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陪我看一眼題目。”

這一屆復賽的設計項目是航空港。

航空港要建在一顆小行星上，它看起來不起眼，卻是從中央星前往邊境所必經的中轉站點。

嗅覺敏銳的人，能直接從選址和背景資料上，看出聯邦未來幾年里的規劃與野心。

等到將來，邊境局勢全部穩定下來之后，這座還在規劃中的航空港，必定會為重要的通樞紐。

這麼重要的項目，當然不可能直接用學生設計。而競賽組提供的數據，說不定也進行過一定程度的修改。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設計做得特別漂亮，甚至能為日后航空港的正式建設提供一些值得參考的思路的話——

對于他們這樣的學生而言，那簡直是可以放在簡歷上吹一輩子的了不起的經歷！

莊宴看完題目，想了想，轉頭問秦和瑜：“你是不是更張了？”

“……是吧。”

秦和瑜又說：“但我不想輸，我想把項目做好，簡歷弄得漂漂亮亮。”

他眼抬起頭，用小倉鼠一樣的目著莊宴。

莊宴笑起來，安秦和瑜：“肯定不會輸的。其實看完別人的初賽作品之后，我覺得你的水平完全在大多數人之上。”

秦和瑜：“……？”

真的假的啊，你怎麼對我的信心比我自己還多！

雖然題目已經公布，但跟以往一樣，競賽組會給學生留出充足的時間去完設計。

這次的截稿日被定在夏季，整整三個月之后。學校可以向參賽學生提供一定程度的幫助，但最重要的設計與建模，依舊必須由學生獨立完。

系里發下來通知，說過段時間會組織一趟短途旅行，帶領選復賽的學生去航空港定址的小行星走一趟，加深對項目的理解。

“那是什麼時候？”秦和瑜懶得看，抬頭問莊宴。

莊宴看了眼日歷，剛好是舞會過后的幾天。

原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舞會的日期已經越來越近了。

但陳厄還在邊境，看起來暫時沒有要回中央星的計劃。

上次莊宴發消息，問他工作順不順利。

“還行。”陳厄說。

他的回答向來簡短，如果不刻意找話題，簡直隨時都能結束流。

莊宴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翻了半天，干脆找出一張表包發過去。

結果點的時候手，對話框里彈出一張碩大的“沒有困難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勾”。

莊宴：“……”

當時氣氛一度陷窒息的尷尬。他連忙撤回，并且道歉：“對不起，發錯了。”

三分鐘后，陳厄回了一個問號。

莊宴尷尬得不敢再看屏幕，他在心里默默地許愿，希自己撤回得足夠及時，千萬別讓陳厄看到。

不然簡直像是在嘲諷。

跟408的對話就輕松很多，機人說道：“主要是因為現在事有一點點復雜，邊境需要將親自坐鎮。”

408仿佛很懂似的，又安道：“不過小宴你別擔心，可能將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莊宴問：“還是之前那件涉及軍事的事嗎？”

408：“貓貓不敢出聲.jpg”

在中央星念大學的年，只大概知道，邊境忽然又有些。

那段時間軍部把消息封鎖得很嚴，所以莊宴無從得知也想象不到，局勢究竟有多復雜與兇險。

三月底，第四小隊決策失誤，以敵多，不慎陷被圍困的境地。他們面對的是反抗軍殘存到最后的勢力，敵人用盡一切手段，企圖反撲，甚至不惜任何代價。

這個戰報第一時間被呈遞到陳厄眼前。AI分析顯示，邊防軍確實有支援機會，但無法保證那會不會是一個新的陷阱。

所有人都在等他決策。

陳厄掃了一眼全息沙盤，便斷然下令：“第三小隊繼續守衛基地，第一小隊原地待命，等我過去。”

戰場上的Alpha都是所向披靡的修羅煞神，而他是其中最兇悍，最不怕死的一個。

第五天，他們終于戰勝反叛軍，帶著被困的第四小隊回到基地。

那一仗打得很是慘烈，甚至有不犧牲。Alpha用于飛行作戰的翅膀與金屬假肢上，沾滿了干涸的與沙塵。

陳厄在消毒室里，讓機清理自己上的臟污。他指里殘留著鐵銹一樣的跡，脊背繃得很，神間里還殘留著暴戾與肅殺的意味。

同一時間，408用不帶緒的電子音向他匯報：“小宴又在問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去。”

Alpha閉了閉眼睛，緩緩放松下來，煞氣一點一點地往回收斂。

他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竟然幾乎是平和的。

“告訴他，快了。”

“收到。”

消毒用的酒噴灑在上，一嗆鼻的氣息。

陳厄聲音偏低，他又問：“莊宴最近都在學校嗎？”

“在的，”408說，“我這里有他每天的日程表。而且據監控顯示，小宴確實沒有瞞報行蹤，或者私自會見其他人。”

陳厄沒說話。

清理完畢，Alpha的翅膀又恢復半邊雪白，半邊金屬的狀態。陳厄沒收攏起來，任由羽微微蓬起，翅膀尖向下垂墜。

在中央星的時候，他總是克制著，避免讓莊宴看到自己的半形態。

408問：“鑒于小宴已經保持了半年的良好記錄，我還需要繼續監控他的行蹤嗎？”

陳厄眉眼冷淡地抬起頭：“繼續。”

“明白。”

這件事說出來其實不太彩——他執拗而暗地，要將一個Omega掌握在自己的監視之中。

408是他的共犯。

可是安全和底氣都是需要澆灌出來的，陳厄從小就沒擁有過。

他只知道要循著本能，把莊宴抓住。不然莊宴會像一只鳥，撲棱棱地飛出自己的掌心。

而且多奇怪，自從會過被莊宴溫討好的滋味之后。

他再也無法忍回到從前。

第31章 討好

這一屆春季舞會的規模格外大。合辦的學校不僅有星大X大,還要加上另外幾間評級稍微次一等的大學，以及臨近的藝院校。

贊助也前所未有的多，聽說是陳家就砸了幾十萬。以及另外幾家有新生學的商界名門與政界族,同樣紛紛慷慨解囊。

場地最終被定在星大的禮堂。學生會花重金購置了鮮花、緞帶與氣球，再把座位移走,空間騰出來，鋪上地毯。

在完工之前,秦和瑜拉著莊宴去看了一眼。

“還不錯。”小秦同學評價道。

雖然沒有場登記,參加舞會本也不是強制的。

但這件事在學生之間的討論度還是很很高，而且看起來,基本上大家都展現出期待與想去的心。

在開始前,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找舞伴。

作為Omega,秦和瑜已經收到了四五封邀請。有彬彬有禮的，也有充滿了直A氣息，字里行間充滿“我邀請你是你的榮幸”的邀請函。

他轉頭對莊宴吐槽：“這人以為自己是誰啊，臉皮怎麼厚這樣。”

莊宴也收到了。

但不幸的是,邀請他的Alpha,質量甚至更差……

“莊宴同學,希你能接我誠摯的邀請，不要不識抬舉。”

莊宴安靜地把腦屏幕展現給秦和瑜，秦和瑜默然三秒。

“小宴,慘還是你慘。”

莊宴把邀請信一封封刪掉,他對秦和瑜說：“我不打算找舞伴。”

秦和瑜用力點頭。

“而且我在想,那天要不要干脆去圖書館學習,位置一定很空。”

秦和瑜震驚：“不，等等，那誰不回來,你連舞會都不打算去了？別啊小宴，陪我不好嗎？”

莊宴猶豫了一下。

秦和瑜抓住莊宴的搖，握著他的手說：“而且他也不一定趕不回來，不是嗎？要不這樣吧，你先做好參加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