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這頓飯，吃得陳若雨暈頭暈腦，原來不但思思的將來兇多吉，自己也是前途未卜。可梁思思已經是下定了決心，其堅定程度完全超出了陳若雨的想像。吃完了飯，居然馬上約了公司和幾位要好的同事和上司出來，說是關係一直不錯，要先跟大家打招呼辭職的事。

陳若雨頭疼，這勸也沒法勸，梁思思正如自己所說，要第一時間把事都散佈出去，以讓自己沒有退路。

其實心裡一定也在慌張，對這件事沒有把握，只是陳若雨完全不能明白，既然無法肯定，那又為什麼一定要去做？換了，一定是不敢的。

梁思思撇下陳若雨趕第二攤約會去了，陳若雨心裡有些鬱悶，很擔心梁思思衝會害了自己，又想到梁思思不久就要離開，自己邊將失去一位相伴的好友，房租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真是讓人惆悵。

一邊想一邊坐公車回了家，剛到小區門口就遇到了周哲。他有些驚訝，又有些不好意思。「這麼巧。」

「是啊，我剛跟室友吃完飯回來。你同事怎麼樣了？」

「呃，我去找了一趟。」周哲說這話時有些靦腆。「說沒事，我看著也還好，聊了幾句就回來了。」

這兩個人，一人跑另一人那聊幾句，也不嫌累。陳若雨覺得這種傻傻的行為與跟孟古幹的事真有點像，說不定還真是被思思說中了。

陳若雨直接問：「你喜歡？」

「啊？不是……」周哲連擺手：「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我……」他支吾著撓頭，最後說：「就是關係很不錯的同事。」

陳若雨說：「我室友說，人不會沒事在男同事家門口哭的。」

周哲驚訝得張大，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陳若雨看他那呆樣，看來是真的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想了想問：「是單？」

「呃，對。」周哲頓了頓急忙又說：「不過不是不好，也有男生追的，我還見過有男生給送花，不過拒絕了。」

「我又沒說不好。」

「哦。」周哲似反應過來，又撓撓頭，有些尷尬。

「周哲，你呢？」

「什麼？」

「你在這裡，沒有過朋友嗎？」

「我要回c市的。」這話讓兩個人都沉默片刻，然後又都笑了笑。

走到了陳若雨家樓下，陳若雨忽然說：「周哲，我朋友還說過，一個人有沒有著你，你一定會知道。」

周哲呆了一呆，陳若雨衝他笑笑，他也回一笑，兩人揮手道別。

陳若雨也不知怎地，心有些不好。剛進電梯，電話卻響了，接起一看，是孟古。

「你在哪裡？」

「剛回家。」

「跟梁思思去吃飯？」

「對啊。」

「吃完飯呢？」

「就回家了啊。」

「嗯。」孟古的聲音裡沒有緒，他說：「那我掛了。」然後居然真掛了。

陳若雨一頭霧水，想了想是不是這傢伙又撒鬧呢？難道他是想說現在還早，讓約他出來？

陳若雨出了電梯，看了看表，時間上還好，也想跟他說說話，把對思思的擔憂跟他說一說，也許他有什麼辦法能勸一勸呢。於是再打給他，想著約他出來好了。結果孟古的手機關機了。

陳若雨皺眉頭，心更糟糕。這種時候居然也會手機沒電，真是太討厭了。他應該要充好電才對的嘛。

陳若雨一個人在家裡呆著，越想越是煩惱，越想越是擔心，思思這樣，真的可以嗎？

之後連著幾天，陳若雨的緒都不太好。

一來是因為梁思思表現出了異常果敢的魄力和決心，飛快的辭了職，然後開始忙碌於工作接，好友聚會話別，收拾行李，採買新等等事宜。

陳若雨試圖再勸勸，可惜完全聽不進去。不過梁思思對離開陳若雨也覺得抱歉，所以已經付過的房租也不要了，陳若雨可以一直住到明年2月底，那時候春節過去一個月，還能有足夠的時間做新的安排。

另一件讓陳若雨不開心的事，是孟古對的態度不冷不熱的，好像一夜之間忽然淡了。打電話過去聊不上幾句，能夠覺到他沒有熱，弄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陳若雨是那種一冷場就沒話題的人，這樣幾次電話下來，都不想打了。覺得也許是因為那天堅持要跟梁思思吃飯而沒有理他，但覺得這樣他很無理取鬧，而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哄他好，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都很糟，才是需要哄的那個，本沒心思要去逗他開心。

