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旦相視一下，說：“自然是有的……”

這一路上，算是五味陳雜。他們離開家族之后，自然知道，這世上的生活，不都是那麼容易的。而失去了祖母和舅舅的庇護，他們也才第一次到，那種有些惶恐和無助的覺。遇事再無人可求助，也無人替他們擋住風雨。而和旦的格又是一樣氣，游歷便是游歷，胳膊折了往里揣，也不會向族中求助一次。

他們離開之后，并無特定的目的。旦提出，不如去別族的領地上看看。于是，他們取道姬族，又去了妘族、媯族等，見了不人，遇見了不事。姒說：“起初路上還好，大多數人見到我們都遠遠避開了。而后來越走越遠，人越來越，就有歹人盯上了我們……”

在北地，即使大多數平民沒見過貴族的樣貌，也畏懼那無一雜的發和瞳孔，遠遠跪下不敢靠近。而離開北地之后，認得他們的人漸漸了，多數覺得，他們多半是貴族。但年紀既小，容又佳，不免有些膽大包天的，了歪心思。反正荒郊野外，把人套麻袋里一裝就跑了，任你是什麼貴族，又不是本地的，只要躲深山壑里，誰也抓不著。

姒說著，又看了一眼旦，說：“他們以為旦是孩子，晚上把旦走了。”

洹和瀧還沒說什麼，遠遠坐在角落里的荔就先發出一陣笑聲。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指著旦，想起那個原本滿頭小辮子，又長得弱弱的小混蛋，被人認為是有利可圖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被姜荔笑著，旦的臉淡淡紅了，他說：“彼時我年紀尚……賊子也就誤認了一會兒，很快就知道錯了。但后來……他們覺得我奇貨可居，就想把我賣到異地去。”

姒旦雖輕描淡寫，略去了其中過程，但此中兇險，可想而知。姒說：“好在那時旦覺醒了自己的能力，便逃了出來。”

姒和姒旦被關在了不同的地方。等姒困，趕去救姒旦時，看到的就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窩棚早變一片灰燼。旦端坐其中，雪白的小臉上沾上了灰，而上的白服也變黑了，邊卻再無活。

“哦？”姒洹很興趣，說：“旦的能力是什麼？”他們也沒去問，那些抓住了旦的賊人都怎麼樣了，既然旦逃了出來，那麼剩下的，不會再有活口了。

“碎裂。”姒旦說。他出手來，手里握著一把剛從地上拾起的珠子，眾目睽睽之下，那些華斂的玉石好像萌上了一層白霜，迅速灰白變涼，然后裂開來，了一堆冰渣。

“所有東西嗎？”姒洹問。

“所有，只要是我到的。”姒旦說。無論是木石金土，或者活。只要被他到，都會變冰的形態，然后裂開來。

“這倒是個很強力的技能。”姒瀧說。只是，比起旦文文靜靜的外表，不太相襯。“適合近戰。”瀧說。

“那小呢？”姒瀧問。

姒說：“和旦有點像……只是……”從他指中流出一道水流，“是融化。”如冰雪消融，將近之，都化作融化的冰雪。即使是，也避無可避。兄弟倆的技能，也和他們的格有著相似之。想到那時醒來卻找不到旦的慌，姒還是心有余悸，即便后來姒旦安然無恙，還覺醒了能力。但作為兄長，姒總想更多地照顧著弱的弟弟，但不曾想，弟弟也要長大了。

起初，和旦一起游歷，旦滿心別扭，心里憋著氣，覺得自己這是被舅舅趕出家門了！他把這一切，都怪到了姜荔的頭上！知道，這是旦從小被眾人圍繞著的緣故。自從那人……來了之后，不僅把舅舅們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還開始責備旦，旦自然非常不滿。由著他發泄緒，而兩人也漸漸忽略了旅途中的細節，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夜里，他們宿在野地，沒有經驗而中了他人的圈套。他們看出要難辦一些，便困住了他，先帶走了旦。而等到旦清醒過來時，他已經被裝在一個麻袋里了。

