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有道理。

陳若雨想起曾經批評過孟古的壞脾氣和說話不中聽，那時他也曾經說過類似什麼如果他遇到了對的那個人，不想改也改了的話。

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多吸收些朋友的經驗。

稍晚的時候，陳若雨給高語嵐打電話，直接問：「嵐嵐，你覺得要怎樣你才會下定決心跟尹老闆過一輩子？」

高語嵐電話那頭靜了一靜，然後尹則特意低的聲音傳來，「若雨啊，我真喜歡你的直率。嵐嵐在洗手間，哎，出來了，我把電話給，你問到了答案了一定要告訴我啊。」

陳若雨一臉黑線，然後聽到尹則跟高語嵐說有電話，又說他去忙，讓們好好聊。陳若雨不額，們「好好聊」完了，他不會真來問嵐嵐看上他哪一點吧？

電話那頭很快換上了高語嵐，陳若雨把話開了頭，當然不能臨陣退，把問題又問了一遍。

「是尹則讓你問的？」

果然是兩口子啊！

陳若雨答「不是」，想了想這樣聊沒氣氛不好套話，乾脆約高語嵐出來見面。高語嵐答應了，過了一會又打電話過來說跟尹則說了要出門約會，尹則卻說們可以去他的餐廳聊，他免費提供場地提供晚餐提供酒水飲料。

陳若雨額，大方的尹老闆，什麼都提供，就是能收穫報就好吧？不過陳若雨還是答應了。原因很簡單。

免費！

作為一個好人，能省就省是最高原則。

於是陳若雨和高語嵐在尹則的「食」餐廳那誇張的大廚房裡見面了，那有張親戚友人專用小桌。陳若雨一邊吃一邊套話。

高語嵐做賊似地嚴觀察著四周向，看周圍沒人，才小聲，最後的決定在於：尹則是不是能讓。

「？」這怎麼又不一樣了。不是琢磨的各方面條件合適，不是梁思思說的妥協改變論，居然只是？

原來每一個人心裡都有桿不同標準的稱。

高語嵐點點頭，說著自己的想法。「尹則對我什麼都好的，我們相得不錯，他也跟我求婚了。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了點力。」

「力？」

「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嗯，就好像你守著一鍋開水，眼看著它就要開了，鍋底都在冒著小泡泡，你覺得它應該是要開了，上面都冒著熱氣。可是等啊等，它就是不開。萬一你得離開了，它還不開，怎麼辦？這時候你一著急，給它放點鹽，那水『噗』的一下滾起來。我現在就有點那樣的覺，有點著急，但是又悶在肚子裡，真希有一把鹽灑進來，讓我沸騰一下。」

陳若雨啞然，這種比喻啊，果真是要嫁給大廚當老婆了嗎？但是，這個又好像真的有些形象。

就像是很喜歡孟古，孟古也說喜歡了，按理說順理章，什麼都該板上定釘，事搞定，但好像就是覺得有些不確定。

「若雨，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嗎？」

「知道的。就是水的熱度其實差不多夠了，就是想看到它早點沸騰噗噗的樣子，這樣就可以放了。」

高語嵐愣了一愣，然後臉紅：「若雨，你不要這麼黃。」

「我哪裡黃。」陳若雨覺得極其無辜。「涮火鍋的時候都是這樣啊。對了，還有就是其實已經燙了很久，可是總擔心它不，就總想著再燙一會，再燙一會，可是又擔心燙久了不好吃了。」

「啊，對對，你說得對！是有這種矛盾心。」

兩個人達到共識，嘰嘰呱呱說了一堆。們不知道尹則在一旁抓住一個路過的廚房小工，問他：「你聽見們倆說什麼了嗎？」

「們在聊火鍋。」

火鍋？尹則困了，不是應該聊男人的嗎？怎麼變火鍋了？

「若雨，你知道的，當年那件事，談了七年的初都能說翻臉就翻臉，雖然那時候眼睛看到的形確實對我不利，但是七年啊，七年都不能培養出來信任，七年的份量都重不過一場誤會，那尹則跟我在一起才多久？而且他上我的理由，居然是三年前那場偶遇的一見鍾。若雨，說實話我也會覺得沒底氣，但這種沒底氣，偏偏好像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覺得見過一面就念念不忘是正常的，數年後再見到就上是正常的，覺不錯就結婚，也是應該很自然就搞定。可是這個過程，難怪不會太不牢靠？」

