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陳若雨覺得臉有些燒。 加快步子想走前面點，卻發現自己的手與孟古的還牽在一起。借鬆開手的機會回頭看他一眼。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懶洋洋地笑著，有些愜意有些放鬆。

陳若雨一下惱怒。「你太不像話了。要換了我，看到害朋友擔心我一定著急疚死了，哪會像你一樣，還得意！有什麼好得意的？」

兇的，孟古也不介意，只「哼哼」兩聲，回道：「你是說，象上次你那樣，註銷手機號，躲到醫院裡，誰也找不到你那樣？讓朋友擔心著急，你就疚死了？」

陳若雨一噎，這人翻舊賬還翻得利索。

「我跟你說，我打那些電話找你是有正經事的。」

「嗯。」他點頭，懶洋洋地跟在邊走。

「你忘了給我劉主任的那張條子了。」

孟古似乎愣了一愣，但很快點頭。「哦，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陳若雨終於找到好的話題了。「你快把條子給我，省得一會又忘了。我都跟唐先生說好了，回頭拿不出來，多不好意思。」

孟古忽然走得快了起來，陳若雨短，只好加快步跟著。「孟醫生，你現在就給我吧。」

「放在車上了，一會回去拿。」

陳若雨撇撇。孟古看表，做勢要往回走，「好吧，好吧，不吃了，現在就回去拿給你。」

「哎……」陳若雨一看，已經走了那麼遠了，不吃飯怎麼行，趕把他拉住了。「好了，你幹嘛這麼小氣，吃完再回去拿。」

「那你自己記著點。」孟古一副你要是忘了可不能怪我的表，惹得陳若雨又想揍他了。

走了路口了，那家小吃店居然沒有開門。

陳若雨有些傻眼。孟古看著不說話，咬咬，「我不知道今天不開門啊，平時天天都開的。」

「我運氣真好。」孟古挑挑眉，了胃。

「那，前面街口有家麥當勞，好像也是24小時的，就是得再走遠一點。」

「胃疼，想吃熱湯麵。」

「胃疼還喝酒。」陳若雨很想罵他活該，可想想還是把話嚥回去了。

孟古很不知反省的看著，讓陳若雨想起這一晚上的擔心，真是氣不打一來，可還是認真幫他想哪裡有賣面的，可想半天也沒想到。

「這麼晚了，我不知道附近哪裡還有賣熱湯麵的了。不然就回去我給你下面吃好了。我先跟思思打聲招呼，這樣行不行？」

「不行。大半夜的，我跑家去算什麼意思？要穿件明睡在我面前晃，我這面是吃下去還是吐出來？不去！」

這人這話說得，真是難聽。陳若雨無奈了，雖然思思確實是喜歡穿明睡晃，不過人家不會這麼沒分寸的，而且……

好吧，陳若雨腦子裡還真浮現了孟古吃麵，梁思思穿著睡出來搭訕，然後站在旁邊一臉尷尬的景。

好吧，好吧。隨便他吧。

「那你回家自己下面吧。」

陳若雨的話沒說完，一輛的士經過，孟古招手讓車停下，一把拉著，「我知道哪有賣面的，走走，我帶你去。 」

不由分說，塞人上車，出發了。

陳若雨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份文，被綁架了。

陳若雨被拉到了一家日式小酒館。孟古號稱裡面有很好吃的拉麵和小菜，但他不僅點了這些，他還點了壽司和清酒。

「你還喝酒！」陳若雨低聲音警告他。

「清酒不是酒。」

「有個酒字就是酒。」

「長島冰茶有個茶字卻不是茶。」

「你管長島冰茶呢，現在我們說的是清酒！它就是酒！」陳若雨又想兇他了。

「好吧，它是酒。」孟古往後靠在椅背上，「但我想喝。」

陳若雨瞪他，瞪了半天只出一句來。「那一會不許開車了，你打車回去。」

他歪頭看看，忽然笑笑。「好。」

「鑰匙出來。」把手遞過去，嚴防他一會趁回家了把車開走。

孟古這次笑出了聲，他把鑰匙掏出來，放在掌心。

撇撇，把車鑰匙收起來，然後再出手，「給我打車錢，不然一會你出去就跑了，我沒錢坐車回家。」

孟古哈哈大笑，這次乾脆錢包掏出來，放手裡。

陳若雨接過錢包，出張鈔票，再把其他的全還回去。「這不是我借你的，是你拉我來的，所以你應該負責送我回去，這車錢你該出。」

「嗯，對。」孟古一直笑，沒反駁。

他這樣說，陳若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嘀咕道：「本來就是。」

「我又沒說不是。」

陳若雨瞪過去，真後悔今天擔心他了。

孟古還是在笑，看著不說話。而突然間也不知說什麼好，就這樣安靜下來。

正覺有些尷尬，酒上來了。

孟古倒了兩杯，把一杯推到跟前。卻說：「胃痛了就別空腹喝，等面來了吃完再喝。」

「陳若雨，你有弟弟妹妹嗎？」

陳若雨一愣，「你怎麼知道？」

「你管得很多。」

陳若雨漲紅臉，不說話了。孟古卻是乖乖聽話，沒那杯酒。

他不喝酒，於是就坐那看。陳若雨被看得臉更紅，又後悔了，還不如讓他喝酒呢。這家店怎麼回事，為什麼上菜這麼慢？

正想借口上洗手間躲躲，孟古卻說話了。「陳若雨，你前男友把你甩了，你恨他嗎？」

想半天，「應該是不恨。都沒關係了，費那工夫恨他幹嘛？」

「如果他回來找你，你怎麼辦？」

