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你了。”名姒沅的龍妖說。

“終究人妖有別！他這個半妖之，出沒在世上，難免會被有心之人發現，招來禍患！”修道者說。

“所以荔……你其實還是擔心我們的對嗎？”姒沅說。

姜荔本應離去的腳步一頓，說：“我只是憐他尚是個孩，未犯過什麼過錯，不應無辜被殺。”

“也是因為，他是我們的孩子，對麼？”

姜荔的背影僵住，他說：“姒沅，我們有過約定，永遠把這當作一個。”

“是的……”白發的龍妖微微一笑，低頭看著圈在自己龍尾中的兒，說：“若不是因為我們，你怎會來到這荒僻之地，獨自鎮守龍泉？”

那年，年輕的修道者初出師門，遇到妖龍作祟，沉溺于水波之中，卻失去了記憶。他被龍妖所救，困囚于妖窟之中，生下了一個孽種。修道者清醒之后，聯系上了師門，伙同師長和同門，將妖龍圍困，并在湖邊建起高塔，將妖龍鎮于湖底之下。

姜荔說：“姒沅，你莫要妄想太多，我是師門之命……”

他的話卻被姒沅打斷了：“你天資聰穎，道出神，若不是了排，怎會被派到這荒僻之地，永世鎮守不得離開！？”話語之間，竟還有幾分不平之意。

姜荔也有幾分沉默，他說：“師長之命，不得不從。”

銀龍微微一笑，他用手指了一下湖面，那湖面便如一塊巨大的銀鏡，發出陣陣銀。無數神的紋路，出現在湖面之上，那是鎮守龍妖所繪下的符文。但龍妖對此卻不屑一顧，他任由那些銀的符文急促而凌地閃亮著，淡淡道：“若不是你來鎮我……我早已離開。我本在江海之中，翻江倒海、呼風喚雨不在話下。將這污濁世間，都化為水鄉澤國，那些冠禽，都充作我的魚臣蝦將，如彈指之易。只是因為你……”

姜荔說：“所以你犯下了錯。在我有生之年，都會在此看住你。你若有一重犯之意，我姜荔拼卻命，也要阻攔于你。”

姒沅微微一笑，看著姜荔，吻了一下自己那過湖面的手指。他說：“你放心，你既守諾，我亦無悔。只是這孩子……這封印只能困住妖，隔絕人類，他卻是個半妖之，可進出自如。你就看在他是半個人的份上……讓他多看看這世間吧。”

多年以后，修道者老去，坐化于鐵塔之中。他也發下宏愿，愿死后，魂魄依然守護于湖畔，鎮湖底妖龍。而妖龍也遵守承諾，從未離開

第59章 6.11 歸來

而這個時候，離去許久的與旦兄弟，卻即將回到銀谷。

雖然早已經收到了兩個小家伙即將歸來的消息，再次見到和旦時，姒洹還是有種恍惚之。時間過得真快，兄弟倆離去之時，還和姜荔鬧著別扭，現在，荔都……

一匹高大的四蹄巨前，高挑俊的青年穿著和巨同的黑披風。聽聞呼聲，他轉過頭來，出一張致艷絕的臉。“大舅舅。”姒旦微微一笑，樣貌艷，讓人都呼吸一窒。而后，從他后，閃出一張有些相似，但更為冷銳一些的臉，也了一聲舅舅，是姒。兩張同樣俊的年輕人面孔，接連出現，讓人目不暇接又賞心悅目。

“長大了。”姒洹說。

旦走了過來，他竟然長得比洹還高了半個頭，看別人的時候，都要微微低下頭來，與他在參差之間。他們正于男孩與男人的蓬生長期間，因統得天獨厚的緣故，長得手長腳長，臉卻小得如同雕塑。姒旦把頭發都束了起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披散著，只是發間亮閃閃的裝飾仍在，兩條蜷曲著的銀蛇，咬著他的耳珠。姒的打扮和他差不多，頭發短一些，脖子上紋了一道銀蛇，直咬到下頜上。氣質要堅毅一些，而旦上卻帶著文弱風流的勁兒。年輕男人的一舉一、眼波流轉，都開始勾人的春心。

