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嗎？

心跳又慌了起來，莊宴甚至能嗅出外套上殘留的，Alpha霸道強的信息素的氣息。

幸好整張臉都被遮住，不然，他現在臉紅眼睛腫的模樣，一定特別狼狽。

于是就這樣安靜了很久。

直到陳厄終于把外套放下來，丟在一旁的椅子上。

Alpha臉上看起來還是有些紅，但至不再浮腫。垂眸看著莊宴的時候，眼窩有些深，一看就是很久沒好好休息過。

語氣里倒沒什麼不耐煩，他問：“還難過嗎？”

酒意逐漸退去，莊宴垂著眼睛搖頭。

陳厄說：“早點休息。”

話說完，就轉要走。那麼寬敞的房間，陳厄沒幾步就來到門邊。

莊宴仰起臉，認真地說：“晚安，明天見。”

陳厄握在門把上的手微微頓了頓。

“嗯。”

-

門關好之后，莊宴磨磨蹭蹭地去洗漱。

洗完一個澡，人也稍微清醒了一點點。其實時間還不算太晚，年打開腦的屏幕，慢慢地看著通訊錄上的名字。

陳厄。

短短兩個音節，平舌向上，接著是干凈利落的去聲。

長相英俊，但因為手上沾了太多，煞氣重。對不悉的人而言，格也不算溫和討喜。

要冒著被刺傷的風險，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靠近。

才發現陳厄的指尖其實很燙，親吻的時候，呼吸也會控制不住地抖。

莊宴翻了半個，用手背遮住自己的酸的眼睛。

他覺得自己像是躺在流沙上，緩慢地往下陷落。

不知道怎麼形容的鼓噪心堆積在口，莊宴打開跟秦和瑜的對話框，看到舍友之前給自己留的話——

“他們說你被陳厄帶走了。”

“沒事吧小宴，有空了就報一聲平安。”

“宣云也很擔心你。”

莊宴慢慢打字：“我沒事，今晚不回宿舍了，這邊房間很多。”

秦和瑜狀態變正在輸，過了一會兒，一行字彈出來。

“那你注意安全……”

莊宴：“很安全的。”

秦和瑜：“。”

莊宴咬著指甲，繼續輸道：“啊對，還有，我告白了。”

秦和瑜：“！”

“他怎麼說？”

莊宴臉頰滾燙，指尖懸在空中。

就算是面對非常親的朋友，今晚發生的許多細節，他也完全無法說出口。

比如最初磕得很疼，第二次就變得強而纏綿的親吻。

——他年期的初并不是一場沒有回應的獨角戲。

莊宴慢慢地打字：“他說，那你追。”

另一頭，沒有讀心的小秦同學，陷了深深的迷。

面對莊宴的告白，陳厄，一個堂堂的Alpha，反應竟然是，那你追。

……事看起來不對勁啊喂！

他冷靜地說：“莊宴，你是不是太醉了？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來想。”

莊宴又發來一句：“睡不著，開心。”

秦和瑜差點一口氣沒回上來。

考慮到酒會降低人智商，他耐心地哄：“嗯嗯，你開心就好。快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莊宴發來小海豹滿地打滾的表包。

秦和瑜立刻回復一張貓咪打呵欠睡覺。

……像小學生一樣的稚對話終于結束了。

莊宴蒙頭進被窩里，閉上眼睛。

嶄新的被子，也許是剛被曬過不久，上面全是的氣息。

莊宴格雖然溫和不帶刺，但骨子里就不是話中，住在高塔上等著被人拯救的公主。

被縱容著寵大的小年，恨都來得簡單而又直白。只要陳厄愿意對他好，那他也對陳厄好。

他要給喜歡的人坦純粹的真心。

還有熱烈放縱的追求。

……翻來覆去地想了不知道多久，深夜，莊宴才不知不覺睡著。

-

凌晨四點。

陳厄與邊防軍和研究所，開了一個時區的會。

俘虜和相關樣品已經在早些的時候送去研究所，但現在會上，研究所說，至需要三個月才能出結果。

邊防軍沒敢吭聲。

陳厄先氣得笑了。

“我知道科研需要時間，”他沉聲說，“但當初你們需要樣品，邊防軍一點也沒拖延，拼死在最快的時間，把東西和實驗對象一起搶了回來。到你們手上就得多等三個月，這合理嗎？”

深夜，隔音良好的會議室里沒有別的聲音。

研究所的代表嘆了口氣，他說：“我們多安排人手，最快也需要兩個半月。”

“我只能給你們兩個月。”

“這太難了。”

陳厄態度強：“沈院士，最多再等兩個月。研究所還需要什麼的話，就直接說，一切由軍方負責。總之兩個月，必須得有進展。”

會議就在這樣僵的氣氛中結束。

陳厄靜了一會兒，收斂煞氣，放輕腳步上樓。

408在墻角充電。隔壁沒有莊宴的靜，他也許已經睡了。

Alpha鼻梁，不出聲地轉，走進自己房里。

臥室還維持著搬進來時的模樣，他本沒來得及在這兒睡幾次，家和床都顯得很新。

只是床頭多了一副相框。

里面裝著莊宴的畫。

畢竟是學建筑的，莊宴把平房、矮樹與河都畫得很漂亮，線條流暢，視理得練而利落。

但是仔細觀察天上的煙花，卻能找出很淺的改改的痕跡，落筆也沒那麼穩。

可以看出來，當初畫畫的人，是真的努力過了。

陳厄瞟了一眼畫，沒出聲。

被忙碌的工作強行抑下去的緒，又重新在心口鼓噪。

忽然想起時的往事，謝如蕓嚴厲地訓斥自己：“陳厄，你退什麼退？我告訴你，這世界就是這樣，你不去搶，那就什麼都沒有。”

所以這些年下來，他的地位是搶的，資源也是搶的。人活著，無非拼盡全力往上爬。

Omega也是一樣，他曾經想過無數種把莊宴搶過來的形。

卻惟獨沒有這樣一種。

臉頰被酒染紅，眼睛里有小星星的漂亮年，帶著黏糊的語調說：陳厄，你不要討厭我。

那時他心臟被撞了一下，幾乎以為自己才是醉傻了的那個人。

-

第二天莊宴醒得很早，腦袋有點重，還殘留著宿醉后無打采的覺。

他穿著睡下樓，卻發現陳厄早就已經醒了。并且穿著打扮整齊，是要出門的模樣。

今天陳厄穿著方便作戰的軍裝，袖口束，上扎進腰帶。

腰間配槍，整個人都被服襯得拔修長。

見到莊宴，陳厄只略略點了一下頭。

莊宴：“早安。”

他眼下有點黑眼圈，但笑得很漂亮，眼睛彎彎的。

陳厄嗯了一聲，坐下來，要換皮靴。

莊宴頭發微，很乖地走到門邊，靠著墻看陳厄。

陳厄不習慣被看，抬頭指了一下飯廳的方向：“去吃早餐。”

“等等再去。”

陳厄皺起眉，低頭繼續自己手上的作。

莊宴說：“我下周末要跟系里一起去開普敦。”

陳厄知道那片地區要建航空港。莊宴過去，肯定是為了設計創新賽的事。

他說：“行。”

莊宴臉頰微熱：“所以你這幾天在中央星嗎？”

“在。”

“如果有空回來吃飯，記得跟我說一聲。”

陳厄沉默地低頭瞥莊宴。

如果莊宴注定要變卦。

那陳厄寧可他把昨晚的事全部忘記。

Alpha說：“到時候408會告訴你。”

他把皮靴上的系帶綁好，然后舒展長站起來，轉打開屋子的門，準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