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5 靈氣

他們離開了最后的無尾人村莊，然而，也許此刻旅途才剛剛開始。

原本在姒族領地中一直有些漫不經心的姒瀧，進到荒原之后，也提起了幾分心神。

“荔枝，看！”姒瀧興地道。

他們離開了蝸居在冰原南麓的村莊，一路北上，行了近一日之后，一片更為高遠、也更為平整的廣闊冰原，出現在了人們眼前。此地勢變得高陡稀疏的針葉叢林和沼澤，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十丈厚的冰層。在淡的日照耀下，那些不知幾萬億年未化的厚重冰層，發出讓人睜不開眼的刺目反，仿佛一面平放在地上的巨大冰鏡。而冰原上那些一塊又一塊的苔痕，不過也是冰鏡上深淺不一的銹跡。

姒瀧的手指指向了一堵巨大的冰墻，從懸崖上直掛下來，足有數十丈高。水流從高崖上墜落，而又被凍結在墜落山崖的瞬間，水聲仿佛仍依稀可聞。冰墻平如鏡，直倒影出人的影子。而懸崖上，又倒掛下來千百長短不一的冰錐，帶著人的寒氣，晶瑩剔，仿佛隨時會掉落下來刺穿大地，卻又如瓊林玉柱，不勝收。

姒瀧將手搭在姜荔肩膀上，說：“小心！”，一邊護著他。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過了那堵高大的冰墻。繞過冰瀑，又走了小半日，眼前忽然一亮，見雪地如織錦一般。綿綿的雪粒，白得發亮，一腳踏下去，足沒過人的膝蓋。而雪地上有一些小，見到人來，也不害怕，直走得近了，才一溜煙地鉆進雪堆里，出蓬松松茸茸的尾。天空寂寂，只有幾只孤獨的飛鳥在盤旋，似乎在觀察這群特殊的外來者。

然而一切卻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平靜。姒洹在雪地上一個巨大的腳印邊停下了。那腳印上，有四長長的利爪，而和人比起來，足有兩臂來寬。由此可以看出，這頭巨經過時，是多麼地地山搖，而它的型，又會是如何巨大。看到這樣大的足印，他們也第一次直觀覺到，冰原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如此巨，即使是北地，也多年未見了。”姒說。

“是。”姒洹點了點頭，看這巨的型，可能已有兩百歲以上，只有這樣荒無人煙的冰原中，才養育出如此巨。

“我們換個方向。”姒洹說。他看向巨足跡消失的遠方，調轉了前進的方向。他們對這荒原一無所知，還是謹慎小心一些。

姒瀧走在姜荔邊，姜荔還在觀察周邊的地形。一條銀白的蛇尾卻不知何時從積雪里鉆出來，悄悄圈上了他的小，時不時地勾一下。

姜荔轉頭：“你干什麼？”

姒瀧含脈脈地說：“護著你，怕你會傷。”

姜荔：“我還有。”

“那不一樣！”姒瀧上前幾步，追上了姜荔，手指在他掌心里搔刮著：“保護荔枝，是我的責任。”

“我現在沒事。”姜荔說。

“只是暫時沒事。萬一，以后有了小小荔枝呢？”姒瀧還往姜荔手上吹了口氣。

姜荔：“……”

他們在山崖的背風，找到一塊平整的雪地，向下挖出個雪窩子，就是極好的避風之所。以往他們在荒野里過夜時，也多是如此。上面用實厚的皮子搭帳篷，中間掛上取暖的晶石，再冷的風，到了這里，也變得繾綣。地面再鋪上厚厚的皮和毯子，隔絕地底的寒氣，躺下來，便是極舒適的巢。

姜荔差點沒被姒瀧給惡心壞了，見帳篷已經搭好，一頭鉆了進去。姜荔進去后，眾人不約而同地暫停了手里的活，眼睛悄悄瞥向了這邊。搭帳篷是件容易的事，但誰和姜荔一個篷子，每次，都是明爭暗斗的一件事。三舅舅這次卻搶占了先機，跟在了姜荔后進了帳篷。進去之前，還不忘沖外面忙活的各人出一個得意的笑。

眾人：“……”

倒不是姜荔矯，而是在嚴寒地帶里，他的確不如姒族人能夠抵嚴寒。因此需要先進帳篷休息一會。盡管他上還掛著數顆取暖的寶石，但總覺得有涼意，而隨著他們繼續北上，這種況恐怕還要繼續。

