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斬尾出現，預兆著不詳。因為它是腥與斗爭的代名詞。

第66章 背景番外：放逐

銀尾上了首領。

首領是他們部落聯盟中戰士的領袖。他英勇健壯、慷慨寬宏，常常帶領著大家共同斬殺妖、保衛家園，人們很敬佩他和崇拜他。他雖然位高權重，但為人卻十分公正謙遜，是母神和父神的第三代子孫。

首領帶領大家狩獵歸來，肩上扛著一頭長長獠牙的黑巨。那巨重如小山，卻被他輕易扛在肩上。未干的順著戰士的膛流淌下來，人們發出歡呼聲。銀尾站在人群中，看見首領充滿男人味的堅毅面容，轉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銀尾就上了他。

但是銀尾只是條剛剛年的小蛇，家里兄弟姐妹，也寵著他。他形纖細，長發如銀，還不太符合當時人們對于男人的審。大家也總覺得他還沒長大，著他的頭說：“小銀尾！幫我摘個果子！”“小銀尾！過來幫我撈個魚！”大家并沒有把他當作一個長的戰士看，盡管他已經比許多同齡人都出。

見過首領的晚上，銀尾就又在夢中見到了他。他看到他和首領，在星星和月亮的芒下，翻滾在野草叢中。第二天醒來，銀尾坐在干草堆中，看到自己間的那活兒，依然高高翹著。

姐姐告訴他：“銀尾，你是長大了。”

他去見過樹林中那些帶崽的母。春天，年輕的野們聚在一起，尋找漂亮健壯的另一半，互相追逐，然后在下一個季節，產下新鮮的。但是銀尾并不只想在春天見到首領，他想接下來的每一個季節，夏季秋季和冬季，白晝和黑夜，都能看到首領的面容。在見不到首領的時候，他心中仍然會揣著他，看到首領笑，他也會笑。

銀尾去找首領的時候，他正坐在火塘旁，手里拿一捅火的木枝。聽完銀尾對他的告白，首領哈哈大笑。他健壯的膛在震，看著銀尾，眼帶笑意：“銀尾啊……你知不知道，我們都是雄，沒有蛋生的。”

銀尾結了：“我、我知道！但是我就是喜歡您！”

首領還在笑。其實他也是個年輕人，只比銀尾大幾歲。但因為勤于練習，上、手上都有很多疤痕。他讓銀尾回去了，他說：“銀尾你走吧！你還小，你不知道什麼是。”

首領說他不懂，但銀尾卻覺得自己知道得非常清楚。他一見到首領，心就砰砰跳，張得話也不會說。平時他可是個伶俐的小子。見不到首領時，他就常常掛念他在干什麼。看到首領難過，他也會難過。但首領卻說這是不應該的。

銀尾來到河水之畔。他在水中看到自己和白云的影子。母神和父神已經去天下游歷，但有時候人們仍能在河水的倒影中看見他們的影子。傳說他們都是神依照著自己的形象創造的。銀尾了水中自己的倒影。他說：“如果神是依著自己的形象創造了我……那麼我之，亦是神之。我之，亦是神之。善或惡，皆來自于神。”

因而也無關對錯。

但銀尾仍然常常觀察著首領，因為他并不是一個喜新厭舊花心多的人！他自認為他對首領的是最執著的。要是他發現哪個孩子和首領走得近，讓他笑起來，銀尾就去捉弄人家。往人家心裝飾的子上潑水，或者走人家頭上的小花。首領對此哭笑不得，但他也沒有苛責，因為他覺得，銀尾還是個孩子。

但是突然有一天，首領了重傷。他被人們抬著回來了，上都是跡。三巨大的獠牙進了他的膛，而他的長尾上也裂開幾道大口。首領的母親大巫仲姜，將那獠牙從他口中取出，卻無法治他長尾上的傷口，只能靜靜休養。

大家都非常擔心他，許多人都來探首領。在慢慢的休養中，首領上的傷逐漸好了，傷口結痂，不再流。但是他的長尾，卻因為傷過深，永遠留下了患，連大巫也無法治。人們為首領哀傷哭泣，嘆息他的不幸。但是日常的狩獵和戰斗仍然需要有人帶領，于是有新的優秀戰士站了出來，暫代了這一職責。人們仍期待著首領可以恢復以前的樣子，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他仍然沒有恢復。人們依然同他，但這種同卻因著時間流逝而逐漸被忘記。

