都沒說。小小年紀,倒是一副老端莊做派。
姜令菀心里哼哼一聲,早就知道了這二人的想法。
姜令蕙面上對客客氣氣的,卻是個口腹劍的,心里頭不知道怎麼罵呢?
看著如今二人稚的圓潤小臉,頓時讓姜令菀想起一些事——
上輩子,姜令蕙十四歲的時候說了一門好親事,當時得意的不得了,卻沒想到姜令菀最后嫁的是榮王世子陸琮,這讓姜令蕙一下子臉都青了,因為姜令蕙的夫君是陸琮手下當值的。因著這個,姜令蕙越發對不滿,卻心存顧忌不敢惹。后來,和陸琮親四年都未生下一兒半,可這姜令蕙卻是個能生的,親不久就生了一兒一,之后又懷上了,著個大肚子在面前炫耀。不過四個月大的肚子,非得用手撐著腰,邊丫鬟嬤嬤團團轉,生怕別人不知道會生孩子似的。
姜令蕙如此囂張,自然忍不住脾氣同發生了口角。想來這姜令蕙也是被得太憋屈了,口而出便是一句:“生得好看有什麼用,不過就是個生不出孩子的。”
這話可把姜令菀氣到了,直接一個耳子扇了過去,姜令蕙頓時就嚇得懵了。
之后姜令菀中途離席回府,氣得連晚膳都沒用。還是陸琮這個大男人耐心的哄著,將圈在懷里一口一口喂著吃。到底是人之間的事兒,不好同陸琮說,只是陸琮也不是個傻的,自然會問邊的丫鬟。后來呢,陸琮居然公報私仇,整得姜令蕙的夫君苦不迭,最后還是姜令蕙著大肚子專程登門道歉來的,一口一個妹妹,對著道歉賠笑,這小臉都要笑僵了。
那晚直接摟著陸琮的脖子不肯撒手,心里舒坦的不得了,誰他這麼疼呢?
現如今,雖然是個四歲娃,可明白姜令蕙說的那句話并不是沒有道理。好在這輩子的路還很長,只要好好養子,日后一定可以給陸琮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這輩子,一定要比姜令蕙生得多,省得再神氣。
這般想著,姜令菀又瞧了一眼這二堂姐姜令蓉。
姜令蓉面上看著老老實實的,害得都以為這位二姐姐是個包子,卻不知這姜令蓉比姜令蕙聰明多了。雖然整日同姜令蕙在一塊兒,可每次有事兒都是置事外,從來不會摻和什麼,大不了就是做和事佬。這般乖巧懂事的,很是討長輩歡心。
瞧著這姜令蓉也是姿容平平舉止不出挑的,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后來居然嫁給了晉城響當當的大才子謝致清。那謝致清是何人?打小就是小神,晉城不知道多姑娘慕,私下傳閱收藏他的詩詞畫作,更有兩位郡主為他爭風吃醋,鬧得不可開。
當初未出閣之前,也是晉城貴圈里的香餑餑。
而這謝致清也曾紅著臉對示好過,可那會兒整日琢磨著香脂香膏,對男之事毫不興趣,雖然這謝致清生得俊朗不俗,卻還是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他。后來這謝致清倒是沒出現在的面前了,大抵是讀書人臉皮薄。再后來,謝致清高中狀元,得承德帝賞識后,這職倒是不小,謝家本就是名門族,出了一個謝致清,越發是祖上有。
而再見到謝致清的時候,便是他騎著高頭大馬,穿著一襲大紅喜袍來衛國公府迎娶姜令蓉。
原是沒放在心上的,都快忘了他曾心悅于自己這件事兒了。
可有一回卻無意間聽姜令蓉和姜令蕙爭吵,姜令蕙氣惱的對著姜令蓉說了一句——“能嫁給謝致清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跟在姜令菀后面才撿了個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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