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漸漸明亮起來，倒也不是和白天一樣的亮，而是原本被遮蔽的星，逐漸又顯了出來。原來是春涌，孟春之月的霧氣，在歲神換守之后，開始在土地上蔓延。驅散舊歲一切未盡的疬病和痼疾，帶來新生的萌。日窮于次，月窮于紀，星回于天。數將幾終，歲將更始。而在一聲鐘響之后，雖然天仍未明，卻是歲末結束，正月到來了。

姜荔手中還拿著最后一顆棋子，姒洹幫他行了出去，而敗局已定。姜荔一笑，將剩余的棋子灑落在棋盤上，最后一局，他輸了，姒洹贏了。

姜荔說：“你想要我做什麼？”

姒洹一笑：“該還我了吧？那就，閉上眼睛吧。”

姜荔閉上了眼睛，而后，他忽然覺得不能了，他知道這是姒洹的能力。而他忽然覺得有許多雙手上了他的，他甚至分不清，那些手臂都是誰的。其中甚至也夾雜著一些熱的吻，息難耐，探他的襟，剝下最后的。而滾燙的手指上他下之，探之間。他想踢自己的雙阻止，卻也被幾雙手死死住，按著不讓合上。

姜荔息起來，他想推開圍繞著他的人群，卻只到的皮、分明的理，而有一些輕笑，落在他的周圍。起的火熱抵在他之上，他一時陷于重圍之中，而甚至到了，逐漸顯的蛇尾。

麗的雪白蛇鱗纏繞在青年上，他覺耳朵被咬了一下，那種錮著肢的重就忽然消失了。姜荔凌地呼吸著，在他上的手太多，他已經驅趕不過來。那些狡猾的蛇人挑逗著他的，引出一波又一波的熱。

“夫君”姜荔聽到有個熱的聲音咬著他的耳朵說，心中一，仿佛心的也被勾了起來。他抗拒的手剛垂落下來，就被抓住，上了不知道誰的。隨著這一聲稱，他的也不知被誰分開，埋了堅的。姜荔悶哼一聲，便有手指他熱的口腔之，著不讓他合上，帶著腥味的潤蛇，也遞到了他邊。

“小聲點。”有人在他耳邊說，“可別吵醒了孩子。”姜荔便咬住了下，不敢再發出更多聲音。他的被撞擊得輕輕搖晃，趴在另一個人滾燙的上，那人便輕輕安著他的脊背，玩弄著他的口腔。而青年赤的軀上再無片縷存在，只留下了無數不知名的痕和指印。尤其是瘦窄的腰部和翹的部，更是留下了無數或深或淺的手印，著的痕跡。

“嗯、啊！”姜荔不住地了一聲，而立即有一雙手，捂住他的口，只留下鼻尖重的呼吸。他的大側仍因快打著，卻被另一個人接替，埋了新的。姜荔覺得這樣的墮落無窮無盡，不由得抓了扶著他的人的臂膀，而他的，仍被弄得不斷向前。中，有人扶住了他的額頭，吻去眉上的汗水，而直到他又尖著達到頂峰，才以一個深重的吻封緘。

窗外竹聲響、黎明啟封，一切歡慶熱鬧，如同夢境。姜荔睜開眼睛，看見姒洹的臉，對方著他的臉，笑了：“新年到了。”

惟愿郎君千歲，年年相逢，歲歲相見。

他們的糾纏，還會很長。

第96章 番外4 點燈人

他生來是個不幸之人，生而貧賤、而喪母，當親手將仇人上下十三口人殺滅時，他竟覺到了一暢快，而毫無憐憫之心。

當那個過分漂亮和善良的子抱住他的頭顱時，輕聲哀嘆時，他心想，這個人還是過于天真，而不知道賤民心之惡，可以達到什麼程度。

但那時他還年，還有些不切實際的希與理想。當那個子告訴他，住在城中的高樓上，有困難可以來找時，他便眼地跟了過去，期能夠獲得一些憐憫和惜。

他此生之中，這是除了他孱弱的母親之外，唯一獲得過的一些溫暖。

起初他看著那閉的高門，不敢上前。但他記得那人的恩，是將他從火堆上救下，留了他一條命。他便每天守在門口旁，看那高門中人來人往，有人來了，他就躲到一旁，沒人發現有他這樣一個孩子。像他這樣的賤民，踏過貴族的門庭都要到懲罰的。而母親告訴他，有恩必還，有怨必償。他雖一無所有，但也知歸還。

