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陳若雨還是妥協了。

因為也想見見孟古，這傢伙病了三天鼻音還這麼重，可見之前病得是有多厲害。不放心，覺得還是看他一眼好。

第二天週四，唐金財約的是晚飯時候在家酒樓吃港式茶餐。陳若雨提前了十分鐘到，站在門口等孟古。

等了沒一會，孟古來了。

他穿了件藍外套，修長的形在路邊人群中甚是搶眼，所以一下了的士就被陳若雨看到了。

不住盯著他看。他臉上有病容的痕跡，就差額頭上沒刻著大病初癒四個字，但神還算好，他一下車也看到了陳若雨，目炯炯，也盯著看。

陳若雨沒由來臉紅，但賭著一口氣撐著不移開視線，也沒主走過去。

孟古站在那邊終於把看夠了，慢吞吞走過來。

兩個人都沒開口，就是你看我，我看著你。

好半天孟古咳了咳 ，清了清嗓子，了一聲：「陳若雨。」

那重重的鼻音讓陳若雨皺眉頭，終於忍不住訓他。「怎麼把自己弄病了呢！不是很厲害嗎？不怕冒，不怕胃穿孔！」

孟古鼻子，沒頂。

「再喝酒去啊，外頭喝不夠還可以回家喝嘛。」陳若雨也不知為什麼，之前是想見他一面，可現在見到他又生氣。

孟古小小聲辯了句：「家裡就只有紅酒，那天就喝了兩口，然後就睡了。」

「什麼然後就睡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打電話給尹則罵了我半小時。」

「哦，那就是罵完你就睡了。」

他還好意思說！

陳若雨瞪他，「你究竟發什麼神經！」

孟古剛要說話，卻聽得不遠有人喚道：「陳小姐。」

陳若雨和孟古一起轉頭，看到了唐金財那張歡喜的臉，他邊還站著他的母親。

陳若雨一看到唐媽媽，馬上張起來，下意識往孟古邊靠了靠。孟古瞥一眼，笑話：「膽小鬼。」

陳若雨斜瞪他一眼，外人面前不跟他計較。

轉眼唐金財母子已經走到跟前，隨行的還有一位士，唐金財介紹說這是他舅媽。

連舅媽都來了？陳若雨更張了。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手拉住了孟古的角。

五個人一起進了餐廳，互相客套著點餐。陳若雨在這種場合裡是最不自在的，表現拘謹，並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看了孟古一眼，心裡怨著，說來說去這都是他的錯。

孟古倒是一派安然，他點了鹹骨粥，還要求多加蔥，又點了兩樣點心。轉頭一看陳若雨還沒點上，乾脆也幫點了。陳若雨當著別人的面對他的自作主張沒好意思抗議，但在他幫點了一份榴蓮時，心裡還是小竊喜了一下。

席上，唐金財的舅媽一個勁的跟孟古道謝，說多虧了孟醫生幫忙云云。連陳若雨都聽出來了想結討好的意思。想對方應該是還想著以後能找孟古繼續幫忙，畢竟現在看病這麼難，有個醫生朋友似乎真是方便許多。

孟古完全沒有長輩恐懼癥，他從容應對，答了許多問題，又主問了唐家舅舅的病怎麼樣了，聽說病有好轉點了點頭，表現得很有誠意地說：「病要堅持治，我是外科的，跟其它科室不在一起，所以別的忙也幫不上了，但是有什麼疑難絕癥需要開刀的，你們再來找我，我一定盡力。」

