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孟古那邊又安靜片刻，忽得一聲歎息。 「不確定你能不能確定。」

這是什麼意思？繞口令嗎？

「要我確定什麼？」問。

「確定……」他又頓了頓，「確定你的膽量。」

「你別嚇唬我啊，我很膽小的。」陳若雨毫不掙扎就承認自己很沒用。

孟古在那邊又無語了。

「喂，孟醫生。什麼事要確定膽量？」

「你下來我再跟你說。」

「孟醫生，你又戲弄我了，是不是？」

孟古又歎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見面？」

「你還沒道歉。」

「喂。」

「你看，態度還很兇。」

「陳若雨。」

「幹嘛。」

「你下來，我們見面。」

「不要，我想先聽到道歉。」

電話那頭靜默下來，陳若雨的心「呯呯」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鬼附一樣的任執著。

等了一會，終於聽到孟古說：「算了算了，這次讓你贏。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對不起，陳若雨小姐，我之前對你不禮貌，我錯了。這樣行了嗎？」

「以後都要對我客客氣氣的。」

「好。」

「要有禮貌。」

「行。」

「真的嗎？」

「陳若雨！」

陳若雨嘻嘻笑，覺得滿意了。又說：「我還沒吃飯。」

「我請你吃，行嗎？」

「好吧。」的語氣很勉強，但臉上掛著大大的笑。看到孟古打開了車門，站了出來。他抬頭看到了，衝招手。

「你等一下，我要換服。」陳若雨掛了電話，飛快地打開櫃找服。

藍的？不好。黑的？不好。桃紅的，嗯，桃花林先生，好像配著不錯。哎呀，不行，沒有合適的子配。

想再挑挑，又怕孟古在樓下等太久，最後還是選了那件黑的，覺得顯瘦，子好配，鞋子百搭。

陳若雨收拾妥當，拿上了包包，又探頭看了一眼樓下。 孟古正靠在車上貌似悠閒地發呆。陳若雨忍笑，歡快地撲向大門，開門關門上鎖，衝向電梯。

電梯慢慢爬上來，盯著數字有些著急。電話響了，以為是孟古打電話來催，可一看，卻是爸媽家裡的號碼，趕接了。

來電的是陳爸。陳爸問：「小雨啊，今天週末呢，忙不忙啊？」

「不忙，已經下班了。」

「吃飯了嗎？」

「還沒，正準備吃。」陳若雨有些警惕，不太想讓爸媽那邊知道要跟朋友出去吃飯，省得他們問來問去。覺得，不讓家裡知道孟古比較好。

「哦，那你好好吃飯。爸就是有個事想跟你說說。」

電梯來了，陳若雨一邊邁進去，一邊回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陳爸似乎猶豫了一會，但還是說了。「明後天週末休息，你不用上班吧？你媽病了，想你回來看看。」

「病了？」陳若雨嚇了一跳。「媽怎麼了？哪不舒服？」嚴重到要讓回家一趟，一定是病得不輕。

「就是心臟不太好，你還是回來一趟吧。」

陳若雨忽然有些明白了，「媽是不是一直都在生我的氣？」陳媽媽的心臟一直有些小病，但醫生說問題不大，就是平常要保持心愉快，不要勞累。這麼些年也一直沒什麼大狀況。現在突然病倒了，陳若雨難免會想到自己這段與家裡的爭執和不愉快。

是把媽媽氣病了吧？

「你別這麼想。你媽是想你的，回來吧。」

「好，好，我明天一早就坐大回去。」陳若雨很著急，一口答應。又問：「爸，你帶媽去醫院了嗎？醫生是怎麼說的？」

「你別擔心，有什麼回來再說。我先去跟你媽說一聲，讓高興高興。掛了啊。」陳爸說完說掛了。

陳若雨心裡著急，電梯到了，還有些恍神。等走出樓門，看到孟古的表，才發現自己是這麼的焦慮擔心，把他給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孟古問。

「孟醫生，我不能跟你去吃飯了，我媽病了，我要回家。」

「病了？什麼況？」

「我也不知道，說是心臟不好了，可是特意打電話讓我回家一趟，肯定很嚴重。我這段時間跟家裡鬧不愉快，我說謊騙了他們，我還停了機讓他們找不到，我媽氣得夠嗆，我的工作也不喜歡，我們在電話還吵了架，肯定是被我氣病了。」