姒沅走在隊伍的最后，自從離開姒族領地后，他心中一直有種淡淡的不適。現在這種覺正在變得濃烈，卻說不清楚是什麼。他手接住了一片落下的雪花，說：

“靈氣在下降。”

不僅如此，他們施展、使用靈力的行為，也在變得凝滯；而靈力用去之后，卻無法如以前一般迅速得到補充，恢復得極度緩慢，一直在消耗自的積累。而顯而易見地是，這種狀況隨著他們北進，會進一步加劇。

姒洹自然也覺到了這種變化，越是自靈力強大的人，在進冰原之后，越能覺到這種細微的變化。這一改變，給他們未知的旅途，加上了更多危險。

“小心為上，保存力，勿冒險。”姒洹說。他們的路途還不知道有多遠，要盡量節省靈力，因為之后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戰斗的狀況。

扎好帳篷后，各人便分工去探路或搜尋資。姒和姒旦去搜尋資，姒瀧和姜荔去探路。姒洹留守，用一塊火紅的晶石，點燃了沿途撿起的枯木，開始生火。姒沅則去了更遠的地方，他看不上附近這些小型的獵，而想去更遠的地方查探。

姒和姒旦自告勇地到前面去尋找食，他們覺到了河流的氣息。這一塊地勢要低一些，略為彎曲，撥開厚厚的積雪層后，下面就出來大塊的冰面。冰塊之下，見游魚。趴在冰面之上，是用自己的靈力，化開了厚重的冰面。而后，他用自己的手臂做餌，在冰冷徹骨的冰水中攪弄著，不一會兒，就有一只大得不像話的鰲蝦到吸引，被姒單手抓住了大鉗，兄弟倆合力，是從冰塊底下拽了出來。

“出來了，好，哈哈！”姒旦也很高興，為了抓魚，他還沒這麼狼狽過。服上、頭發上，都結了冰渣子，一凌。見那只鰲蝦仍在冰面上爬著，姒旦也手了，他化出自己的蛇尾，垂冰中當作餌，想故技重施。姒旦有耐心，尾尖尖在冰水里飄著，水中生從未見過這樣奇怪的餌。不一會兒，一只巨蟹就爬了過來，揮舞著巨鉗，一下子夾住了姒旦的尾。姒旦疼得臉一變，長尾一甩，當下那只足有一臂來寬的巨蟹甩出了水面。

“旦！你沒事吧！”跑過來看旦的尾。

“我要把它大卸八塊！”旦氣得要命，靈力迸發之下，那只八條堅外殼的巨蟹迅速被凍冰坨子，來不及逃跑，就被炸裂了數塊。姒旦抱著自己的尾，心疼得快要快要落淚，只見漂亮的尾尖上多了一道紅痕，還掉了幾片鱗，可把他氣壞了。

然而見狀，卻忍不住笑了幾聲。

姒旦發怒了，那片水域的水族卻遭了殃。只見銀白的靈力暴，一瞬間，一道河彎的水流就被凍住了，包括其中的生，而后冰塊裂開來，其中的魚卻再無藏之所。無論是滿尖牙的，還是奇形怪狀的，通通被迫離開了水下，來到了陸上。配合著姒的能力，魚凍僵后又再融化，非常方便，多得都撿不過來，直讓姒旦別繼續了。

姒旦發泄了一通，心里好了些。姒也提醒，他們該回去了，畢竟食已經夠多了。姒旦這才停下來折返。他拖著自己的長尾在雪地中行著，這本是一件輕松的事，因為姒族的能力與冰有關，他現在卻莫名覺得自己的長尾累贅。他前行了一段，忽然覺得消耗過的靈脈中空的，再無原有的充盈之，原應迅速恢復的力量，卻非常緩慢地補充著……

也許是累了……前頭姒見弟弟未跟上來，回頭說了句：“旦，快點！”

“來了！”姒旦忽略心中的異樣，追了上去。蛇人原本靈便自如的長尾，現在卻慢慢開始變得比以前沉重，像拖著件重，應變也不如以前輕快。姒旦提起一靈力，想要提升自己的速度，況的確好了些，但里那力量消耗后的枯之，卻增強了。也許是累了，姒旦心想，他需要休息一會才能恢復吧，卻沒想到其中深層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