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宋亦勉衝出了試鏡室，興地連路都不會走了，連跑帶跳地到了沈淮面前，顛三倒四地把試鏡結果告訴了沈淮。

沈淮聽了半天，才聽明白，不由得慨，老郭真是用心良苦。

郭文淵做這些事並不需要宋亦勉的，沈淮自然也不會辜負他的苦心，便只是鼓勵宋亦勉道：「你能試鏡功，也是因為你自己的努力和用心，繼續加油！」

「嗯！」宋亦勉用力地點點頭，臉上依然是遮掩不住的笑意，他想到了什麼，「我一會回去就把這件事告訴眉姐，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宋亦勉並非第一次試鏡，但是這個角對他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不僅僅是角的複雜程度，是他第一次接，更重要的是，他第一次做到完全沉浸在一個人裡，做到了真正的戲。

至此，宋亦勉才真正理解了之前楚眉波說的很多東西，以前一些模模糊糊的覺突然清晰起來，整個人猶如醍醐灌頂。

沈淮見狀，便讓他先回去，自己則留下來，等一會跟郭文淵談談簽約的事。

上午的試鏡很快就結束了，郭文淵和主創一邊聊著一邊從試鏡室走出來，助理早就訂好了吃飯的包廂。

郭文淵看到沈淮，頓時出了笑容：「咱們一塊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直勾勾地看著沈淮的後。

唐婉君原本正在跟沈淮吐槽，說公司的腸做的沒有阿姨做的好吃，忽然覺到前方有一束目直直地看向自己。

皺著眉頭回過去，差點嚇了一跳：「這怎麼也有隻鬼？！」

沈淮：「……」

他想起來，自己似乎並沒有跟唐婉君說過郭文淵的事，這一會卻又不好開口了。

倒是郭文淵突然停住腳步，邵寧等人都有些奇怪：「郭總，怎麼了？」

郭文淵回過神，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神，對他們說道：「你們先去吃吧，我一會過來。」

邵寧等人以為他和沈淮有話要說，便地先離開了。

走廊很快變得空的，只剩下他們三個，沈淮正準備開口給兩人介紹，卻發現郭文淵的表，似乎有一點……？

沈淮：「……」

郭文淵快步走了過來，目全程都只看著唐婉君，連一點餘都沒有分給沈淮，他的手在邊了，輕聲細語對唐婉君道：「唐小姐，你好，我杜玉平，哦，我現在郭文淵，我是你的歌迷……」

沈淮什麼時候見過老郭有這麼溫的時候，一時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甚至唐婉君聽到他的自我介紹時也愣住了。

郭文淵見唐婉君的表，還以為不相信，連忙道：「是真的，我最喜歡你那首《月》，當時我每天奔波於生活之中，特意買了個錄音機，每天都是聽著你的歌睡的，——我現在手機上存著的都是你的歌呢！」

郭文淵說著，將手機打開，他單獨弄了個歌單，全是唐婉君的歌曲。

沈淮：「……」

他突然想起了唐婉君之前跟他說，曾經是萬千男的夢中人……

沈淮看了一眼郭文淵，默默地閉了。

此時唐婉君已經恢復了一貫示人的甜可人的樣子，笑容標準地對郭文淵道：「是嗎？那真是謝謝你了。」

郭文淵聽到神跟自己說話，眼睛都亮了，他當初拚命攢錢想去看唐婉君的演唱會，沒想到他剛剛攢夠錢，就知道唐婉君去世的消息，難過地三天都沒有吃下飯。

他怎麼都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唐婉君，郭文淵腦子裡一片漿糊，結結道：「我……我能跟您握個手嗎？」

唐婉君點點頭，笑容越發甜：「可以呀。」

郭文淵表慎重地走上前，手又在服上了，才鄭重其事地出來，表嚴肅地簡直像是跟國家領導人會晤。

唐婉君也出手，兩人輕輕地握了握。

郭文淵滿足地將手放在了前，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一會要不要給您也準備一些飯食？」