陳若雨遇上能說話的人，止不住一連聲的抱怨自己。

「你別急，別著急。你問清楚了，心臟的問題可大可小，也許並不是你猜的這麼嚴重。診斷結果是什麼？醫生怎麼說的？都做了什麼檢查？」孟古很快拿出醫生的樣子來。

「我爸沒說，他說回去再說，是不是比較複雜，電話裡不方便？孟醫生，我媽不會有什麼事吧？我，我……我不想等明天早上了，我現在就要回去。」

「現在？」孟古皺了眉頭。

「有夜班車的，大到C市才4個多小時。我，我很擔心，就是留在這晚上也睡不著，還不如現在就回去。」

「這麼晚，你一個孩子坐大怎麼安全？」

「沒關係的，大公司又不是黑社會，沒有流氓的。」

「你這什麼破比喻。」孟古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陳若雨覺得他又要生氣了。

「我不會說話嘛，又有什麼關係。大很安全的，我坐過夜車，沒事的。我想今晚就走。真的很擔心。」

孟古皺著眉頭，想了想。「我送你吧。」

「什麼？」陳若雨大：「那怎麼行？你明天不上班嗎？」

「上啊。」

「往返八個小時，你還得上班，你瘋了？不行。不要你送。」

「我值夜班也經常通宵不睡的。」

「那是值夜班，不是送朋友回家。開夜車很危險，你疲勞駕駛很容易出事的。你別這樣嚇唬我，不然我到了家裡還惦記你的安危，我也一樣會睡不著的。」

孟古看了看，眉頭不皺了，還彎了角。

這回到陳若雨皺眉頭，繼續嘮叨：「而且你是醫生，神不好怎麼給病人看病。要是診斷錯了，開錯了藥，該怎麼辦？我要是知道給我媽看病的醫生是個開夜車沒休息好開藥的，我肯定得揍他。」

孟古笑了。陳若雨拍他一下，「不要笑，我說認真的。你是醫生，又不是像我這樣混保險的，我們沒休息好打嗜睡沒關係的，你不行。」

「好了，知道了。你真魯。」總打他是怎麼回事？

陳若雨撇撇，又覺得有些捨不得。「等我回來了，你還請我吃飯嗎？」

「請。」孟古一臉無奈。

陳若雨笑了，有種佔到便宜的愉悅。「那你先回去吧，我上去收拾一下，去車站了。」

「我送你去車站。」孟古說完，看陳若雨又驚訝看他，他攤攤手，「送去車站不是疲勞駕駛吧？」

陳若雨咬咬，心裡有些高興。點頭道：「行。」

孟古舒口氣，陪著上樓。陳若雨讓他在客廳坐著，進房間很快收拾了一個小包，然後給梁思思打了個電話，說要回家一趟，週日晚上回來。說這話的時候被孟古瞪了。

「又晚上？要是沒什麼事就週日白天回來，要是有什麼事就多呆兩天，請請假，白天坐車回來。你還真當坐夜車很安全嗎？」

「好了，我會看況的。」

「白天坐車！」孟古很堅持。

「好，白天坐車。」陳若主趕答應了，生怕這人忽然蠻起來不讓今晚走了。

兩個人一起去了車站，孟古沒怎麼坐過大車，去了那看到大車也算乾淨，臉稍稍好些。陳若雨買了票，孟古看時間還夠，就拉著去了旁邊的麥當勞吃晚餐。

陳若雨很擔心心臟病的問題，孟古給普及了些常識，又囑咐要是病太嚴重就趕給他打電話，可以轉到A市他的那家醫院來看看，總之就是生病別擔心，一切有他呢。

陳若雨經他安，緒稍安。跟孟古講起了家裡的狀況還有自己的問題，說到自己犯的錯和家人對的期，又有些難過起來。只是心事傾吐了一半，時間就到了，還想繼續跟他聊下去，可是該上車了。

孟古把送到士車那，拍拍的頭。「到了家給我來個電話，多晚都沒關係。」

「好。」

「別著急，生病不怕的，有醫生呢。」

「好。」

「要是路上覺得張難過，就給我打電話。」

「好。」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什麼事好好通，畢竟是父母，沒什麼說不通的，慢慢來，給點耐心，他們會理解你的。」

點點頭，覺得有什麼哽在嚨裡，說不出話來。

「去吧。路上小心。在車上別睡著了，注意安全。」

又點點頭，然後背了包往大去。心裡忽然非常張，要回去了，媽媽會不會還生氣不理？會不會還怪？要是真的病得很嚴重該怎麼辦？

胡思想，步子很重。

「陳若雨。」孟古忽然喊。

回頭，看到孟古對張開雙臂，他說：「來。」

陳若雨眨眨眼睛，再眨一眨，眼眶有些發熱。奔過去，撲進他懷裡。

這是一個安和鼓勵的擁抱，陳若雨有些。

「別想太多。」他用力抱了一下，又拍拍的腦袋。「我會等你慢慢確定的。」

確定什麼？沒問。士那邊已經開始催了。陳若雨回頭看了一眼，趕跑了過去。跑到士門口，回頭衝他揮手：「謝謝你，孟醫生。」

看到孟古忽然又皺眉頭擺臉了，不知道怎麼地輕鬆了許多。

上了車，坐在座位上，車子很快開了。轉頭，卻看不到孟古的那個方向，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