「那你覺得到底哪裡不牢靠？」

高語嵐被問住了，張了張，說不出來。想半天只說：「我確定我他，也確定他我，我們兩家家裡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但我就是莫名其妙，還需要一點力。若雨，你知道我個比較懦弱，遇到事就想躲，可是尹則完全不一樣，他真的讓我很開心。可一切太順理章，太快了。」看了看陳若雨茫然的表，忽然洩了氣，「其實我說不清楚，也許只是我的不安全作祟，我說需要力，需要，也許只是我的借口。」

陳若雨也說不上來，撐著下想，有多人跟們一樣莫名其妙？真的不滿足得莫名其妙，沒安全得莫名其妙，不講道理沒有邏輯得莫名其妙。但是，們就是莫名其妙了。

「嵐嵐，你說，他你，難道不是力嗎？他你，難道不是嗎？然後，你不是已經確定他你了嗎？」

高語嵐張大了，想半天，「男人一定得恨死我這種神經病一樣的人吧。」

「今天思思才跟我說，正常的人才會神經病。」

高語嵐想了想，哈哈大笑。「我爭取發作得輕一點。」握住陳若雨的手說：「若雨，謝謝你。」

謝謝？謝什麼呢？陳若雨看著高語嵐如釋重負的開心笑，忽然覺得自己也獲益非淺。

陳若雨連著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孟古。

因為孟古銷假上班去了。他請了一周病假，回去後工作堆積如山，再加上需要調班把別的醫生頂班的時間替回來，所以他很忙。

而也忙。除了要思考與人生的大事，的工作也突然進忙碌期。

趙夏那邊談了新通路，又有幾款新口味的保險套產品上市，陳若雨雖然只是兼職，但趙夏照顧，有些通路讓合著一起做。這幾天新品上市，陳若雨利用跑客戶和晚上的時間，到各通路賣場查上架況，也在自己的舊通路賣場談了談新產品的上架。如此一來，白天晚上都連軸轉，跟孟古的時間不上。

那天陳若雨正利用外出跑客戶的時間去了趙夏的辦公室，跟開會討論銷售問題，在等趙夏的時間裡，陳爸給給打來了電話。他問跟周哲的進展。

陳若雨照實說了，有約見面，但沒見，大家有做朋友的共識，可應該不會有發展人的可能。

陳爸在電話那頭頓了一頓，失的緒著電話線就傳了過來。陳若雨想歎氣，但忍住了。知道家庭這一關必須熬過去。無論如何，想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無法知道以後在A市會怎樣，但是當下、現在，還是想依從自己的心。

陳爸最後還那幾句，「你長這麼大了，有手有腳的，爸媽不了你，你有自己的主意，但爸媽比你多了一輩子的生活經驗，爸媽更知道過日子是怎麼回事。你在那邊就好好照顧自己，跟周哲相看看。離過年也不遠了，你們到時候一起回來，有什麼事到時回家了再細聊吧。」

陳若雨到無力，明明已經說得很清楚，偏偏爸爸就有辦法當沒聽懂或是沒聽見，依然再說他那一套。當然他那一套也是媽媽那一套。在家裡，媽媽強勢潑辣脾氣倔，爸爸溫和順從和事佬，但兩個人向來步調一致，意見統一。

這就是他們的過日子吧。家裡有一人當家作主，一人順從忍讓。也許不應該忍讓，對爸爸來說，這是生活幸福的一部分？

陳若雨掛上電話，終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趙夏正好走進來，聽到這聲歎息不笑問怎麼了。陳若雨隨口說了說父母想讓自己回家的事，趙夏卻說，還想跟提，看是不是願意全職來做的銷售。因為凡陳若雨跟的通路，合作方的評價都非常好，不管產品銷售得如何，對陳若雨都有誇，覺得好通，又負責，出貨下單都不出錯。