「沒想過。」

「現在想一想呢？」

想了，然後答：「不知道，沒發生就想不到。」

「你當初喜歡他什麼？」

「他其實不錯啊，對人很客氣的，做事特別認真，也很耐心。」

「你喜歡這一型的？」

「不喜歡幹嘛要跟他在一起，我那時候都打算跟他結婚的。」

「他不要你了，你沒揍他？」

「沒有，那時候特別難過，又發生了一些別的事。等我不難過的時候，已經不想再理他了。後來我就來了這裡。」

面上來了，壽司和小菜也上了。陳若雨催孟古快點吃。孟古給筷子，讓吃壽司小菜。

陳若雨倒沒想是給點的，有些高興，想想這算是補償了晚餐了。

「有吃的就高興？」孟古看的表樂了。「你晚上吃的什麼？」

「自己煮麵條。我在樓門口罵了你兩分鐘。」

孟古失笑，差點被面嗆到，「罵我什麼了？」

「不告訴你。」兩個壽司下肚子，心很好，呡了一口清酒，淡淡的酒味，還不錯，把一小盅杯全干了。

孟古想來是真了，三兩下把一碗麵吃乾淨，開始吃菜喝酒。

「你呢？如果你前友回來找你，你會說什麼？」

「我以為我會說很多，但結果沒說什麼。」

陳若雨一愣，這話裡有什麼意思？難道他放了尹則的鴿子，失常忘了拿電話，是因為他遇到的那個老朋友就是前友？

陳若雨忍不住喝口酒定定神。

「想跟你復合嗎？」

「有這意思，但沒這麼直接，只說還想做朋友。」孟古知道猜到了他今晚見的是誰，倒也沒避諱這話題。

「那你怎麼說的？」陳若雨耳朵豎得直直的。

孟古忽然一笑，「不告訴你。」

切。陳若雨白他一眼。

但真的太好奇了。忍不住問：「當初為什麼跟你分手？」

以為他還會說「不告訴你」，沒想到這次倒是爽快答了。「家庭跟我家庭不一樣，沒有安全。那時候我們都在醫學院讀書，欠著學費，打兩份零工，假期從不回家，省下路費，還得打工掙錢，這樣才能順利把書念完。我那時候很喜歡，是我見過最要強最漂亮的生，我給錢不要，只接每天跟我一起吃飯，省下飯錢，讀書很努力，每年都要搶獎學金，拒絕我給經濟上的援助，說不是因為我條件好才跟我在一起的。」

陳若雨認真聽著，想起孟古最在意生單純因為他的外在條件而盲目追求他的事，難道是因為這個影響？

「我想後來跟我分手，也是為了證明這一點。說我們的家庭差距太大，家裡負擔很重，覺得我們就算在一起也不可能長久。而且那時候周圍也有人風言風語，說傍上我就是因為看上我的家庭條件。對這個非常在意，而我很反的在意，所以我們經常吵架。」

看來是兩個個都很強的人。陳若雨心裡一歎，其實門當戶對，是有一定道理的。越是相就越會自卑吧？電視上都有演，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還有家長的阻撓什麼的……

「咦，孟醫生，你家裡有沒有開支票，說什麼要多錢，你才肯離開我兒子。」學著電視上的鏡頭，擺出寫支票推支票的作。

「你電視看太多了。」

「很有可能啊，小說上也有寫，這種橋段很多的，難道你沒問問，有什麼苦衷。」

「我爸媽沒那麼閒給人開支票。苦衷這種事，幹出傷害了別人的事就不苦衷，沒什麼值得同的。」

陳若雨皺眉頭，有點不贊同。

「當年說等有資格與我並肩而立的時候，才是我們真正能在一起的時候。」孟古外窗外，似乎沉在回憶裡。「我很努力地挽回，我本想不通到底有什麼問題，不過是把的驕傲擺在了我們的之上，把我的心意踩在了地下，卻說得這麼委屈無奈。後來，畢業後，回了原籍的醫院做醫生，而我留在了這裡，我們就分手了。」

孟古倒了一盅酒，一口乾淨。

「陳若雨，那時候我領悟到一件事。」

「是什麼？」

「不是會流淚的人才比較可憐。」

孟古又倒了一盅酒，陳若雨把自己的杯子遞過去，陪他一起干了。

「今天，我正開車要去尹則那。你打了電話給我，我正拐彎，沒接。等過了路口，靠邊停車，正想給你回電話，我就看到站在路邊，然後也看到我了，走過來，敲了我的窗戶。」孟古停了停，「沒怎麼變，還是那麼漂亮。」

「然後你們就去喝酒了？」

「對。」孟古點頭，「上了車，帶我去了家酒吧，說久別重逢，應該喝一杯。」

「那你就去了？」陳若雨的語氣像是在鄙視他的沒節。

孟古笑笑，「為什麼不去？我想聽聽說什麼。」

「那說什麼了？」

「說父親過世了，家裡欠的醫藥費還清了，念完了碩士，現在到A市工作了，把母親也接了過來。說已經變了，變得有資格跟我並肩而立。」

這的確是很明顯的暗示了，陳若雨心裡很不舒服。「那你怎麼說的？」

「我跟說，你變了，難道我沒變？你走回來找肩膀並一併，我卻已經走遠了。」

「那怎麼說的？」

「沒說什麼，只是眼含淚水，楚楚可憐。」

「你們男人最差勁了，看到漂亮人流眼淚就覺得楚楚可憐。」陳若雨撇。

孟古剛想說什麼，陳若雨卻忽然大聲道：「等一下，等一下。」

「什麼？」

「看到你開車，想跟你復合，卻帶你去喝酒讓你酒駕！這不是想讓你撞死就是想讓你坐牢！」陳若雨很生氣。

孟古傻眼，愣半天終是額笑了。「陳若雨，你到底會不會看重點！」

「這很重點！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