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心復雜又微妙,沒想好回什麼。
對話框又出來一條。
【裴:好的,應該恢復得不錯,睪-丸沒有再腫痛了吧?】
“………………”
這、這讓人怎麼回?
江衡握著手機,覺得機有些發燙,丟開了把臉,重新揀起來,糾結是打哈哈把問題混過去還是隨便發個表包呢,那頭又發來一條。
【裴:今晚和大部隊一起去吃的簡稱有名的網紅餐廳,味道不錯】
話題轉得真是一、點、都、不、生、。
江衡仿佛過這條消息,看見了裴允發了上條消息后手足無措的模樣,心頭那點兒窘迫頓時消散。
順勢下坡,他主問起那家餐廳,裴允也回得一板一眼,將菜的香味細細描述一遍。
的文字功底很不錯,幾句話勾得江衡肚子咕嚕起來。
晚飯他只在局里食堂喝了些粥,天兒熱,胃口一般般,這會兒看詳細說菜和味道,有些不住,頓肚子空空。
引得江衡饞不已,裴允還來一句。
【裴:可惜沒拍照。】
得,幸虧沒拍照,文字就夠吸引人的了,圖文并茂那可真是深夜報社。
江衡忍不住回:聽你說,我都了……
發完了肚皮,手搭上去肚子就適時地冒出一聲咕嚕來,江衡往沙發一仰,陷的皮質,哀嘆可惜今晚沒回父母家。
平時下班一般回自己的公寓,周末或者偶爾家里有事才會去父母家。
爸媽那兒和自己的小公寓可不同了,冰箱里滿滿當當都是吃的,家里沒有留剩菜的習慣,卻充盈著水果,和各式醬料,下個面,或者直接吃水果,別提多方便。
而自己家呢,他走去廚房拉開冰箱門一看,空空當當,平時都在局里食堂搞定一日三餐,沒有備點兒吃食的習慣。
翻來翻去,也只有倆蛋,還不知道過期了沒。
江衡靠在流理臺邊上,看著致潔卻空曠的廚房,心里生出些惆悵。
手機震了震。
【裴:了就吃啊,不過晚上了,得吃點。】
沒得吃啊。
江衡憂傷一秒鐘,下一秒振作起來,發了一句:好(^o^)/~
然后滴溜溜跑到玄關,換鞋拿鑰匙,利落關上門,沒兩分鐘,人就進下降的電梯中了。
路過小區中央的花壇時,忽而聽到一聲震耳聾的“砰——!”
江衡仰起頭,這個時間點本該黑沉的天幕上炸開一朵華麗煙花。
“哇——”
“好漂亮啊!”
“媽媽咱們待會兒上樓吧好嗎。”
花壇很大,比起樓宇間的走道,這里明顯是視野極佳的觀賞點,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紛紛仰起頭看向正一朵一朵升騰而起的流溢彩。
江衡看了幾秒,想起來裴允,拿出手機就發起了視頻請求。
那頭的裴允冷不丁收到視頻請求嚇一跳,張地了服領子,想起自己幸好還沒洗漱換上睡,仍是白天開會的模樣,走去窗戶那兒推開一扇窗,深呼吸好幾次才點下接。
調整好緒、平復好張的,沒看見江衡的模樣,而是和窗外同樣的夜幕,不同的是屏幕上的天空綻開了煙花,四,連墜落時在天空劃出的痕跡都有。
裴允驚訝,忘了出聲。
那邊的江衡也沒說話,只是將鏡頭對準了天空,傳出旁的人群嘈雜聲。
歪頭靠著墻,舉著手機盯著屏幕,認真地看煙花。
煙花“砰——”“砰——”地響著,轟然炸開的震響,和著人群嬉笑的嘈雜,卻覺得很安靜,心里很安寧。
“大半夜的誰吃飽了撐的放煙花,政府不是早了嗎,警察也不管管?”
忽然有路人說了這麼一句。
裴允聽得抿一笑:“江衡。”
“嗯?”
