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媽的孩子是草，姒旦嘆。

姒旦說：“見過鳥兒是怎麼求偶的嗎？”

姒：“……”姜荔大概率也不會想收到草樹葉之類的禮。

“祖母不會做無緣無故的事。”姒旦說，“若是我們搶先一步找到了長生草……”姜荔這麼在乎這個東西，到時候他手里拿著長生草，可不是想怎麼干就怎麼干……就算沒找到，路上尋到機會，表現幾番，說不定也能吃個過癮。看看二舅舅！膽大包天把荔枝打包帶走吃獨食吃了幾個月，回來抓到機會搶先飼，又在姜荔面前賺足了分數，現在可還不是跟沒事人一樣，兒子都抱上了。

聽完姒旦這段深剖白，姒再次：“……”他小白花一樣漂亮弱的弟弟呢？

姒說：“找到長生草固然是好事。別的……以后再說吧。”但姒旦至有一點說對了，在找藥這件事上，他們不應該缺席。不為別的，只因為在襄沒有長大繼任姒族族長之前，如何能保住荔的命，的確是他們族中最重要的事，比其他事都重要……

這樣，姜荔也能記住他了吧。

既然決定了要出發尋找始祖之地，那麼必要的準備就不了了。

太姒留下的不知名手札中，只記載著始祖之地的方向在北。循著媧皇之指引，直走到北方之盡頭，再無可向北之，便是始祖源頭。媧和伏羲亦初降于此。但何為神之指引，手札中卻沒有明確說明，似乎篤定了，只要是媧族裔，便都懂得如何到達始祖之地。

雖然手札并未更多的訊息，但確定了方向，便能有所應對。

“比極北之地更北的地方，那里有什麼？”姒問。

極北之地雖號稱極北，但姒族上層都知道，在北地更北的地方，還有著大片的凍土和冰原。但那里廣闊寂寥、終年嚴寒、土地貧瘠，又冰凍千尺，層冰累疊，飛雪連綿，姒族人也很進，只居住在其邊緣。尋常人也許能知道北部荒原的存在，但荒原盡頭還有一片不化之海的事，卻鮮為人知，只在王室傳承中有所記載。而手札此，倒是與姒族傳承相吻合。

“這樣看來，手札的記載也有幾分真實。”姒瀧說。

那麼按著手札所屬前往，或許真的能找到始祖之地。

“你不是厭惡北方嗎，那我們去一個沒有北方的地方，所面之，都是南方。”姒洹對姜荔說。

決定前往北部荒原后，他們遇到的首要困難將會是嚴寒和兇。而行走在陌生的冰原之上，種種突發的天氣或復雜地形，更是不可預知的危險。但姒族人卻沒有把這危險放在心上，一是他們本就是北地的王者，對自能力極度自信，在千里冰封大地上來去自如；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的確不知道，前往始祖之地的路途上到底有什麼，到底有多危險。

所以首先要準備的行李，就是武。姜荔拭好了自己的蛟弓和金箭，還有一把他從不離的，從姜族帶出來的重寶，窈冥晝晦劍，沒想到這是多年以后，姜族留給他的唯一紀念。此外還有上次回歸，妹妹送他的姜酒，姜荔一直沒喝，想了想，他還是帶在了上。姒瀧又給姜荔做了一的皮甲，護住了他的。

他們出發并沒有驚很多人，姒洹把一些裁決之事，待給了族中的長老，委托他們照顧好孩子，暫時理姒族之事，便悄悄地出發了。但他們要離開的事，孩子卻一定知道。

辛說：“父親，帶上我吧！我也想去！”

他剛從城外的圣湖回來，一淋淋的還是水。也許是因為他是從冰湖中孕育的緣故，辛對湖水格外親近，常下水去抓魚玩，誰都攔不住。這天早晨，他又下湖去了幾條銀魚，就聽說了父母親要外出的消息，前來央求。

洹兒子的頭，說：“你還小，留在這里吧！長老們會照顧你的。”

辛不太高興，洹還想抱一下他安，卻被他呲溜一下跑了。這孩子繼承了姜荔的質，跑得飛快，不溜手。辛悄悄地跑開了，卻沒跑遠，他跑到離開銀谷所必經的谷口上，趴在山巖間看底下即將離開的人群。兩個小的弟弟和妹妹都還一直在床上躺著，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什麼都不知道。小一點的弟弟辰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玩了，只有他因為父母的離開難過著。

