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楚眉波的拍攝很順利，沈淮漸漸地放下心來，那邊新助理已經請到了，等楚眉波這邊穩定下來，他也該回中京市了。

也不知道葉滄最近忙著錄製新專輯，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

沈淮突然有些出神。

大約是心有靈犀，他手機的微信突然響了。打開一看，正是葉滄發過來的。

葉滄最近的確很忙碌，新專輯的曲子已經定下來了，他最近一直在和晏向明商量編曲，好不容易空出時間給沈淮發個微信，等到沈淮回了，他立刻就發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沈淮愣了一下，接通的作竟有些慌。

葉滄的臉出現在了手機裡，他看起來有些消瘦，但神很好。

沈淮有一點恍惚，明明才分開一個星期，卻覺得好像已經很久沒見了，但仔細想想，自從葉滄復生後，他們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麼久。

驟然接通視頻，兩個人都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過了一會，沈淮才回過神，輕聲問：「你最近怎麼樣？」

葉滄也像是剛剛回過神，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還行，新歌都已經確定下來了，等編曲確定好，就可以開始錄製了。」

這速度快的有些出乎沈淮的意料，他正想說什麼。

葉滄嘆氣道：「就是最近沒吃好沒睡好，小薛太老實了，每次看到我在寫歌，都十分地不打擾我……」

沈淮：「……」

原本推門進來給葉滄送飯的薛歌站了一會，然後默默地又退了出去。

他那是不打擾嗎？分明是不敢打擾好不好？！

日常背鍋的小薛心酸地嘆了口氣，所以說不要當偶像的助理，真是太容易幻滅了。

房間裡的葉滄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傷害了助理的心靈，和沈淮聊得十分起勁：「有時候會覺得，好像又回到了剛剛開始的時候，跟幾個朋友一起做音樂，喝著啤酒聊著理想，倒是找回了初心。」

沈淮表漸漸和下來。

葉滄隔著鏡頭看著他，卻忍不住想要手去描摹他的臉。

曾經有朋友說過，他就像是一陣抓不住的風，這世上本沒有人能夠讓他停駐，曾經他自己也是這樣以為的，直到他遇到了眼前這個人。

那些一點一滴的想念就像是聚沙塔，然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彷彿打過來一個巨浪，沙塔哄然倒塌，他的整顆心都被打得七零八落。

葉滄張了張，最後只能低聲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沈淮愣住，隨後低聲道：「等新助理過來了，我就回來。」

其實這些葉滄之前都問過他了，但卻仍舊忍不住再問一遍，他出笑容：「好。」

沈淮被他的笑容弄得有些晃神：「那……沒事，我就掛了。」

「等等。」

葉滄看著鏡頭，他其實可以像往常一樣，說些曖昧的話逗弄一下沈淮，然而此刻，他什麼都說不出口，他只是又笑了一下：「沒什麼，我等你回來。」

他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

沈淮怔怔地看著漸漸變黑的屏幕，半晌都沒有回神，直到被車門拉開的聲音驚醒。

楚眉波坐了進來，眉一挑：「剛剛是小葉打電話過來？」

沈淮：「……」

楚眉波笑著：「不要害嘛，談大大方方談就是了，多大點事。」

沈淮：「……」

他已經不想跟楚眉波爭論這種事了，他輕咳一聲，正了正表：「眉姐，今天下午助理就過來了，我今晚跟代清楚，等你明天拍完那場戲我再回去。」

楚眉波揮了揮手：「放心，我沒小葉那麼氣。」

沈淮：「……」

——

第二天這場戲是楚眉波的第一場重頭戲，之前楚眉波幾乎都在拍文戲，這算是第一場正兒八經的打戲，而且難度很高。

這場戲是男主常鈺和葵姬的對決戲。

常鈺之前被葵姬設計走火魔，好在被主所救，後來魔門進攻，他們努力防守，小師妹姜姜為了保護門派犧牲。常鈺在悲憤之中突破，一路衝殺到魔門教主面前，要找他報仇，卻又被葵姬所阻，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這一場戲將會打的十分激烈。

而且這場戲也是劇本中葵姬的最後一場戲。

原著中，葵姬被常鈺一刀砍死，只是在死前往魔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書都在猜測，葵姬臨死前，究竟在看什麼，這樣一個冷酷無的魔頭，難道也有什麼留的東西嗎？

在劇本中，編劇給葵姬加了一段對魔門教主的暗。

這在國產電視劇中是很常規的作，可若是換到了葵姬這個人上卻很不好表現，不能重不能輕，一旦差了一點點，葵姬這個人就全崩了。

高導對這段戲也很重視，因為這也是全劇一個很重要的高點。

他倒是不擔心楚眉波在戲上的把控，最近一段時間下來，楚眉波已經完全現了在演戲上的天賦，不僅自己表現好，甚至還能帶表現不如的演員戲。

唯一擔心的就是打戲，尤其這一段還需要整場都吊威亞。

有不演員在陸地上打的像模像樣的，但被吊到半空中，腳不著地，也沒有支撐點，不僅要克服高的恐懼，而且完全是靠著腰背的力量支撐，想要將武打作做的好看，比陸地上要困難許多倍。