蓋著頭的臟兮兮麻袋被下，旦聞著那不知道多久了的餿臭味，可把自己惡心壞了。他怒目而視，看著昏暗視線里那幾個又臟又瘦的賤民，罵道：“賤奴！膽敢這麼對我！不要命了嗎！我要把你們的手腳通通砍斷，扔到蛇坑里喂蛇！”

那麻袋一下來，幾個賤民就被姒旦那亮閃閃的樣貌給驚呆了。其中一個膽小的，一就跪了下來：“這、這是神吧……我聽說貴族都是神的親生兒，我們抓了他，會不會被天神懲罰啊……”

其他人也有些慌了，他們都是賤民，一到晚上就看不清。剛才見到野地里好像有兩頭羊，就想擄過來賣了。原以為頂多是個跑出來的小貴族子，卻沒想到，旦這看起來就像個大貴族啊……那服，那上的裝飾，那一模一樣高不可攀的傲慢……

姒旦看了一眼周圍，一個四風、又臟又破的茅草棚子，幾個手無寸鐵的瘦難民，冷冷道：“現在放了我，還還可以給你們這些賤奴一個痛快點的死法！呢！你們把弄到哪里去了！？”

賤民面面相覷，有個被旦一吼，就哆哆嗦嗦地走過來要給他解開繩索。為首那個最強壯的賤民卻踹了他一腳，道：“你們想死得更快嗎！”他們又看了眼姒旦，嘀嘀咕咕地說了起來：“你個瞎子，不是說是個人嗎……怎麼是個男的啊！”

“我、我看不清啊……我瞧著好看的……”

“狗屎……那現在怎麼辦？他說他要把我們都砍了，我們要不要把他放了？他不是還有個同伙嗎，抓著了沒？”

“沒……兄弟們想綁他，結果很快被發現了，他有刀……兄弟們都跑了……”

“那怎麼辦？我們把他放了吧……我、我不敢……”

“不行！做都做了，要是天神發怒，我們現在已經要罰了……”

幾個賤民商量了一會兒，還是暫時不敢姒旦，把他關在后面。但又不舍得就此把姒旦放掉，只想等著找到合適的買家再出手。

賤民們了一個年紀很輕的年，去照顧姒旦。那年又瘦又小，胳膊跟蘆柴棒差不多，上卻背了個嬰兒。嬰兒里含著手指，好奇地看著旦。

“大人，您請喝水。”那年端了盆水來，手里拿著步巾，想給旦臉上的污。但被那紅的眼睛一看，他又覺得自低賤，不敢靠近，只得把水放在了地上。旦看了那漂浮著不明的水，問：“這里是哪里？你們是什麼人？”

年都老老實實答了，但他也就知道附近幾座山、幾條河什麼，遠的也不懂了。至于大人們做的買賣，也就是抓人，玩弄后，再賣給有錢的老爺，拐到外地去。這樣的活計，不知道做了多筆了，過往的行人，不知多遭了毒手。

旦冷冷一笑，看著那個好奇的正試圖抓姒旦頭發的嬰兒，說：“這個也是你們拐來的嗎？”

“不不……”那年趕把嬰兒的手包住，抓了回來，他搖頭道：“小乖是我撿的蛇蛋……”

“你真好看。”那年看著姒旦，說：“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好看的人。難怪他們說你是神……”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杯盤碗盞摔裂的聲音，有人喊道：“不好了！兄弟們都被殺了！他那個同伙很兇殘，把咱們兄弟都殺了，一個都沒能逃回來……”

柴門被猛地打開，為首的那個賤民帶著一陣風沖了進來，臉上表既悲傷又憤怒。他的后，跟著同樣憤怒的一群賤民。賤民手一，就揪住姒旦的長發，把他拖倒在地：“老子最恨貴族！一個個高高在上，把賤民當螞蟻一樣踩！神又怎樣！還不是被我抓住了……”

“死就死了……這麼皮水……老子死了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