他找到他所能找到的最好看的葉子，放在門口的石階上。綠葉是北地見而好看的東西，被他用小石子住了。起初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只當作飄來的落葉掃掉。他看到那些開門的人，來來往往，卻未曾見過他原來見到的那個子。他的心漸漸又冷了，想著，不過也是一個騙人的而已。

當他最后一次，把他找到的，北地最、最寬厚的綠葉，放在的石階上時。那扇門卻突然開了，卻仍是他那天見到的那個白頭發的子。笑意盈盈，頭上的銀飾閃爍著，說：“原來是你啊！你怎麼才來找我？起初侍……別人告訴我說，老有人在門口放葉子，我還不知道是誰。今天我看見了，卻原來是你……”

他的頭被抱進一個又香又的懷里，那些發亮的料是他從未見過的東西，而像抱著一個最親的孩子一樣抱著他，完全不顧及他上的污垢和破口。瑩白的芒逐漸亮起，一和的力量侵他的，而他覺到腦中那些狂躁的念頭、無法抑制的惡意、黑暗痛沉的苦惱，都在漸漸消失，他又逐漸平靜了下來，牙齒放松，指甲變鈍，呼吸重新變得順暢，他又變一個人了。

子他的頭說：“我們約定，當你想見我的時候，就把三片葉子放在門口的石階上。我在樓上看見了，就會來見你，好嗎？”

“好。”他的聲音悶悶地，從鼻腔中發出來。

派人教導他，讓人束縛他，在他發之時，抱住他小的，任憑利爪刺破的皮，鮮淋漓。他清醒之后，惶恐慌張，幾乎絕。著他的頭，告訴他，你可以做到的！你應該控制你的力量，而不是讓它控制你！人之才能由上天所賜，絕不能輕言放棄！說：

“你什麼名字。”

他猶豫了一會，說：“樸，姒樸。”這是母親給他起的名字，很人知道。

笑了一下，眉眼彎彎，說：“好名字。大道至樸。”

“答應我，控制自己的殺念，好嗎？”說。

“好。”他傻傻地說。

他看見領間出的白玉環，忍不住還是問：“你是……你是貴族的侍嗎？我見過一些奴隸，他們的上也帶著環……”不過是黑的。出高門，份肯定不凡，但以他淺薄的見識，還是無法想到更高的地方。

姒瀅愣了一下，這個可憐孩子的頭說：“不由己……也是一種奴隸吧。”

于是他的狀況逐漸好了一些，他的力量獲得了長，狂化的次數越來越，緒也逐漸穩定。他又產生了一種奢，或許這次，他可以當一個人了。告訴他，以后他可以為一個不錯的戰士。當他長大后，他將用他的力量做最忠誠的士兵，肝腦涂地、流而死。

但后來又過了好多天，卻不出現了，城中好像發生了什麼事，難過了好多天，到都掛著黑的紗。他放在石階上的小銀魚，也沒有人要了——他現在已經長進了一點，不只是會找樹葉了，已經能夠捕到小魚。放在門口的禮，是他們之間共同的。但直到小魚變了魚干，也沒有人珍視地把它帶走了。寂寥的風吹刮著塵土和碎石，掃在寂寂的石階上，連那扇門，來往的人都了。

他仍然依照著讓人教導他的方式，訓練和控制自己的力量。但那些錯的念頭、狂的幻象，逐漸又出現了，它們包圍著他、控制著他，有時候奪去他的意識、代替他的行為，當他清醒過來時，看見自己滿是破口的雙手，一片破碎的四周，人群惶恐著，他卻不知發生了什麼。

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但還想著，也許是有什麼事，主人不允許出來，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再次出現。他仍每三天堅持去城外的圣湖中捕魚，在冰水中錘煉自己的——告訴過他，帶著祖先祝福的湖水，會庇護他的子孫，滌一切污穢與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