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樓上的餐廳是一家高檔西餐廳，這也是華蓉特意選擇的地方。

高雅奢華的環境，對於這些沒有出過社會的小姑娘來說，不僅是震懾，也是。真正見識過了錢能帶來的妙生活，還有人會拒絕嗎？

華蓉這樣一想，表總算慢慢恢復了正常。

侍者替兩人拉開門，華蓉的餘打量著楚眉波，卻發現態度淡定，彷彿對來說，這家餐廳和樓下的連鎖咖啡廳也沒有什麼區別。

華蓉的心沉了沉，忽然覺得今天未必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順利。

待到兩人坐下，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華蓉一方面是為了調整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楚眉波施，將之前的失利歸咎為楚眉波不識貨，於是調整了自己的策略。

華蓉安自己，下面就是比拚定力了，這種經百戰的強人難道還比不過一個還沒出校門的小姑娘嗎？只要楚眉波沉不住氣，就能順勢掌握整場談判的主權。

然而，隨著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凝重，楚眉波卻彷彿毫沒有察覺一般，從始至終淡定自若，甚至直接從包裡拿出卷子開始寫起來，反觀華蓉，從一開始的好整以暇，竟漸漸有些坐立不安了。

正在這時，侍者送餐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凝滯。

華蓉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即反應過來，這場定力的比拚，竟是輸了。

華蓉剛想說什麼，楚眉波卻問侍者：「這邊可以打包嗎？」

侍者：「啊……啊？」

華蓉沒想到竟然真的要打包，一時覺得十分丟臉，可惜這是自己答應的，於是只能板著臉，對表怪異的侍者說道：「去將菜單拿過來。」

侍者恍然回神：「好的，您稍等。」

菜單是全英文的，楚眉波的英文還不足以支撐完全看懂菜譜，也沒有一個個去問，相當簡單暴地指著菜單：「這一頁和這一頁，都給我打包。」

侍者：「……」

華蓉的心都在滴，這家餐廳可不便宜，而且這一次來找楚眉波，完全是私人行為，這頓飯可都是要由自己的銀行卡買單的。

侍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華蓉：「這位士，您看……」

楚眉波也順著侍者的話看向華蓉，單手支頤，笑瞇瞇地說道：「華士，錢不夠的話，我也可以自己買單。」

華蓉勉強出笑容：「既然我請你吃飯，怎麼好讓你出錢。」看著侍者，咬牙切齒，「都記在我賬上吧。」

侍者：「……好、好的。」

等到侍者下去，華蓉疼的覺才慢慢減輕。

想自從為經紀人，一向是無往不利，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挫敗，華蓉又氣又惱地想，這楚眉波本就是和那個夢一樣的愣頭青，否則怎麼會玩到一起的！

不過愣頭青也有愣頭青的好，至沒那麼多心眼。

華蓉這麼想，心裡總算舒服一點，重新將目放到楚眉波上，仔細地打量。

單論五，楚眉波雖然漂亮，卻不免有幾分單薄，眉細細的，又顯出幾分楚楚可憐，是很符合大眾審的長相。但是如果只是這樣一張臉，在娛樂圈裡，一抓一大把，也就不值得華蓉特意過來找了。

真正出彩的，是這抹單薄的漂亮中出來的鋒銳，這才是最核心的競爭力。

華蓉看著對面已經開始吃西餐的楚眉波，的作雖然有些生疏，但用餐禮儀卻是正確的。穿著廉價的服，在周圍一眾穿著名牌的英人士之中，卻毫不顯得侷促。

這份泰然自若，就已經遠勝很多人了。

這份氣場，才是一個明星最需要的。

華蓉越看越滿意，之前對楚眉波的那點小芥也漸漸消失了，只要楚眉波被簽下，憑的手腕，定然能把人捧紅，到時候自然賺的盆滿缽滿，又何必計較現在這一點點飯錢。

華蓉這麼一想，終於恢復了往常的模樣，腦子裡的明強勢回歸。

放下刀叉，拿餐巾輕輕地拭了一下角，笑著道：「楚小姐，今天冒昧找到你，還請見諒。」

楚眉波挑了挑眉，看來正菜終於上了，也放下刀叉，抬起頭：「沒關係。」

華蓉：「你不要太張，今天就當是和朋友一起吃頓飯，我年長你幾歲，你就稱呼我華姐好了，我你眉波好嗎？」

楚眉波笑了笑：「可以。」

華蓉又道：「其實自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演戲片段，我就非常欣賞你，一直很想找機會認識你。上次在頒獎禮的時候，有些不方便，也沒能和你多說幾句話，今天也算是一償夙願。」

這番開場白小小地捧了一下楚眉波，卻又不顯得刻意。

「眉波，你的天分很高，我看過這麼多演員，不說新生代的小花，就是已經名的那幾位影后，你也不是比不上，尤其是你的氣質，正是如今圈子裡的稀缺資源，——當初葵姬的那個片段放出來立刻就火了，就是證明。」

楚眉波挑了挑眉：「所以呢？」

華蓉見態度仍舊淡然，彷彿毫沒有被自己打，不得不加大了力道：「你是剛剛進這個圈子，所以你可能不清楚現實，這個圈子就是踩高捧低的。你沒有人氣，就算演技再好，也依舊只是個新人，只能被地等待機會，就算運氣好，也不過出演網絡劇的二或者三，也太可惜了。」