陳若雨聽得差點沒一口飯噴出來，這是咒人家嗎？唐家舅媽有些沒弄明白，但看孟古態度這麼好，趕道謝。

陳若雨裝做吃飯很忙的樣子，真不想承認自己跟這賤毒舌男人是一起的。

而唐金財這邊，注意力一直放在陳若雨上。他給添茶夾菜，又問最近過得怎麼樣。陳若雨禮貌地笑著應，側目瞄，看見孟古百忙之中還往這邊看。

看什麼看？要不是有別人在，又想瞪他了。

唐媽媽這時問：「小雨跟孟醫生是什麼關係啊？」

陳若雨想都沒想，答：「孟醫生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的男朋友的好朋友。」

這話剛說完就被孟古瞪了。低頭喝茶，裝看不見。

唐媽媽緩了一會終於是繞明白了，遂喜笑開，自以為幽默道：「那還是帶關係呢。」

這關係也不好借給們，陳若雨不知該給什麼反應好，於是繼續吃菜。

但孟古那廝不甘寂寞了，非得過來話。他問唐媽媽的狀況，又問唐家舅媽的平時的飲食，然後他講了一堆老年人經常會得的病，遇到的健康問題等等，貌似溫和關切，卻把兩位老人家嚇著了。很多癥狀們都有，比如睡眠不好，比如疲倦，比如容易生氣，比如口，比如忘大等等。

最後孟古三言兩語頗多忠言，兩位老人主決定一定要去孟古的醫院做一次全面健康檢查，而且要做最貴的那個套餐，不然不夠細緻全面。年紀大了，對健康是務必要多注意的，之前們都有疏忽，沒捨得去醫院。這種健康觀念真是太不對了。

陳若雨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孟古幹了什麼好事。但唐媽媽和唐家舅媽卻很開心，們請教了許多老人保健的問題，唐媽媽甚至問了唐金財這樣的年紀該怎麼補保養。弄得唐金財在一旁也頗不自在。

孟古人模人樣的極耐心解答。而陳若雨從頭到尾不進話。

這頓飯鼻塞的孟醫生用他那充滿鼻音的嗓音主導了狀況，唐金財與陳若雨都沒說上什麼話。而孟古最後忽然說，「那阿姨你們多注意，沒有什麼比健康更重要的了。我那個兄弟就是個例子，前幾天不注意把給摔了，我跟若雨說好了一會去看他，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先走了。」

兩個老人家被哄得開心，連聲客套應好，唐金財也不好說什麼，只跟陳若雨說下次再給電話。

陳若雨一臉黑線，霸王龍先生真是好樣的，的招，還詛咒了一把尹則。

孟古沒再多說，拉著陳若雨走了。出了門，對陳若雨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那個姓唐的再給你打電話，你別理他。」

