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艦艇哪得了這種沖擊，整個空間都開始搖晃，差點要散架。

船上的人東歪西倒，著扶手忍不住開罵。

“媽的，瘋狗吧。”

“這巡警是怎麼回事？”

警報聲響了起來，機械聲在船艙里宣布壞消息——

“力系統損。”

“自衛系統癱瘓。”

“二級警報，請尋找航空港就近求助。”

在那時候，莊宴終于了睫，努力睜開眼睛。

視野里的燈全在閃，紅的白的，一片。周圍都是群年輕人，模樣兇悍，腰間裝備便攜武。

他們都在急匆匆地搶救這艘小艦艇，手控閃躲路線，沒人注意莊宴這邊的靜。

前的項鏈有點燙。

趁著自己在座椅的影里，莊宴遲緩而努力地起手腳，了一下發燙的項鏈。

耳邊忽然出現408的聲音，很輕，但聽起來很可靠。

“別慌，小宴。”

408說：“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不過別張，等下我要制造一些，你先待在原地不要，等我的指令。”

“最好不要說話，免得被他們聽見。如果很害怕的話，可以用食指的指紋一下項鏈。”

莊宴按著408的提示，用指尖了冰涼的金屬面。

“我在，”408說，“我陪著你。”

莊宴眼睛有些熱，心跳卻慢慢鎮定下來。

408平時只安排協調陳厄的工作，窩在墻角充電，給莊宴發可可奇奇怪怪的表包。時不時地開車，做飯，給將宅的主人客人開門關門。

但它本質上，畢竟是一個高端的AI機人。

有個劫匪忽然喊：“航線完全不控制，怎麼回事，快檢查一下線路有沒有出問題？”

“小徐，□□控制室。”

有人應了一聲，剛站起來，小艦艇又晃了一幾下。

應該是后方機翼被擊中了，破的悶響傳來，自警報更加刺耳。

“怎麼回事！”

機艙的燈在兩三秒，零零散散地熄滅了。

船艙一片漆黑，手不見五指，只能聽到敵人慌的呼喊。

莊宴被震波及，頭撞在旁邊的艙壁上。他忍了忍，沒喊疼。

耳邊聽到408很輕的聲音：“這是陳厄將做的，小宴不要慌，他有分寸，不會傷到你。”

莊宴心想，我知道的。

明明是在非常危險的境地里，他卻覺到了安心。

過了十來秒，408問：“有力氣嗎，我們需要走幾步路。”

莊宴放輕作，盡量穩地站起來，又了頸間的項鏈。

408說：“很好，小宴。稍稍右轉，夠了。就朝這個方向走，我說停，你就停。”

在閉的，源全被408熄滅的空間里，所有人都像是瞎子。

莊宴走得很輕很慢，機人會小聲告訴他，前方哪里有個人，要停住腳步，換另一個方向。

這樣一步步地走了不知道多久，408說：“先待在這個地方，別回頭，我要點亮另一個方向的燈。”

莊宴項鏈，表示收到。

莊宴在一個墻角。遠過道燈亮起的時候，他的影子全然被墻遮住。

“燈好了！”

“快去那頭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幾個劫匪不了這種令人窒息的黑，大呼小地往有亮度的地方跑。

腳步聲越來越遠，莊宴脊背僵，張地藏在墻角。

408說：“好了小宴，你現在可以繼續走。前面五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儲室，你躲進去，把門反鎖，就可以了。”

那個儲室確實很小，莊宴勉強進去，然后抹黑找到門鎖。

咔噠一聲輕響，他終于暫時安全下來，肩膀也稍微松懈。

408夸獎道：“小宴，你執行得很棒。接下來的事，就給陳厄將吧。”

莊宴輕輕問：“我是不是可以說話了？”

“可以了。”

儲室里有干糧和水，頂端懸著一盞不太亮的燈。

莊宴背靠著門，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我的教授和同學呢？”

“他們很安全，全都在開普敦星等你。”

莊宴小聲說：“那就好。”

別人都沒出事。

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而408同樣沒辦法告訴他更多。

408說：“的我也不能多說，涉及軍事機。小宴，我很抱歉，把你牽扯到這麼危險的事之中。”

“跟陳厄有關系嗎？”

“可能有。”

莊宴沉默下來。408用算法分析了一下，莊宴會不會覺得，自己是被陳厄所連累了。

可是莊宴卻看著地面，猶豫著，近乎不安地問。

“那陳厄現在，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

好幾秒，莊宴都沒說話，明顯是不太相信。

408誠實地說：“據你們戰斗力之間的對比，小宴，你這邊的風險比他要大多了。”

十八歲的星大學生，又是個Omega。一般人，哪里會經歷這種事。

莊宴說：“我不怕。”

只是覺得有點冷，因為儲藏室里并沒有恒溫裝置。在里面待久了，也微微發白。

有一陣子，艦艇晃得很厲害，架子上的貨簌簌地往下掉。

莊宴扶著架子，按照408的指示，把脊背在墻上，穩住重心。

“再等等，陳厄將很快就能理好現場。”

“嗯。”

隔著門，能聽到很近的槍聲，炸聲。

莊宴指尖冰涼，耐心地等了很久。終于，那些全都安靜下來。

408說：“可以出去了——”

來不及聽完，莊宴就把鎖打開。

“——外面躺著個敵人，可能沒死，小心點。但不要怕，這里的人已經全都失去戰斗力。”

門原本是向外推的，現在卻仿佛被什麼東西抵著，有點打不開。

莊宴想了想，從架子上取了一長，然后再背用力，把門撞開。

地上有，空氣中彌漫著鐵銹的味道。

莊宴屏住呼吸，向下看了一眼。跡被開門的軌跡拉長，盡頭是一個倒在地上的Alpha男。

敵人確實沒死，聽到靜，就了手指，想去槍。

——那把槍躺在走廊的另一邊，離他有半米的距離。

“小宴向后跑。”408說，“將正在趕過來。”

莊宴沒跑。

他心跳得很快，腦海里卻出奇地冷靜。

如果敵人爬過來，到了槍。只要按下扳機，那他不論如何，肯定是跑不掉的。

莊宴把那把槍踢走。

Alpha滿臉污，眼神卻很兇，像是一只失去爪牙的。

他舉起木，砸在敵人的腦袋上。

一聲悶響。

Omega的力氣也許不夠大，但只要擊中要害，就算是壯年Alpha男，也肯定會失去戰斗力。

莊宴咬著牙，又狠狠打了兩三下。掌心被震得發酸，但他怎麼也沒松手。

直到一只手把木奪走，脊背撞進一個溫暖悉的懷抱。

陳厄說：“沒事了，小宴。”

莊宴回過頭。

他語調有點：“我是不是殺人了？”

“你沒有殺人。”

莊宴眼眶酸。

陳厄溫熱的掌心過他的側臉，嗓音發啞：“你是在保護自己，很了不起。來，我帶你走。”

太空艦部沒有機甲行的空間，所以陳厄只穿著輕便的作戰服。

不論是溫，還是信息素的氣息，都讓莊宴很有安全。他跟在陳厄后，聽Alpha簡潔果斷地講接下來的安排。

陳厄說，因為作戰時靜太大，這艘艦艇和巡航的戰艦都有比較嚴重的損耗，沒法在太空等待救援。

他要尋找最近的荒星進行急迫降，然后利用艦艇中儲存的水和食，渡過幾天時間，等待開普敦星組織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