鏡頭一轉,出現江衡的臉,他的眼睛在黑夜中亮得驚人。
裴允依然笑著,逗他:“群眾剛剛抱怨呢,你們警察也不管管,還跟著看得這麼起勁。”
“不用管不用管。”江衡擺擺手,神輕松,“沒人報警估計片兒警也在路上了,這麼大陣仗想讓人不知道都難。”
他拿手扇起了風:“哎呀這麼晚了天兒還是熱。”
年輕男人的面龐浸潤在薄薄的汗水中,鼻尖兒懸著一滴汗,將落未落,汗珠在屏幕白的反下著一瑩潤的。
看著很像一丟鼻涕掛在那兒。
裴允看的有一種沖想手穿進屏幕中把它抹掉,當意識到這點時,自己覺得非常不好意思,頓時不自在,說話也磕磕絆絆的:“江衡,嗯……你不是說了麼,那、那就去吃東西吧,我還有論文要寫呢。”
“哦。”江衡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起伏,“那我掛了啊。”
掛斷視頻后,裴允心中那口因張而提起來的氣終于呼出來了,抬手蹭了蹭臉,有些發燙。
想起方才那個又好笑又無厘頭的聯想,似乎自己對于他的“鼻涕”一點兒也不嫌棄,更沒什麼反。
有著不輕不重的潔癖,對于江衡好像并不適用。
鼻尖兒掛的那滴汗在眼前浮現,然后是他高的鼻梁、復查時張微微放大的瞳孔,還有同時一扇一扇的睫……靠著墻,腦中閃過很多江衡的片段。
他的臉、他的、他的手掌……
……他的小兄弟。
裴允被自己驚人記憶力雷到,啪的一下抬手拍向眼睛。
打住!
不許想了!
……
周五那天,江衡被領導去辦公室。
一進門,領導就笑瞇瞇地坐在辦公桌后,目那一個慈,看得江衡背后一涼。
“小江,坐,坐,最近忙不忙啊。”領導端著茶杯。
近來局里上上下下都閑。
“不忙不忙。”江衡忐忑坐下,總覺得他笑里藏刀,“是不有活兒要干啊?”
提起有活兒,江衡還是愿意的,翻兩周檔案也煩了,想找點實在的干干。
“年輕人眼力見不錯嘛。”王局贊嘆,喝一口茶,“不是什麼難事兒,再過一陣子就要到國慶了嘛,你知道的,每年八月初刑偵系統要開個大會。”
江衡點頭。
不過心里很疑,這個大會一般能參加的都是有一定位的人,像涪安區分局能去的至得副局級別,他不明白怎麼王局今天同他聊起這個了。
“以往像你們年輕后輩去不了你也是知道的,但今年不同,咱們國家也講究一個與時俱進嘛。這次大會主題之一是如何在信息時代跟上互聯網+的步伐,咱們分局呢,決定把你算上。你那個法醫江衡的微博,上次我看了看,一百萬了,經營得很不錯嘛啊。”
王局又喝一口茶,目期許。
提起那個定位在普法,實則類似網紅賣臉定位的微博,江衡仍有些別扭,但一想到這次大會,又躍躍試了。
怎麼的,也算是領導賞識。
他笑開,說:“都是局里規劃的路線好,才漲快。”
王局又笑,笑得意味深長:“可我看,好像帶你圖片的就評論好幾千,科普容評論就一兩百呢,這個差距也太大了,你得想辦法轉化一下,咱們是政府質的微博,不能有營銷賣臉的嫌疑嘛,看著也不好看對不對。”
“……”
江衡力山大。
他維持表面鎮定點頭稱是,心里卻在哭喪:賣臉也是組織的啊。
心從高跌落,王局的下一句話瞬間又讓他振起來。
“事兒就算是代了,你好好準備,下周一跟著一塊兒去深城。”
他驚訝地重復一遍:“深城?”
“對啊,今年大會在深城辦,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沒問題!”
江衡笑得一臉諂。
豈止是沒問題,簡直是棒呆了!
深城離簡城,只需要半小時城際高鐵。
江衡恨不得翅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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