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人生何不相逢。

這種巧合讓陳若雨又驚又喜。

熱心的路人先生可比別的什麼陌生人來得讓安心。

周哲顯然也到意外，他撓頭，笑道：「竟然這麼巧。」

兩位媽媽對他倆的反應相當關切，當知道竟然是在A市就認識，而且就住在同一個小區，那種喜出外，恨不得馬上辦婚禮的勁頭真是把陳若雨嚇到了。

好在周哲是個穩得住的人。就在陳若雨長輩恐懼癥發作又開始結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他站出來撐住了場面。

他招呼兩位媽媽吃菜，然後從菜品聊到保健，從保健聊到老年人的好，喝茶象棋織打麻將，甚至時下當紅的電視劇，他居然都能說出個三四五來。等兩位媽媽聊興好，緒穩了，他又開玩笑地說他跟陳若雨在A市也是剛認識，兩位媽媽這進度太超前他們年輕人反而不好相了。

這話說得頭頭是道，他又掌握了聊天的節奏，於是兩位媽媽都說有理，下半場就再沒說那些沒邊沒溜的婚事話題了。關切的點都在兩個小輩在A市的工作生活上。

陳若雨很不擅長這類聊天，坐那還是不自在。所幸周哲很有耐心，他的事陳媽媽也很有興趣，而周媽媽對兒子滿是驕傲，也聊，所以基本都是在說他的事多，陳若雨在一旁當陪襯，這頓飯也算平順度過，沒驚沒險。

末了兩位媽媽依依不捨，連說這兩個孩子有緣分。還非讓周哲帶著陳若雨出去逛一逛，晚點再回家。

周哲答應了，這種形陳若雨也不好讓大家不好看，於是也答應了。兩人在兩位媽媽欣喜的目送下走上了大馬路。

「那什麼，真不好意思。」陳若雨出來了還有些不自在，「我媽媽比較那什麼，你別介意。」

周哲笑笑，「我媽媽不也一樣，沒關係，你也別介意。」

「哦。」陳若雨放鬆了些，吐口氣。

「怎麼會回來相親？」

「啊，我是被騙回來的。我媽一直想我回來工作家，但我不想回。」陳若雨說完，忽想這樣算不算是婉拒了他呢？看了看周哲。

周哲也在看，他說：「這麼堅決嗎？其實C市現在發展得也不錯。」

「倒不是這個原因。」陳若雨不知該怎麼說。

「我在A市也好幾年了，那邊確實很好，格局大，商機多，機會多，掙的錢也比較多。但是我還是想回來。父母年紀大了，我是獨子，不放心。」

陳若雨看著周哲，他眼神裡有一種真誠，忽然有些，這年頭，孝順又有責任心的男人不多見了。

「我媽也不太好。」陳若雨覺得自己跟周哲比，真是差了一大截。

「你不是還有個弟弟？」剛才飯桌上陳媽媽提到過。

「他在外地上學，也不知道畢業後怎麼樣。」

周哲點點頭，似乎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畢竟一個想在A市，一個一定會回C市，這個前提條件，怕是兩人就沒什麼發展的可能。

陳若雨也有些尷尬，是最不會應對這種事的，這時候要是孟古在就好了。

「不過說起來還真是太巧了，沒想到我媽堅持要我來相親的對象居然是你。」周哲忽然笑起來。

「你也是被媽媽回來的？」

「不是。我正好有事要辦，朋友給介紹個關係，定了今天，所以我跟家裡說好了今天回來，沒想到他們這麼會抓時間，卡著點的給安排飯局。」

陳若雨想著他奔波勞碌還被抓過來相看對象，想來是比自己還慘，不由得也笑了。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聊，倒也算投機。陳若雨慢慢放鬆下來，話也多了起來。末了周哲送回家，想想還是說了：「周先生，我其實不想回來相親的，我是被媽媽騙回來的。我暫時，並不打算回C市。」

「我明白，你之前說了。」周哲點頭，大方道：「反正大家還是朋友，說起來還真是有緣的，希你也別被這相親嚇到。我會跟我媽說的，讓他們別著急。」

「謝謝你。我也會跟家裡說的，希沒給你帶來麻煩。」

「不會。」周哲咧開笑，出了雪白的牙齒，陳若雨又想起這笑容有點像孟古。

「我明天下午開車回A市，要不要捎上你？反正順路，還順到家門口的。」

這話倒是真的，真是順到家門口。陳若雨笑了，點點頭。

陳若雨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到陳爸在給陳媽拿藥吃。

「這是怎麼了？」

「沒事。上周醫生給開的藥，沒什麼事。」

「你媽是太高興了，一激，心臟就不太舒服。」說是不舒服，但陳爸還是很高興的樣子。「小雨，今天那個小伙子，滿意嗎？聽說你們原本就認識，還一個小區，這真是太有緣了？我看這事好的。你媽說對方家裡對你也滿意。」