「可是對於演員來說，年輕就是資本，有多有靈氣的演員就是在這種等待中，消磨了年華，錯過了最好的機會。金字塔尖只有那麼一點點位置，人人都想站上去，多一分資本就多一分可能，你說對嗎？」

楚眉波撐著下：「那，華姐的意思是？」

華蓉見上鉤，角微勾，連忙道：「我之前就說，我很欣賞你，實在不願意看到你的才華被消磨，所以我想和你合作，達共贏。」

「只要你聽我的，按我說的去做，只要一年，我就可以讓你的人氣迅速上升，讓你為這個國家最紅的明星。你不需要試鏡去拼一個N號，大把大把的劇本會被捧到你面前，求著你去演一，還有各種代言和資源，你會有數不盡的錢，的瘋狂追捧，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

華蓉的話語帶著狂熱，極煽力。

「聽起來很人？」楚眉波後靠，雙臂疊，淡淡地問道，「不過我知道，這世上絕沒有不用付出的好事，華姐，想來也不是這種做慈善的人吧？」

楚眉波過於冷靜的回應，彷彿一盆冷水從華蓉的頭頂澆下來。

華蓉不由得坐直了，急切道：「你是在擔心什麼？潛規則？還是你不相信我做得到？」

楚眉波不置可否。

華蓉話語急促了一些：「你可以去業界打聽一下我的名聲，我既然說得出，自然做得到，至於潛規則，我雖然不敢跟你保證，但我絕不是那種短視，隨便給自己手下藝人拉皮條的……」

定定地看著楚眉波：「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和我是一類人，你有野心，不甘於平凡，你可以為了你的目標，付出所有。那些虛名，不過是拿來困住一些沒本事的人，真正的強者，本不會在乎這些。」

聽到這番話，楚眉波的表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噗嗤」一聲笑出來。

華蓉皺起眉頭：「你笑什麼？」

楚眉波淡淡道：「你說的對，我這個人有野心，不甘於平凡，為了目標可以付出所有，我也不在乎名聲，但是……」

「但是什麼？」華蓉追問。

「我是一個演員。」楚眉波聲音平淡，但其下的堅定卻是不容置疑的，「我的野心只關於演戲。」

「哈？」華蓉不可置信地看著，短促地笑了兩聲，才連忙道，「演員？你在說什麼傻話？背臺詞嗎？」

楚眉波也沒有生氣，只是輕笑一聲：「道不同不相為謀。」

華蓉勉強下怒氣，接著道：「就算是這樣，我們的目標也沒有衝突，為最紅的……」

「不一樣。」楚眉波搖搖頭，「你需要的是一個明星，一個與如今主流傻白甜完全相反的人設，需要大量的曝，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人們只要一想到，腦中出現的就是這個人，而非所出演的角。」

「這有什麼不好呢！」華蓉不甘地反問。

「沒什麼不好。」楚眉波毫不在意道，「只是不適合我。」

「我是一個演員，我的作品應該是出現在每部劇中的那個人，而不是我自己。我需要有更多空間，讓我沉澱自己，進角，我的確不甘心只演二三，我想要挑戰更多出和複雜的人，想要參與更有趣的故事，但我的野心，並不需要靠這些不流的法子去實現。」

「憑借我的實力，一年，足矣。」

這話毫不客氣，就像一掌狠狠甩在了華蓉的臉上。

華蓉臉青紅加，猛地站起來：「你太天真了，你遲早會後悔的！」

楚眉波：「哦，那我們拭目以待吧。」

這場鋒華蓉一敗塗地，也顧不得風度，怒氣沖沖地來侍者結賬。

侍者提著一袋子打包盒過來：「這是您打包的菜品。」

華蓉呼吸一窒。

楚眉波泰然自若地接過，朝著華蓉微笑著示意了一下：「多謝款待。」

華蓉：「……」

華蓉氣得發抖，最後氣急敗壞地踩著高跟鞋買單，迅速離開了這家餐廳。

楚眉波這才提著打包好的食，慢慢地走出餐廳。

而就在兩人走後不久，們不遠的桌上，一名頭頂稀疏白髮的老人笑著道：「這個小姑娘倒是難得。」

他對面那人也笑道：「謝導說的是，質社會，還這麼純粹的演員，真的不多了。」

謝導著下：「你說，讓去演程硯心怎麼樣？」

對面那人大驚失：「您開玩笑的吧？」

謝導面不快：「我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嗎？」

「可是……可是……」

對方都要哭了，他是電影《紅伶》的製片人，對面的謝導是這部戲的導演，是國最知名的大導演之一。

《紅伶》是民國時期的文學巨匠許含章所寫的同名小說，許含章在文學方面的就極高，《紅伶》是他最著名的小說，其中主角程硯心，就是以傳奇影后顧為原型所寫。

自從知道謝導要執導這部戲，不知道有多演員看中了程硯心這個角，這戲還在籌備，就已經有不人藉著各種渠道來打聽了。

只是謝導名氣大脾氣也大，子又固執，對們一個都不滿意。

於是，直接拍板：「去查查，是哪家公司的，到時候讓過來試個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