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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聞戀人》 第052章

其實簽下合約的那天, 不是兩人久別之后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重逢, 是在十八歲那年的夏天。

那時秦郁絕雖然轉學,但學籍仍然在原來的學校。所以高考的時候, 得回到柳川市的考場進行考試。

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

大批的學生涌考場學校,站在教學樓下面等待著考場的開放。度極高的人群, 讓空氣仿佛都變得稀薄。

頭頂上是烈日, 曬得人腦袋發暈。

多數人都和識的同學聊著天, 三個兩個聚一塊。

同學給謝厭遲占了一涼地, 扯著他邊說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邊用手在額頭上搭起個小帳篷, 四:“讓我看看別的學校有沒有什麼好看的漂亮妹妹。”

謝厭遲后背抵著墻,懶洋洋地打著哈欠,也懶得搭話。

直到旁邊的人激地扯了下他的袖子:“看左邊!告示牌下面, 雖然只有個側臉, 但看材和氣質就看得出,絕對條兒順!”

謝厭遲敷衍地抬了下眼。

然而在捕捉到那個影時, 卻突地頓住。

不管隔著多遠的距離,也不管兩個人分開了多久,他還是能一眼認出那個人是誰。

秦郁絕站在完全暴的地方, 低垂著眼翻看著進校門時志愿者發的考場結構圖。

扎了個高馬尾,有幾縷碎發順地垂在臉側, 后背得筆直。

即使沒什麼刻意的打扮,卻也格外吸引人注意。

興許是太過炎熱,抬起手, 用手腕輕拭了下脖頸的汗。

謝厭遲安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后突地直起了

旁邊的同學一愣,下意識地喊了一句。而他卻置若罔聞似的,徑直朝著秦郁絕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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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后停下。

謝厭遲個子很高,漆黑的影子瞬間籠罩了下來,將秦郁絕遮了個嚴嚴實實。

灼目的線被擋去,留下一塊地,讓人被太燒得生疼的眼眶頓時放松了下來。

秦郁絕覺察到影的變化,不由一頓,微微偏了下頭。

后的男生姿態慵懶地靠著告示牌,正皺著眉低頭看著準考證上的字符,似乎沒把注意放在自己上。

沒什麼奇怪的事。

秦郁絕收回視線,轉過頭。

兩人一前一后,就這麼安靜地站著。

沒有任何流。

宛若是一對從未有過集的陌生人。

鈴聲響了,考場開放。

秦郁絕將準考證夾著考場示意圖收好,轉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半點停留都沒有。

只是在轉的時候,高馬尾被風帶起,發尾輕輕打過謝厭遲的胳膊。宛若羽拂過一般,稍縱即逝。

他沒有,只是抬起抬眼,目送著的背影逐漸吞沒在人海里。

將近上千人在涌上前。

但唯獨只有影格外的清晰。

有什麼東西靠近了,又離開了。

就像一粒紅塵滾洶涌的波濤之中,洗刷,沖撞,然后再也尋找不到。

第二次重逢,是在大一。

謝厭遲作為代表,來到秦郁絕的學校來參加聯辯論賽。

中午午休的時候路過報告廳。

話劇社正在排練著不久之后給學長學姐們的畢業儀式表演的節目。

秦郁絕是主角。

謝厭遲靠著后門,朝著舞臺的方向去。

站在舞臺上的,即使沒有任何華麗的裝扮,卻也能將上的芒展得淋漓盡致。

報告廳只是借用,所以并沒有開空調。在最炎熱的季節,就連地板和座椅都悶得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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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演練后,秦郁絕因為下午有課,并沒有回宿舍,而是挑了個座椅,側趴在扶手上小憩。

謝厭遲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等人全都走了,才走到旁的位置坐下。

秦郁絕的碎發著脖頸,被汗水浸,呼吸輕輕的,眉頭皺,看上去睡得很淺,而且并不安穩。

然后,突然來了陣風。

裹挾著清涼,溫和地拂過。

謝厭遲靠著椅子,將辯論賽的稿件折四分之一,胳膊架在扶手上,有味甜一搭沒一搭地替扇著風。

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這場覺睡得是意外之中的舒適。

秦郁絕醒來的時候,自己的后背。

意料之外的,沒有被汗,反而脖頸還有些涼意。

,拿起自己的課本,看了眼時間,然后抱著書匆匆地趕往教室。

這不知道是多次,謝厭遲目送著秦郁絕的背影離開。

屈指可數的重逢里,兩人從沒有說過一句話。

哪怕是一句問好。

但有些事從來沒有什麼公平與不公平的。

世界上大多都是這樣。

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哪怕是賀懷早就告訴過自己,像謝厭遲這種滿跑火車,看上去花言巧語一大堆的人,在上是最靠不住的。

但秦郁絕卻還是會相信他的話。

只要他說,就愿意相信。

現在他說了。

那麼就愿意去賭。

秦郁絕無比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眸沒有半點閃爍:“你還有什麼其它的相對我說嗎?”