唐婉君捂著輕笑：「那就麻煩你了，給我準備一些水果和清淡的蔬菜就好。」

郭文淵：「好的好的，我聽說你最吃櫻桃，我一會就讓人去買一箱回來。」

唐婉君：「會不會太麻煩了。」

郭文淵：「不麻煩不麻煩，只要你開心就好。」

沈淮：「……」

他看著唐婉君邁著淑的步子掩輕笑，而郭文淵整個人都幸福地彷彿冒著紅泡泡，第一次覺自己有些多餘。

好在郭文淵雖然見到神有些忘形，但還是保留了幾分理智，待到進人群之中後，他就不再跟唐婉君說話，以免引來旁人的圍觀。

只不過在沈淮看來，這並沒有什麼用。

因為郭文淵擔心有人撞到唐婉君，張開手虛虛地護著，但是在外人看來，這個姿勢實在太過奇葩，引來了不奇異的目。

不過郭文淵向來是不在意旁人目的，只是苦了一旁的沈淮，他實在是想離這一人一鬼遠一點，免得也被當是一夥的。

好不容易到了餐廳。

郭文淵特意讓開了一個空椅子，又讓服務員去準備新鮮的瓜果，還特意囑咐一定要洗的乾乾淨淨的。

等到瓜果上來的時候，他又恭恭敬敬地擺在了空椅子面前，喃喃地不知道說了什麼。

虞凡和邵寧對視一眼，郭文淵這看起來像是祭奠什麼人，搞影視的多多都有些迷信，但這種事一般也是開拍前才會這麼做，現在未免太早了吧。

更別說，吃飯的時候，郭文淵頻頻看向那個空椅子，還時不時出迷之微笑。

虞凡經過今天種種，原本已經覺得郭文淵是個靠譜的人，但是看到眼下的形，他又默默地收回了自己這番話。

倒是邵寧沒有太多顧忌，轉而問沈淮：「沈先生，郭總這是在幹什麼呢？」

沈淮面無表地說道：「……追星吧。」

邵寧、虞凡：「？？？」

——

這一頓飯吃得沈淮著實心累，郭文淵追星追得全無理智，沈淮甚至在想，就算自己此刻拿出冠睿份的轉讓書給他，他估計也會看都不看就簽了的。

好不容易吃完飯，沈淮也放棄跟他談宋亦勉合同的事，準備回去之後靠微信聯繫。

他剛剛上了車，就聽見後座的唐婉君長長地舒了口氣。

「放飛自我太久，險些都裝不習慣了。」

沈淮：「……」

他忍不住道：「你現在已經不需要出現在公眾面前了，沒有必要再戴著面。」

唐婉君捶肩膀的手頓住，低頭看著自己，忽然自嘲一笑：「是啊，我已經離開舞臺了，為什麼還要裝呢？」

沈淮沒有說話。

當年的唐婉君為了從競爭激烈的香江娛樂圈衝殺出來，只能戴著這個甜可人的面，做那個人歌甜的歌皇后。

所以哪怕心裡再不願意，在人前也不能有一一毫的鬆懈，久而久之，這面已經摘不下來了，只要出現在人前，下意識地就會戴上。

或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已經為了唐婉君格的一部分。

正在這時，沈淮覺到車窗被敲響，他放下玻璃，就看到郭文淵提著一箱櫻桃遞給他：「這是我剛剛讓人買的，還很新鮮的，你拿回去給唐……咳，你們一起吃吧。」

沈淮：「……」

郭文淵又艱難地進了半個頭，對唐婉君道：「唐小姐，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請一定要告訴我。」

唐婉君矜持地一笑，沒有說話。

郭文淵卻已經心滿意足，又拉住沈淮：「沈哥，借一步說話。」

沈淮：「……」

這一聲「哥」差點讓沈淮被口水嗆到，未免郭文淵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他只能無奈下了車，跟他走到一旁。

郭文淵絮絮叨叨地對沈淮道：「沈哥，往後就請你多多照顧唐小姐了，格文靜溫，熱文藝，這些年一隻鬼孤苦無依，也不知道是怎麼過過來的，我這一想起來，心裡就難的很，往後如果有什麼要求，你就跟我說，一定要讓開心……」

沈淮：「……」

他總算知道，什麼做親媽濾鏡了。

他忽然很想把真相告訴郭文淵，你的神其實是一個吃腸，喜歡看沙雕綜藝和恐怖片的漢子，但是最後一理智制止了他。

畢竟作為一名經紀人，他太清楚在面前，偶像人設崩塌是多麼慘烈的一件事。

還是讓老郭保留最後一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