陳若雨了誇很激，「我那些都是小通路，數量也，所以問題也比較了。」

「或者你是想考慮回C市的可能？說到這個，我也有一個路子。C市那邊的總代理準備不幹了，我看過數據，那邊市場還好。我想做，但我顧不過來，也沒有信得過的人手。如果你打算回C市，一定提前告訴我，我出資，你來做，我們把C市的總代也拿下，你看如何？」

陳若雨很驚訝，真有些寵若驚。什麼時候，竟然也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當天晚上，陳若雨很晚才回到家。打開門黑乎乎的屋子，沒有人。梁思思出去旅行一周了，還沒有回來，這讓陳若雨到有些寂寞。

給自己做了一碗麵，一邊做的時候一邊在想，如果自己跟孟古結婚了，而又總像這陣子一樣加班，那家裡誰做飯呢？不知道孟古廚藝如何，還有他好像加班的時間更誇張。

面了，一邊吃一邊對自己說，真是想太多了。

這時候手機短信鈴聲響，陳若雨拿起一看，是孟古。他在短信中說至今都沒有接到陳若雨的主邀約，所以他目前是保持克制狀態。

陳若雨看了短信哈哈大笑。

給他把電話撥了過去。

「你在幹嘛？」

「剛下臺手，在吃盒飯。你呢？」

「剛回來，在吃麵。」

「這麼晚回來？」

「是啊，我也要工作的嘛。你吃完盒飯就下班回家了嗎？」

「對啊，又沒人約我，只好回家了。」

「這麼晚，別約了。你回家早點休息，明天不是還要工作嗎？」

「好吧。」孟古歎氣，其實他也是真的很累。「那你吃完麵要做什麼？」

「嗯，我打算好好思考一下我的人生。」

「你不如考慮一下正經事。」

「人生哪裡不正經？那你說說看，什麼才是正經事？」

「比如如何約一位優秀又帥氣的外科醫生去約會，培養一下，好好談談什麼的。」

陳若雨哈哈大笑，很乾脆地說：「不要。」

「那你要考慮什麼人生？」

「我爸今天又打電話問我回家的事了，還讓我跟周哲好好發展一下。」

「……」孟古那邊靜了靜，然後語氣兇狠起來，「陳若雨，這種事還需要考慮嗎？」

「當然得考慮了，畢竟是爸媽，我也不想讓他們難過。正好今天我又得到一個好消息，所以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你要敢說你打算跟周哲來個假先騙過去你就等著我收拾你。」

「孟醫生，為醫務人士你這麼暴力合適嗎？」

「放心，以我的專業醫學知識，不會讓你太痛的。」

陳若雨皺眉苦思，不太確定他這話裡有沒有。

「你到底是想了什麼辦法？」孟古有些著急了。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有一份兼職工作，是一個人用品品牌的兼職銷售？」

「你是說，以後我們家不需要外購了，對吧」

陳若雨確定這句話一定有彩，裝作聽不見，繼續往下說：「今天我兼職工作的那個老闆兼朋友說，C市那邊的總代理會有空缺，很想拿下。如果我要回C市長住，那就想跟我一起合作，來出資，我來做業務。」

「……」

陳若雨等了等他的反應，結果沒反應。問：「孟醫生，你還在嗎？」

「我飯都快吃不下了。」

「我又沒說什麼噁心話。我就是想說，我爸媽要是再我回去，我就跟他們說，我不在A市賣保險了，回C市賣保險套，還是全市總代理，是份事業。我最瞭解他們了，他們把面子看得特別特別重，賣保險套和賣保險比，他們還不如讓我留在這邊賣保險呢，眼不見心不煩。你說對不對？」

「……」

「孟醫生，你幹嘛又不說話了」

「陳若雨，有時候你蠢得讓我目瞪口呆。」

「我哪有？！」

「我不比保險套管用嗎？你亮保險套出來，還不如亮我出來呢！」

陳若雨愣住了，然後忍了半天，終於還是說了：「孟醫生，你的類比用法，真是彩得讓人啞口無言了。」

「……」孟古那邊久久不語，忽地一下把電話掛了。

他害了！陳若雨想，不對，這應該惱怒了！

哈哈大笑，忽然想到，霸王龍先生智商退化，戰鬥力不足，這算是有改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