這樣一來，兩邊都沒有主邀約，兩個剛剛為的人就這樣一晃兩周多過去，都沒有見面。

但這兩周對陳若雨來說也有好事發生。一是的保險客戶為了表達對的謝意，特意送了錦旗給，誇和的保險公司。這讓在公司裡頭相當有面子。而上次傷住院幫忙的那個客戶，介紹一個企業大客戶的集保險單子給。的業績一下突飛猛進。

而另一邊，趙夏也找陳若雨談，的人用品生意做大了，看中陳若雨踏實又努力的做事風格，希能挖到公司做全職銷售，讓負責一個區的生意。

陳若雨寵若驚。好事壞事紛至踏來，竟有些招架不住的覺。

這天是週末，梁思思收拾好行李，準備明天一早啟程飛到h市開始全新的冒險生活。陳若雨已經開始覺到離別的憂傷，想到這事就想哭。

此時兩人最後一次窩在客廳小沙發上挨著聊天。茶幾上擺著各種零食和一打啤酒。

「等我安頓好了就把地址給你，你把我剩下的那些東西托運過來。」

「好。」陳若雨有些醉意，抱著梁思思的胳膊不放，「你再考慮一下，現在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若雨。」

「可是這樣真的不怕嗎？」

「怕啊。」梁思思笑了，這是第一次承認怕。「可是越是怕我就越想去做。」

陳若雨看著，眼淚終於沒忍住。

「思思，以後再沒有人總跟我說什麼言小說的經典模式，再沒有人跟我說這些聽起來很不通但是又好像很有道理的話了。」

「那趁現在我們快多說一點。」

「思思，為什麼他沒有做我男朋友之前我覺更像在，他做了我男朋友了，我反而覺得要失了？」

「也許那時候你的心更自由吧。」

陳若雨撇撇，彎腰再一罐啤酒過來喝一口。「思思，你就是想要這種自由嗎？」

「是啊。我除了這種自由，擁有不了別的了。」

「思思，我才兩天就要失了。你不要走吧。」

「幹嘛，不要孟醫生了，改跟我嗎？」

「可是又捨不得。」陳若雨暈頭暈腦，終於哇哇哭出來。「他為什麼突然這樣對我？哪有脾氣這麼糟糕，個這麼差的。我以前嫌棄他的都是對的，果然沒人要他是有原因的，他太討厭了，我不想喜歡他了。我這麼難過，他應該陪我哄我高興的對不對？可是他居然這樣。我打電話過去，聽見他應付差事式的說話就好難過，他是王八蛋。」

「那你有沒有罵他。」

「沒有。」話說得委屈又可憐。

「要好好罵罵他。就算你們的關係變了，你的自由不能變。若雨，高興要笑，不痛快就罵，你怕什麼？」

怕什麼？怕他更不高興，怕他們的關係更糟，怕……對啊，怕什麼，還能比這更糟？比這更莫名其妙？

陳若雨一鼓作氣，舀了電話就給孟古撥過去。電話還沒響夠一聲孟古就接了，陳若雨沒等他說話就大聲罵：「你這大混蛋，憑什麼對我不冷不熱的，憑什麼對我耍個鬧脾氣，你以為你長得帥了不起？你以為你是醫生了不起？我就好友輕怎麼了？我就陪思思不陪你怎麼了？你以為你三歲小孩還要我哄著吃飯？我告訴你我也沒有很差，我的客戶都誇我，他們都信任我，還給公司介紹了大客戶。我的朋友也誇我，想挖我過去做行銷經理。我沒有哪裡比不上你的，我也有人追，我雖然先喜歡上你了，可是後來是你先表白了，我們誰也不欠誰，我告訴你，我也是會甩人的。」

「陳若雨，你喝酒了嗎？」孟古在那邊大聲喝。

悉的語調讓陳若雨忽然大聲哭了出來：「孟醫生，孟醫生，思思要走了，不要我了，你讓不要走好不好？」哇哇地哭，梁思思在一旁腳踹一下。「你罵你男人，說我幹嘛？」

陳若雨繼續哭：「孟醫生，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很生氣，我也不想要你了。」

孟古在那邊咬牙的聲音，「你別胡說八道。」

「我才沒有。我不高興，你對我一點都不好。我上一個男朋友還談了一年多呢，跟你才能談兩天。對了，你說你跟你上一個朋友談了多久來著？三個月？那跟我才兩天！為什麼差這麼遠？」

孟古那邊沒說話，陳若雨也不想聽他說，淊淊不絕地罵，罵得梁思思哈哈大笑。陳若雨抱著電話說了好幾分鐘，細數了對孟古的各種不滿和嫌棄，一直說一直說，說到有人按門鈴還在說。

梁思思懶洋洋爬起來，挪到大門那從貓眼往外一看，忍不住笑了，把大門打開，孟古正拿著電話站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