他管得著嗎？！

陳若雨懶得理他，甩開他的手自己走。孟古追上去，拉住。「我們聊一聊。」

陳若雨一想，對，他不說差點忘了。甩開他自己走這種事太瀟灑，一時忘形，差點忘了正事。

孟古看無異議，拉著上了輛的士，報了前幾天找到他的那家酒吧。

陳若雨馬上瞪著他看，「又喝酒？」他要敢說是，揍死他。

「大人冤枉啊，我的車還在那呢。」孟古一臉無辜，還攤了攤手，裝可憐相。

陳若雨這才收斂了表。孟古嘻嘻笑，的頭，「越來越兇了啊。」

打他的手，問他：「怎麼這麼多天不去取車，那車子沒事吧，會不會要罰款？」

「不敢去取啊，要是被我朋友知道我重冒頭暈腦漲地還開車，跟酒駕效果差不多，會打我的。」

陳若雨瞪他一眼，扭頭不理他了。

誰是他朋友，臭流氓！

盯著窗外看，心裡認真盤算著，要冷靜，要跟他講清楚，沒什麼事是扯不清的，大家都是年人，文明又理。

當取完車，兩個人坐在車裡，陳若雨還在想這事。

孟古問：「去我家？」

深虎？陳若雨搖頭。

「那你要去哪？」孟古出藥，就著礦泉水吞了。

陳若雨皺眉頭，忍著又想教訓他的念頭，說道：「就在這裡談好了。」

「這樣多沒氣氛，不願去我家，那找個地方喝一杯也好。」他竟然還敢嫌棄。

「孟醫生，你拖著兩管鼻涕到走，哪裡都不會有氣氛。」

「我哪有鼻涕？」霸王龍先生一下被到了，差點沒跳起來。「我確認病好得差不多，不會流鼻涕了才出門的。」

陳若雨不說話，抿瞥他。孟古清清嗓子，態度好了下來，說道：「我好多了，真的。」

這樣就是好多了，可見前兩天他病得多重。

「你自己說，你到底是想怎樣？稚不稚？還醫生呢，自己覺得丟人嗎？」完全一副訓小孩的口吻。

「喂，我們討論□宜，不帶人攻擊的。」

「這哪裡人攻擊？」

「罵男人稚就跟嫌棄他的吻一樣，都是人攻擊。嚴重程度跟污蔑男人在床上不行一樣傷他自尊。」

陳若雨張大，傻眼。

「孟醫生，請不要跟我說這麼人的話，這是擾。」

「你當初不也是這樣的比喻，你們尊嚴跟那男人……」

陳若雨趕打斷他，「停，停，孟醫生，你實在不必自降水準跟我一般見識。」

著急臉紅的樣子惹笑了他。他一笑又生氣。「笑什麼笑，趕說，你到底想怎樣？」

「想做你男朋友。」

他又說這句話，真是太直接了。陳若雨臉有些發熱，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臉上表，擺出鎮定從容的樣子來。「為什麼？」

「要做你男朋友還有什麼為什麼，當然跟其他男人表白是一個理由。」

「其他男人又沒跟我表白，我管不著。」眼前只有一個，所以只管一個。

盯著他看，認真嚴肅，孟古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咳了兩聲。陳若雨不確定是不是看到孟古有臉紅，他的病容臉不太好，真不太好觀察。

「那什麼。」他的聲音小了些，不囂張了。「喜歡你才要做你男朋友。」

「喜歡我什麼？」馬上又問。速度之快讓孟古瞪眼。

「怎麼還要追究喜歡什麼？」

「你當初還問過我為什麼追你呢，你能問我當然也要問。」

「那你追我的時候，喜歡我什麼？」

「你帥啊，答了無數遍了。」陳若雨很囂張很坦然。不信他說得出來是因為漂亮。

他果然說不出來，因為真的算不上很漂亮。頂多就是清秀乾淨，看得特別舒服順眼的那種。他憋了半天，終於說：「你很可。」

「哪裡可？」接著他的話尾又問，很有供的氣勢。

孟古張了張，終是忍不住抱怨：「陳若雨，你在審訊嗎？」

「孟醫生，雖然你冒了，但應該沒有失憶。我可以給你五分鐘好好回憶一下我們從相識到現在的景，這個事我自己已經做過了，所以想得非常清楚。你也好好回憶下，你是不是用行和語言明確拒絕過我，還跟我說過一堆的道理？然後我們之間平穩過度到和睦相階段，你卻突然對我耍流氓然後號稱要做我男朋友。你覺得這個流程正常嗎？」

孟古又張了張，沒話可說。陳若雨趁勝追擊。「孟醫生，你是不是說過追求人要有誠意，要讓人得到？我還沒有跟你計較你追求的過程在哪裡，現在只是在跟你討論一下你的誠意，你這麼不耐煩又是想怎樣？」

孟古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孟醫生，你還談過三次呢。你再回憶一下，你那三次開始的時候也是這樣敷衍來的嗎？」

「我哪有對你敷衍，我們倆跟別的況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別的要麼是被你追功了，要麼是追你追功了。哪像我這樣，追你被拒絕了之後還反省檢討過自己沒誠意，然後努力認真分析我們倆怎麼不合適，我甚至還替你想過你的格缺陷是不是造你一直獨的主要原因。再然後我很有誠意地跟你做朋友，甚至還為了能跟你這麼開心相過。結果呢？你突然來這麼一下，什麼代都沒有，什麼好話都沒說過，還不願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說這不敷衍，哪樣敷衍？」

孟古徹底傻眼。「陳若雨，你喝酒了嗎？」

「我喝了酒也是講道理的，才不會像某個稚的男人喝了酒就發神經打電話罵人，還把自己弄冒。」

「喂，喂。」

「孟醫生，你說這種況是不是真的應該掛神科的號了？不過你比我有錢多了，所以掛號費我不請客。」

孟古瞪著看。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也瞪著他看。

「好了，好了，我遷就你。」孟古擺出一副妥協狀，「你剛才問我什麼來著？」

「我哪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