扮演常鈺的演員名柴俊鋒，是星出，也算是一路紅到大，不，難得的是他演戲態度端正，口碑一直很好。

他格活潑，在劇組的人緣一直很好，換好戲服到了現場後，還像模像樣地朝楚眉波拱了拱手：「眉姐，一會多多指教哈~」

按年紀，楚眉波是劇組中最小的，偏偏演技又是最好的，一開始是幾個跟搭戲的演員喊著玩兒，楚眉波也毫不扭，只要有人喊，就應著。

於是，後來全劇組都這麼喊了，有時候連高導都會開玩笑的喊眉姐。

楚眉波也換上了戲服，眉峰微微一挑，鼻子發出聲音：「嗯。」

柴俊鋒就知道已經進角了，他的臉也變得正經起來。兩人簡單地對了一遍戲，就進正式拍攝。

隨著場記打板，常鈺慢慢地走上了臺階。

他的上全是傷口和污，然而眸中卻是骨的仇恨，他的師父、師妹，還有那麼多師兄弟都死在了這場戰役中，不……不是戰役，是屠殺。

一幕一幕慘痛的記憶從常鈺的腦海中劃過，最後只剩下兩個字——復仇！

然而當他終於提著刀站到了魔門大軍面前的時候，卻見那隊伍排開，從中走出了一個穿著華麗的紅長的人，容貌人，然而心腸卻如鐵石一般殘忍無。

看到，常鈺眼中的仇恨更深。

他揮刀指向葵姬：「妖！納命來！」

葵姬卻只是勾了勾，子輕巧地躲過了常鈺的刀。

就像是完全沒有束縛地飛到了半空中，上半紋不，腳尖繃直，彷彿輕輕地點在一藍的子上，後期加上特效以後，這子會變慣用的長劍。

高導有些驚訝地看著監視，鏡頭裡的葵姬看起來輕盈如燕，飄飄仙，可他卻知道能做到這一步有多難。因為的腳尖是完全無法借力的，而是需要全的都繃了，才能維持這樣的狀態，正常人能維持這樣的作十幾秒都不容易，而楚眉波不僅要全程保持這樣的作，還要帶著緒說臺詞。

武指導低聲讚嘆道：「這小丫頭不簡單，從進組第一天開始，就在練習，不僅自己私底下練習，還常常找我討教。有天分，又肯努力，以後就肯定不小。」

高導肯定地點點頭。

然而一旁的沈淮卻比他們更清楚，楚眉波並不是在進組之後才開始努力，而是在之前，接了，知道有打戲開始，就已經在準備了。

沈淮聽給打掃衛生的阿姨說了，每天都會換下兩完全汗的服，為此，沈淮不得不給找了營養師和健教練，就怕把自己搞壞了。

沈淮記得，顧曾經演過戲子，那部戲如今是已經找不到了，但有關的事跡卻仍有流傳。

據說當時飾演的角是一名刀馬旦，京劇講究唱、念、做、打，那時候也沒有所謂的後期配音和替，全部都是要自己上場的。

顧在梨園跟著師父練了整整一年，吃了多苦沒人知道，但最後上臺唱戲，連最挑剔的戲迷都無話可說。

能夠有當初那樣的就，絕不僅僅只是因為的天賦。

——

戲中，常鈺和葵姬一番打鬥，若說原本的葵姬面對常鈺的時候是貓戲老鼠，可現在兩人的境遇卻完全反了過來。

葵姬的角帶著鮮，頭髮也了，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

然而的眸中沒有半分懼怕，的目地盯著常鈺，出舌頭掉手背上的跡，然而這作卻不帶半點，反而因為目中的輕蔑，只會讓人生出戰意。

對面的常鈺狀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的臉上汗水和夾雜在一起，只有眼眸才是亮的，彷彿沒有這份對葵姬的恨意支持，他恐怕早就倒下了。

正在這時，一名魔門弟子走出來，傲慢道：「葵姬，你居然連這樣一個小卒子都殺不了，教主對你太失了，他讓你速戰速決，否則就不要回來了，魔門不留沒用的人。」

葵姬卻理都沒有理他，只是不耐煩道：「囉嗦。」

就在那名魔門弟子被激怒：「囂張，這可是教主……」

他話還沒有說完，葵姬突然了，手中的長劍猶如一道流星直接衝向常鈺的口。常鈺卻早有準備，他側躲過，然後朝葵姬劈了下來，葵姬回用劍去抵擋，卻沒想到常鈺的修為早就突破，之前一直在藏實力，葵姬想要躲卻已經來不及，劍卻被劈斷，重重地打在了的口上。

葵姬直接噴了一口出來。

然而常鈺卻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長刀帶著怒氣重重地朝著葵姬劈了下來。

葵姬所有保命的辦法都已經用完，連劍也斷了，再也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抵擋這至死的一擊。

但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也毫沒有害怕求饒，面對著劈過來的長刀，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

只是在最後一刻，卻忽然用力地轉過頭，拚命朝著魔門的方向看去。

鏡頭給了一個特寫。

的眼中似乎飛快地閃過了很多緒，最後定格在一抹嘲弄上，也不知嘲弄的究竟是自己，還是自己那份無法言說的慕。

鮮濺在了的臉上，整個人一不，眼中的亮卻漸漸熄滅。

「卡！」

高導站起來：「好！太好了！」

聽到那個「卡」字，楚眉波整個人彷彿瞬間鬆懈下來，汗水彷彿突然出來一般，將整個人都浸了。

柴俊鋒將道刀單手拿著，將扶起來。

楚眉波踉蹌了一下，好在沈淮及時走過來，將從柴俊鋒手中攙扶過來，不過短短幾十秒鐘，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汗水，將整個妝都弄花了。

高導走過來，把紅包給，表有些複雜：「小楚，你這一場一條過，不需要替也不需要補拍，你好好休息一會，補個妝然後我們再補幾個鏡頭。」

楚眉波點點頭，的發白，這一整場戲下來，力消耗的十分嚴重，此刻連話都說不出來，如果不是靠沈淮攙著，整個人都站不住。

樂佳萌哭著跑過來：「眉姐！！你太厲害了嗚嗚嗚！」

武行的演員們也都紛紛給楚眉波鼓掌，並不僅僅是因為的敬業，而始以一個非專業的份，卻做到了專業武演員的程度，值得這份尊敬和讚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