可能只有他難過而已。辛的目在人群中逡巡著，尋找一個灰黑的影。那人渾裹在黑披風里，眉眼是北方見的濃烈。那是他們兄弟姐妹的母親，傳說因為是姜族之人，所以不怎麼喜歡他們。辛看著他們整理行裝，而他手里還握著幾條一掌來長的銀魚，這是他早上的戰利品，還在在搖頭擺尾地掙扎著。鮮活的銀魚細鮮，他喜歡吃，好像那人也是……

辛看著，卻發現城門前好像發生了什麼。原來是辰被發現躲在箱子里，被發現而抓了出來。辰不甘心地張牙舞爪著，卻被父親冷著臉提起來，給侍從帶了回去。辛一驚，手里抓著的銀魚也順著石掉了下去，剛巧不巧砸到那人頭上。姜荔一低頭，自然看到雪地上掉落著幾條小魚，辛嚇到了，連忙了回去，背靠著石頭蹲下。他是不是被發現了？母親會不會生氣了？他等了一會兒，心中忐忑不安，以為父親馬上要來責備他了。但又悄悄頭出去看，卻發現，那群人已經走遠了。而地上的幾條銀魚，也不見了。

他們往北辰星的方向走去。白天，遵循著太的升落，夜里，觀測著星的潛浮。起初，他們都還是在姒族的領地范圍行走著。在王室所居的銀谷之外，分布著許多姒族人聚居的小村莊。而在更遠的地方，則有著大小不同的城池，按照親疏遠近，分封了貴族進行管理。離銀谷越遠，親緣也就越淡。

除了村落外，他們還走過了不的高山、湖泊和草原。這些地方人煙很，自然生靈卻占據了世界。姒洹一一為姜荔介紹著，雖然離傳說中的始祖之地還非常遙遠，但他們已經見到了不稀奇有趣的草木鳥。姜荔也才知道，北地并非是人們印象中的孤寂，而是這里的生安靜蔽，有人知罷了。

姜荔發現，姒族人淺淡的能夠使他們在雪地里得到極大保護，蔽在雪中，無人能夠發覺。但隨著漸漸遠離王室居住的中心，姒族人的特征也越來越淡。大部分平民的頭發為灰、灰黑，眼睛帶著點紅底，而王室那種純粹的銀白發和鮮紅眼睛幾乎看不到了，許多人一生都未見過，所以不村民和奴隸見到他們時，都本能地到畏懼，只跪下表示臣服。尤其是看到他們輕松地將盤踞聚落周圍的兇清理干凈，解除多年之患時，這種臣服又變了崇拜。

姒剛抓住了一只巨的脖子，長尾纏絞著巨的腔，幾乎將它肋骨都斷。而銀白的靈力瞬間暴，將巨脖子上的一大片皮都化為水，淌了下來，痛得它大聲嚎。另一端，姒旦則拽住了巨的尾，靈力順著皮蔓延而上，凍住了它大半個子。一聲巨響過后，巨失去了它半個子，再也無力反抗，只能躺倒在地，吭哧吭哧著氣。

姒重新站了起來，他手上上都是，不在意地團起一團雪了。而隨著他和姒旦離開，圍觀已久的村民涌了上來，一人一下地捅死了那只還在氣的巨，幾乎是迫不及待。姒有些驚訝，而此時，幾位村民簇擁著一位已經年老的走了過來。聽他們許多人喊這個老族長“祖母”，想來多多都有著緣關系。

老族長拄著拐杖，向姒洹表示了他們的謝意，姒洹連忙將扶了起來。這只巨盤踞在他們村落周圍許久了，殘害了不人命，但直到他們到來，才得以將之鏟除。謝完畢，他們又送上了一些食和礦產作為禮，姒洹大部分都拒絕了。這樣的場景，在他們前進的路上，時常發生。

“舅舅，這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需要他們如此激。”姒看著村民送給他們的大量食和清水。

“如果我們拒絕了，他們反而會到不安。”姒洹說。這次出來，他也有著巡視領地的意圖，順便可以讓和旦鍛煉他們的能力，解決威脅族人生活的禍患，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