世間又多了兩個小畜生，姜荔心想。他站在人群后面，眼睛卻飄向他方，他并不打算把自己開始衰弱的事讓任何人知道。

一陣寒暄過后，和旦問候過了眾人。姒旦卻繞開了人群，不經意地走到姜荔面前，微微一笑：“好久不見……舅母。”

姒旦規規矩矩地向姜荔行了個禮：“看到您健康無恙，我也就放心了。之前年無知，對舅母多有得罪，還請您寬恕。”

姜荔被他這一聲“舅母”震得臉部一陣搐，不愧是出去一趟，小混蛋現在長進多了。好在荔現在不似以前一樣沖了。荔抱著手臂冷冷一笑，答道：“客氣。”既然姒旦敢，他也敢著，平白收個小輩，也無所謂。姒洹看了這一幕，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趕攬過荔的肩膀，把他擰向一邊，一會可別這倆人吵起來了。

旦直起來，也沒什麼不悅之。他小臉白白凈凈的，簇擁在黑領子里，像個長輩都喜歡的乖娃娃。姒瀧也是如此，他看到這兄弟倆，就歡喜得不得了，挨個抱了一下，高高興興地說：

“都長這麼高了，是個大人啰，都不需要舅舅陪你們玩了……太可惜啦，舅舅都看不到小小旦的樣子了……”

的臉被瀧得都紅了，他說：“三舅舅，我們早不是小孩了……”他看了一下四周，又問道：“二舅舅呢？怎麼沒見他？”

姒瀧笑容停住，又瞄了姜荔的臉，打哈哈道：“你二舅忙著呢……明天就知道了。回來見過祖母了嗎？快點去問候老人家，大冷天，母親大人肯定也在等你們，不要讓著急了。”

“好。我們一會就去拜見祖母。”姒說。

姒洹憐姜荔最近剛剛生產完，心不郁，對他非常寬容，什麼都不拘著他。又怕他一個人呆著氣悶，去哪都帶著他，讓他出門氣。冬日里，農閑獵息，也沒有其他的事。他們在地上鋪了厚厚的毯子，房屋中心的火塘上掛著一把茶壺，正咕咚咕咚燒著茶水。姒洹取了一杯茶，給荔暖手。而姒瀧正在教姜荔玩一種當地平民流行的小游戲，拋石子，消磨時間。他說：“如此……兩個換做三個……能一個不落下來的，就是贏了……”

石子的數量越多越難，還要擺作不同的花樣，需要眼疾手快、反應靈敏，才能把拋向空中的石子都一個不落地接住。姒瀧玩這些小把戲很在行，是個中高手，無論拋得多高，離得多遠，他都能將石子完完整整地攏進掌心里。而貴族玩的，自然也不是如平民一般鄙的碎石，而是真真正正的玉石。姒瀧說：“這樣玩沒意思，要添點彩頭，蒙上眼玩才好。”

姒洹也笑：“荔，你跟他玩，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瀧就會折騰這些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兒。”

姒瀧說：“所以大哥你才無趣。小荔枝還是喜歡跟我玩。”

瀧給荔蒙上了眼，又拉著他原地轉了幾圈，直到頭暈腦脹分不清方向，才開始游戲。之前瀧自己已經試過一，要荔接住的數量多于他，才能算贏。雖然蒙著眼睛，但對于荔來說，玩這種游戲也不過輕松至極，靠聽聲音和記憶方位辨別也就是了。荔玩了幾，都接得不錯，但最后一瀧給他加大了難度，荔覺得有些不對，便變換了方位，將那些玉石都接手中。但不知為何，荔的手臂突然力，原本抓在掌中的珠子嘩啦啦往下掉，荔不由得后退幾步，子也忽然撞上了一個人。

“荔枝你哈哈……”瀧笑道。

姜荔摘下蒙眼的綢帶，卻看見后撞上的正是姒，而一旁的姒旦也在看著他。

荔的角撇了一下，把綢帶扔到一邊，踩著滿地的碎玉，坐到火塘邊喝茶。姒洹說：“，你們見過祖母了？”

點了點頭，把掀開的簾子放下了，他拂去上的雪，和旦一起跪坐下來，驅散從外面帶的寒氣。“剛才時間短，還未來得及問你們，這一路上如何？可曾遇見過危險？”姒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