“有。”謝厭遲回,然后一字一句地說出那三個字,“我你。”

“好。”秦郁絕垂眼,似乎是笑了,但又似乎是沒有,只是輕聲說,“那我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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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出手搭上他的側頸,拉近兩人的距離,閉上眼睛抬頭吻上他的

腦海中的那栓著理智的弦徹底被剪斷。

謝厭遲抬手扣住秦郁絕的后腦,加深了這個吻。

帶著侵略的氣息闖,仿佛就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這是一個漫長而又短暫的過程。

從玄關一路到客廳,最后在陷進沙發之中,將出一條又一條的折痕。

呼吸在這一刻徹底癡纏在一起。

與深一同宣泄,天花仿佛都在墜落,連帶著兩人的軀,一起陷

許久后終于分開。

“這麼容易相信我。”

謝厭遲啞著嗓音,抵住的額頭,扣住的后頸,輕聲問:“就不怕我利用你?”

“謝厭遲,我不在乎有沒有被利用。”秦郁絕的語調平靜,沒帶一點抖。

看向他眼底時,眸中干凈地讓人不忍將拉進任何泥潭。

說:“我在乎的事,已經知道答案了。”

謝厭遲沒立刻接話,只是這麼安靜地看著面前的人。

在自己面前。

就這麼毫無保留的,毫無抵的躺在自己面前。

不是一個背影,也不是一個肩而過。

沒有任何盔甲,就這麼無比信賴地看著自己的眼眸。

明明這一切都是謝厭遲的東西,但在這一刻,卻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緒涌上心頭,撞得五臟六腑仿佛都在撕裂般的疼痛。

那雙眼眸越干凈,越是毫無保留地去托付真心,就越像千斤重的力附著在自己的心臟上。

他從來沒有這麼憎惡過自己。

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親手將秦郁絕推到了他無法承擔后果的位置,讓與自己共同面對一個并不確定的未來。

僅僅是為了那一點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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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厭遲閉上眼,眉頭皺。

即使是這樣,秦郁絕卻也能從他的神中讀出痛苦。

不知道那痛苦的來源,但確信與自己有關。

秦郁絕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作,只是就這麼安靜地看著他的臉。

下一秒,謝厭遲傾而下,扣住的后背,將懷中,然后低下頭靠進的肩窩。

“我不知道你在顧慮些什麼,謝厭遲。”秦郁絕抬手,搭上他的后背,聲音溫而又堅定,“但是我還年輕。”

“我不計較后果。”

從十年前,二十年前,或者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秦郁絕就是這樣一個人。

無論擁有什麼樣的家世,無論是天之驕,還是從高落下,始終都是這樣一個人。

不計較后果。

不怕面對后果。

夜。

凌晨四點的時候,謝厭遲睜開眼。

他起靠在床頭,將胳膊搭在膝蓋上,轉頭看著睡的秦郁絕。然后出手,替撥去臉頰的碎發,傾而下,輕輕吻在的額頭上。

接著,下床來到臺。

謝厭遲關上臺的門,出手機點開微信。

第一條消息,就是陳助理發來的。

陳助理:【謝何臣先生的機票是明天,大概后天就會回國。】

謝厭遲垂眸,轉靠著欄桿,從兜里出一煙,夾在指間點燃。

這是一個信號。

從謝何臣回國開始,謝氏就要徹底變天了。

他側,指間那點腥紅忽明忽暗。

許久后,似乎又想起什麼,給一個號碼撥去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凌晨四點給我打電話,也只有謝二有這個面子讓我不當場罵人了。”那頭的男聲語調謙和,摻雜著幾句調侃。

謝厭遲沒同他調侃,只是淡淡道:“我答應你了。”

電話那頭突地沉默了下來。

許久后,才傳來幾聲爽朗的笑:“這可是個大工程,投資風險也很大,謝先生不多做考慮?”

“有條件的。”謝厭遲抬了下眼。

男聲稍有停頓:“您說。”

“照顧好,萬一我不在了。”謝厭遲說,“畢竟是你的妹妹,秦先生。”

“我猜到了。”那頭的人低聲一笑,“謝先生不必多慮,我和郁郁遲早會站在一條線上的,自然會照顧好。”

說到這,他一頓,畫風一轉:“反倒是您,真的決定這麼做了?”

謝厭遲笑了聲:“我沒得選。”

“那希您能順利回來。”電話那頭的人朗聲開口,“期待和您的下一次合作。”

掛斷電話后,謝厭遲將手機拋了拋,收了起來,然后轉——

秦郁絕披著件外套,站在一門之隔的地方,看著他。

見謝厭遲打完電話,才拉開推拉門走到臺,站在了他的邊。

“你們男人都有半夜不睡覺的習慣嗎?”秦郁絕看他一眼,“放心,我沒有聽人電話的習慣。但還不至于遲鈍到,覺察不到你的不安穩。”

謝厭遲掐滅指尖的煙:“這里風大。”

秦郁絕深吸一口氣,抬眼看著天上的漆黑的夜空,聲音帶著些輕:“謝厭遲,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不要編造任何理由騙我。”

謝厭遲沉默一下,然后閉眼:“嗯,我不騙你。”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無敵卡文……

第三更可能得咕咕咕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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