在新一年的部落選舉中，由于首領已經無法履行他的職責，人們選舉出了新的戰士頭領來替代他的職責。那個聰慧的孩子跑過來擁抱首領，首領微笑著祝福，但人們都看得見他眼里的失落。

晚上，在慶祝的篝火熄滅后，首領回到自己的住，卻見銀尾正在帳篷里等著他。因為長尾的緣故，即使在夜里，銀尾都閃閃發，因此首領很容易地發現了他。人群背后，首領也沒了力氣掩飾自己的失落，那些歡慶和祝賀后面，他傷的骨骼仍然時時刺痛。他說：“無相，你在這里干什麼？”

無相，是銀尾的名字。

銀尾站了起來，走到首領邊。而首領才發現，銀尾已經長得和他差不多高了，眼睛能夠平視著他。銀尾說：“我來看您，我怕您今晚會傷心。”

首領笑了一下，說：“我是那樣小氣的人嗎？羽生是個很優秀的子，會做得很好的。”

銀尾抱住了首領的腰，像在安他：“您當然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您比誰都寬宏大量。只是再堅強的人，也會到脆弱。”

首領忽然覺得一片羽落到了他心上，原來銀尾，也不僅是一個孩子。

銀尾忽然松開手來，他看著首領，紅的眼睛很真誠：“我找到了一味很神奇的藥，能夠治療您的傷。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嘗試呢？”

首領銀尾的頭，笑了：“有什麼不愿呢？銀尾給我找的藥，肯定是很好的。”

銀尾從火塘上取下了一碗還在冒著氣泡的藥，黑的藥水有著淡淡的腥氣。他說：“如果您能從來不問我藥的來由，我便會一直給您提供。”

“這是我的。”

“……好。”首領看著銀尾，莫名覺得應該相信他。他想也不想，喝下了那碗藥。

也許是銀尾找來的藥真的非常神奇，首領的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他也逐漸能像以前一樣戰斗。人們常看見銀尾出首領的住所，但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喜歡首領，也沒有人覺得奇怪。首領覺得自己的力量逐漸充盈，也越來越覺得銀尾的可，在某一個春天的晚上，他們一起滾進了干草堆里，而后，再也沒有停歇。

但首領心中始終存在著疑問，他不知道銀尾給他找來的到底是什麼藥，也不能給部落里其他的戰士提供。他喜歡和銀尾在一起，銀尾一旦離開一陣子，他就開始焦躁不安。所以銀尾只能每天都陪在他邊，安他，持續不斷地給他提供那種黑的湯藥。

有時候首領覺得他的傷好了，他不需要再喝藥了。但是一旦停止，他的又會變得空虛。銀尾安他說他的里仍沒有完全好轉。在某一個平常的下午，首領和族人們慶祝完獵的收，他看見銀尾如往常一般去溪邊為他準備藥。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好奇心。他跟過去，看見銀尾站在溪邊。他手腕上一直系著一道布條，現在，他卻將那布條扯下，出早已模糊的手腕，重新割開，將滴落下方熬煮著的藥中……

仿佛一把大刀斬向首領的心，他覺得他被狠狠地欺騙了！原來他喝的那些靈藥，竟然都是銀尾的！他忽然覺得中傳來一陣嚴重的惡心，想吐卻吐不出，他又覺得自己，渾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濃郁的腥味……

于是很快，銀尾被族中的戰士抓住，關押到了部落中心的祭堂中。兩天后，才被放出來，跪倒神柱之前。部落的長老們看到這樣一個年輕的孩子，既痛心又憤怒：“無相！你為什麼要濫用母神給予你的力量！把你的喂給令堯，殘害同族！”

“我沒有害他！我只是想……”

令堯從屋后走了出來，看到跪著的銀尾，臉有些蒼白。他把視線挪向了一邊。看見令堯，銀尾又激起來，押著他的戰士幾乎按不住他：“令堯！你有沒有事！你怎樣了……”他兩天沒有見到令堯，令堯也沒有喝過他的，現在肯定非常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