「他好的，但我們暫時還沒那個可能。我跟他聊過了。」

「怎麼沒可能？」陳媽媽一聽這話急了。「他說對你不滿意了？還是他有什麼別的想法？」

「不是。」陳若話剛想說話，看陳媽媽臉不太對，忙過去扶坐好，「很不舒服嗎？要不再去醫院看看吧？」

「沒事沒事。」陳媽揮手。「你讓我點心就好。你說說，到底是什麼個況？怎麼沒發展？各方面條件不是都好的嗎？他家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他開那駕校也是要借錢貸款，你嫁過去，說不好聽，那是跟著他一起背債過日子的。只是他家有房，這個不用愁，他父母就他一個兒子，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分家產的事，也沒兄弟負擔，這些是好的。咱們兩家，說白了那是門當戶對，誰也別挑誰的不好。他是怎麼跟你說的？他覺得哪不好。」

「不是，是我……」陳若雨看著母親蒼白的臉，忽然有些不忍心，的聲音小了下去，「我還是想留在A市。」

陳媽媽臉一變，瞪著陳若雨看。看了一會，手指著，卻說不出話來。陳爸在一旁也不說話。

半晌，陳媽一甩手，站起來扭頭進了屋，用力甩上了房門。陳爸追了過去，回頭看了兒一眼，最終也沒說話，進屋去了。

陳若雨孤伶伶站在客廳，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這夜裡，陳若雨躲房間裡給孟古打了電話。

「孟醫生，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都十點多了，會有什麼不方便？」

「這不是擔心你相親宴還沒結束嘛。」

孟古的聲音聽上去很不高興。「都說了那不是相親。」

「好吧，那不是相親。」陳若雨沒心跟他爭辯，但很快又補了一句，「你這況應該做鞏固加強會。第一次是相親，第二次就是深探討相可能了。」

孟古沒好氣。「陳若雨，你又皮了是嗎？」

「沒有沒有。」陳若雨手指在被單上劃著，「孟醫生，我告訴你一件事。」

「你說。」

「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誰？」

「上次我們看到車禍，然後我暈昏倒，不是有位好心的先生幫忙了嘛，然後後來我發現他居然跟我一個小區，是鄰居。再然後今天相親又遇到他了，他就是相親先生。」

電話那邊靜默數秒，然後孟古的聲音傳來。「陳若雨，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你怎麼對我的八卦沒興趣啊，我很想告訴你呢，今天嚇我一跳，完全沒想到會是他啊。」

「你拒絕了嗎？」

「拒絕了。不過我媽生氣了，我心裡很難過。」

孟古放了聲音，安：「那你也不能為了讓你媽高興就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不是？」

「其實周哲好的，他的名字跟你一個風格呢。不要他要呆在C市，而我卻想留在A市，所以不太有可能發展的。」

「他要是願意跟你呆一個城市難道你還想發展一下了？」孟古的聲音又兇起來。

「嗯……」陳若雨認真想，到底是不是這況呢？

「陳若雨，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霸王龍先生要開始變了嗎？陳若雨皺眉頭。

「明天就回去了，週一還上班呢。」

「坐幾點的車，我去車站接你。」這話鏗鏘有力，語氣堅決。

「不用，不用。周哲說他明天也要回A市，他開車的，可以順路捎我回去，我們一個小區，正好送我到家門口。」

「他也在A市工作？你說一個小區，是指你自己住的那個，不是你爸媽的小區？」

「是啊。他也在A市工作的，不過他打算過一陣子回C市開一家駕校，我媽媽還是希我能回C市來，所以覺得周哲很合適。」

孟古又沉默了，過了一會說：「你們兩個在A市工作的人，跑回C市相親，然後回A市談，然後再回C市家立業？這種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按照我媽的劇本，事應該就是這樣吧。這樣的人都被找到，簡直太天才了是不是？」

孟古沒說話。

陳若雨停了停，察覺出了不對勁。「孟醫生，你心不好？是不是你那邊相親出了什麼問題？你不喜歡，你爸爸你了嗎？」

「沒有。他不了我。」他頓了頓，又問：「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我媽也沒說我，但我說想回A市就發了脾氣。確實不太好，今天還吃藥了。孟醫生，我雖然有生的氣，但我還是心疼，是我媽媽。」

孟古沒有說話。陳若雨想了想，問他：「孟醫生，我不喜歡C市，雖然我在A市沒有什麼就，工作一般，沒有房子，沒有對象，但我更喜歡那裡自由自在的覺，可我回來看到爸媽，看到他們期我能回去的表，我又覺得心裡很難過。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陳若雨，在你沒有跟那什麼周哲相親之前，你沒有猶豫過回C市的事吧？現在你見了他，覺得有機會了是不是？你也覺得他對你來說很合適是不是？」孟古開始暴躁。

「關周哲什麼事？我現在在說我爸媽。雖然這兩年我總跟他們吵架，雖然我覺得很累，雖然我更喜歡A市，可他們年紀大了，我媽又不好，我這次回來，看到他們的樣子，我覺得心疼的。孟醫生，你當年離家出走，最後不也是因為媽媽生病就回來的嗎？孟醫生，我那時候跟家裡失聯，你不是最生氣的嗎？我以為你是能理解我的。」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陳若雨拿著電話，咬著，等著孟古說話。

「陳若雨，我跟你說，你跟那周哲不合適。」

「為什麼？」怎麼他還在說周哲，明明在說父母。

「你前男友不就是跟你一個小區嗎？這個周哲也跟你一個小區，你有同小區不能癥，所以你們一定沒好結果。」

陳若雨吃驚得張大，這是什麼鬼話？

「別在他上浪費時間，快點回來！」

陳若雨生氣了，哪有這樣詛咒的？還小區不能癥呢，呸！

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