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還是靠著沙發哭。
“還不是你慣的……”江父提了一。
江母立馬眼珠一瞪:“只有我慣嗎?這時候把責任都推給我了?兒子氣我,你也氣我,孫子沒了,我……哭死我算了。”
“哎呀算我說錯話,別哭了別哭了。”江父最見不得人哭,尤其是江母。
“傷心還不準人哭一哭嗎,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江母沉浸在逆流河的悲傷中,紙巾哭了一張又一張,不扔腳下垃圾桶,就一團團地全往江父上扔。
江父撿起一個丟了又被砸一個,應接不暇:“你適可而止!”
紙團還是一個個地飛來。
江父焦頭爛額,也不撿紙團了,起沖到書桌拿起電話就給江衡打電話,一頓痛罵,罵完了心頭郁氣下去一些,又把手機遞給江母,讓接著罵。
江母不客氣,拿起手機,又哭又噎,斷斷續續罵了江衡近半小時。
到了傍晚,家里的阿姨如往常一般,準備了致可口的飯菜,江母毫無胃口,簡單吃了幾口就下桌了。
江父看了也心疼。
他看著江母瘦弱的影進了臥室,把手中筷子一摔,抄起手機就要給江衡打電話讓他滾回來,鄭重道歉并且哄哄江母。
手機恰好進來一個陌生號碼。
江父接通,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傳來。
“喂,江伯父您好,我是裴允。”
江父一驚,小裴竟然給自己打來電話。
他按捺住,耐心道:“小裴,你……江衡在旁邊吧?”
說來也是奇了,兒子和朋友差點兒鬧出來一個孫子,而江父卻連裴允一次面也沒見上,第一次安排的相親他覺得沒臉去,哪有父親還跟著去的,這種場合還是母親在場合適一點。
回來聽江母夸那孩子既漂亮又文靜,看起來就很聰明,心里也,想去看又怕撞上。
江父是個持重的人,做不出溜去醫院看的事,卻一直盼著有機會能讓江衡把小裴領回家瞧瞧,悉悉。
沒想到第一次聽到小裴的聲音,竟是眼下這種尷尬境,江父心復雜,又想,小裴聲音確實如江母所說那般,清潤好聽。
“嗯,他在。伯父,我打電話來是想道歉,江衡他剛剛跟我說了實話,是為了早點結婚,我……無論如何,這個謊言我也應該承擔部分責任,道歉是肯定的,電話里不方便,您和伯母這周末有沒有空,咱們見面吃飯說說話吧。說起來也怪我工作太忙,一直沒能去拜訪您,實在對不住。”
這個小裴,識禮數。
比自己那個兔崽子兒子強多了。
江父縱橫商場多年,從的語氣中判斷,小裴應當不知道江母先前反對一事,看來傻小子還知道顧忌,不算無藥可救。
于是他語氣相對也算和氣:“醫生工作忙,這我知道,周末的聚餐你來安排,我會空和文鈺一塊過去。至于江衡——”
提起兔崽子,江父語氣厲上幾分。
“好好收拾他一頓!”
最后這個“頓”字說得抑揚頓挫,極震懾力。
裴允一頓:“我……會的。”
全程在旁邊著聽筒的江衡撇起,眼神黯然,委屈極了。
做男人,真難!
chapter42
周六, 江母早早起來,洗完澡出門去做頭發。
江父起得晚些,開車去接正好做完頭發的江母。
“還說不滿意,當年你去見我的爸媽也就這個架勢了。”江父笑道。
“哎呀你這人真是的。”江母拿出小鏡子, 還在看自己的儀容, “我對小裴這個人是很滿意的,就是的科室……唉算了算了,認了, 兒子喜歡有什麼辦法。”
“現在不糾結了?”
“誰口口聲聲說絕對不行,我可沒像某人把話說得那麼死。”
江父不笑了,神嚴肅道:“他喜歡, 小裴也能治得住他,省得他一天天的生躥下跳,無法無天。這次鬧這麼大事, 還是人小裴懂事, 知道要鄭重道歉。就……了吧,這孩子人不錯。”
“人啊,就是比男人一點。”
“你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江母收起小鏡子:“好好開車,看路。你那麼久沒車,坐你的車我心驚膽戰的。”
江父無奈了,沒說話,繼續四平八穩地開車。他不年輕了, 早過了開車起飛的年紀。
到了餐廳門口,兩人一眼到門口不遠的江衡和裴允。
兩個年輕人容貌出眾, 打眼一,并肩坐一邊,般配極了。
走過去的路上,江母悄悄江父的胳膊:“瞧,阿衡邊的就是小裴,漂亮吧?”
江父也覺得滿意,努力維持平靜的神,低聲說:“怪不得你夸。”
裴允也瞧見了他倆,拉著江衡站起來:“伯母你好,這位是江伯父吧?我是裴允。”
“嗯。”江父點點頭,“我平時比較忙,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果然和文鈺說的一樣漂亮。”
江衡就喜歡聽人夸裴允,滋滋地坐下了,裴允抿了抿,頗為不好意思,先前定的是包廂,結果現在只能在大廳里用餐,坐下解釋:“本來訂的包間,不巧空調壞了,其它包間都滿了,現在天熱,所以又到了大廳里來。”
“沒事沒事,一樣的,大廳還熱鬧點嘛。”江母不介意地笑了下。
這一笑,江衡懸起的半顆心總算實實在在地落回了肚子。
江母之前對裴允的工作有意見,當時江衡只能無奈用有了孩子作權宜之計,沒想到這麼快謊言就被穿,其實他很擔心,江母會繼續之前的想法。
現在看到江母笑了,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
雖然個中緣由他不清楚,卻也知道江母不是笑面虎類型的人,若是對裴允依舊不看好,那是笑不出來的。
“媽,你和爸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添的。”江衡起把菜單遞過去。
江母翻了翻,說了幾個菜名,一旁的侍者無一例外回復:“剛才這位先生點過的。”
瞥了眼對面的兒子,正看著笑。
好啊,跟我玩這套。
江母合起菜單遞給侍者,又看了眼兒子,明知是套路,心也跟著明亮了,兒子也不是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至自己和丈夫用餐的喜好,他記得清清楚楚。
還算有那麼一丟丟良心。
江母看回裴允:“小裴,上次的湯喝完了沒啊,喜歡的話,就跟我說!現在生意上的事基本丟開了,我閑得慌呢。”
裴允連忙說:“這怎麼好意思,上次您來,跌了一跤我現在還覺得抱歉呢,醫院人來人往,不用頻繁來的。”
“你阿姨的一點兒心意嘛,或者空送你家里也行,咳咳,”江父咳嗽一下,“反正阿衡也住過去了,正好兩人一起喝,你們年輕人就算平時要做做菜,我知道肯定也是沒心思煲湯的。”
“……???”
裴允擰了江衡的,又看了他一眼,眼珠轉了轉:說話呀。
江衡忍住口出的一聲“嘶”,出手機給發微信:我喝,都我喝。
裴允以為他給別人發呢,手機屏幕亮了一解鎖,定睛一看,差點兒沒氣昏過去。
這是湯由誰來喝的問題麼!
……
中午一頓飯吃完,裴允和江衡目送江父江母開車離去。
今天這頓飯,本來是為了鄭重其事地為烏龍懷孕的事道歉。
兩位長輩卻只字不提,一頓飯,從裴允的大學聊到工作以后,兩人不端架子,江衡適時打趣。裴允的心從一開始的張到后面慢慢放松、自然。
此時,看著車從地下停車庫的拐彎消失,嘆道:“伯父伯母,真的是很好的人。”
“我這麼棒,爸媽能差哪兒去?”江衡攬著的肩,哈哈一笑。
“又開始臭屁了。”裴允打掉他的手,“應該是爸媽這麼棒,你能差哪去?伯父伯母要是聽見你剛才說的話,小心你的屁又被揍。”
江衡又笑嘻嘻的攬上的肩:“屁開花我也不怕,反正有你這個醫生在呢。”
“我才不想看你屁。”
“晚了,看過了。”
兩人說笑著,就往一旁停著的車那兒走去,忽然聽到一聲——
“裴允!”
回頭一看,邵琪琪拎著一大袋子東西站在不遠,笑容燦爛地著他倆。
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來說:“真的是你呀,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哎呀,真是太有緣分了!”
邵琪琪的視線在裴允肩頭的手停留一下,又看向江衡。
江衡則看向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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