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只巨狼仍跟在他們邊，慢慢走著，高大的軀仿佛一堵墻一般，擋住了所有寒風。寒風吹拂著它們的長，姒洹時不時它們的脊背，這些靈的生圍繞在他們邊，前后追逐著，留下自己氣味的記號。它們陪著荔和洹走了一段路，終究還是抵擋不住狂野的天，互相玩鬧著，又逐漸跑遠了。

姒洹牽住了荔的手，說：“這湖上的冰面厚薄不一，有的底下可能有著窟窿，你第一次來，還是跟著我為好。”

姜荔覺得姒洹有把他當作的趨勢，自然是不聽勸的，加快腳步向前走去。自回到姒族以來，他一直沉默地順從他們的各種安排，進行各種有助于孕的準備。他一直沉默著，但不代表是愉悅的，只是兌現先前的承諾罷了。但好巧不巧，荔走了沒幾步，就忽然覺得腳下一空，瞬間掉了下去。

好在后的姒洹立即抱住了他。荔緩緩地轉過了頭，看見了姒洹的眼睛。

“我沒騙你吧。”姒洹輕笑。

這個人，是害他被族群棄的禍首，把出逃的他希截斷在手心里，他捅傷過姒洹，而姒洹也同樣鞭笞過他……但他最終救了他的妹妹，又換來了那樣一個生蛋的承諾。姒族人眼里的緒藏得太深，姜荔讀不懂，但臉頰的溫度卻是真真切切的。

姒洹抱著姜荔的腰，把差點掉進窟窿的他給抱了出來，而后又在他的耳邊，熱熱地說：“彼狡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那聲音像蟲子一樣鉆進荔的耳朵里，悉而溫熱的氣息也是同樣。荔一下子聽懂了，他了一下，推開姒洹的懷抱，但終究還是吸取了剛才教訓，沒能掙開姒洹的手，而是讓他這樣牽著自己。

彼狡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另一個人手上的溫度，通過握的手傳了過來。荔覺得心中一片茫然，平心而論，他是一直將姒洹當作仇人對待的，但是現在，他卻要為這個仇人，生育一個混有他們脈的孩子……而就算生育……荔原本是把這當作無稽之談的，就算他有殘缺，又怎麼可能生育子嗣？長久以來這事沒有發生，荔甚至逐漸忘記了他可能懷孕的事。而現在，好像真的要開始了……

如果這一次不行，是不是還得有下次、下下次？荔恐慌著，所以也一直很配合著姒洹做各種懷孕的準備，因為他也真的很想，盡快完這個任務……但這樣說起來，又好像急著懷上仇人的孩子一樣……

姒洹自是看不到姜荔心中這些慌無措的想法，他只是這樣穩穩地牽著荔的手。隨著他們逐漸深圣湖的核心，天也漸漸暗了下來。天空一片漆黑，夜幕高懸，濃黑的夜幕之上，星辰現，幾道冰綠的芒，如游龍一般，出現在天際上。

那些冰綠的線，好像隨手揮下的一筆畫痕，又好像天神馳騁，留下的車轍。或彎或曲，或弧或灑，有著長長的尾翼，亦有著絢麗的姿。如一道長弧掃過天空，亦如幾條尾，張于夜幕。洹和荔他們正走到這極之下，面前的冰湖逐漸破碎，融化出一片流水的區域。而夜空中那些奇至極的線，也將這碎冰積雪，染了或青或碧的玉。

“那是燭龍的吐息。”姒洹說。

他牽著荔的手，在這些神一樣幻的奇景前跪下，眼里涌出激與虔誠。荔雖不知里，但也跟著一起跪下，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神奇幻的線，滿目震撼，這神明偉力的痕跡。他們一同伏，虔誠地拜下，忠誠跪伏于這不斷變幻的彩線、耀眼奪目的神之跡。這些閃耀的冰綠極，極致了人類目力之想象，貫徹了天地不言之大。那一定是位非常偉大的神明，才能留下這樣貫穿天地的絕痕。

冰綠的線照耀在姒洹的上，他轉過頭來，微笑地看著荔。

荔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己，笑意明晰而徹。荔說：“你看什麼？”

洹說：“我看到了一個很好的預兆……”

他看著荔，說：“這預示著……我們會有一個很健康的孩子。”

荔轉過頭去，不知為什麼，心也跳了起來。而姒洹卻仍這樣看著他，目落在臉頰上，仿佛也有了溫度：

“我還許了一個愿。”

“姒洹以自壽命祈愿，愿姜荔健康長壽、子嗣綿延、永樂無憂。”

愿你——

如山如阜，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

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天上的星河落了下來，星盛進白發人的眼睛里，璀璨晶瑩，仿佛盈滿珠。在姜荔怔愣的時候，姒洹的已經輕輕吻了上來，輕婉轉，仿佛羽一般。那的覺在姜荔上掃過，吻著，安著，疼惜著。荔的眼前也被一片溫的黑暗蒙住，等到那如帛一樣順的親吻結束，他的臉也燒了起來。

“走吧。”姒洹笑著說，“我們去找一個好地方。不然好的位置就全讓別人占了。”

在星河出現的季節，姒族的有人們，也會相約來到湖邊，選擇一流的湖水，在冰湖中合，祈求神靈庇佑，誕育下健康的子孫。荔和洹到來之時，已經有一些，溫地浸泡在了湖水之中，纏綿親吻著，換眼里的意。但是他們都靜悄悄地，各自躲在一個角落里，低聲私語，互不干擾。

姒洹找到了一黑的礁石，他幻化出自己的蛇尾，浸泡在那冰水混合的湖水之中。即使有溫泉的混合，那地熱之源遇上寒冷的堅冰，也還是會讓人覺得冰冷。荔也走了那冰水之中，冰泉浸潤著赤的皮，他不打了個寒戰，洹說：“冷嗎？冷，就到我的上來。”

姜荔這才發現，姒族人上的溫度，竟比那泉水還熱。溫得那徹骨的湖水，也多了些熱度。姜荔被抱著靠上了他的軀，發覺，在姒族人邊的湖水，竟也比別的地方，溫度要高一些。

姒洹親吻著荔，從額頭，到鼻尖，到脖頸，到膛、小腹……慢慢地吻了下去，仿佛在拜一尊神祇，帶來一路流連的熱度。荔被浸泡在明湖水之中，前邊，是溫熱的軀，后面，卻是涌的浮冰。天上星辰如雨，水中影如焰，與冰層同一的銀白蛇尾，慢慢纏上了他的軀。那些堅韌麗的鱗片閃著，在青年赤健的軀上纏繞著，，神異，而又麗。

姒洹漸漸沉了下去，他滿頭的白發鋪散在水面上，如同一朵散開的冰花。荔扶住了洹的肩，從未被這樣溫而細致地過。那銀白的蛇尾，穿過他的雙之間，又繞過后背，纏上了他的肩。

細小的尾尖掃過他的膛，又復而纏繞上脖頸。仿佛被蛇類絞住咽的張，加劇了的敏，他地扣住姒洹的肩頭，指甲深皮，抑著下傳來的洶涌快。

“啊……”仿佛浸泡在一團活火中，麻奇妙的快以小腹為起點，蔓延至四肢百骸。湖水是如此冰冷，卻熱得像炭。不知過了多久，荔覺得突然一松。而白尾的神人，也破水而出，混淋淋地，吻上了他的。口中腥味的津互相換著，溫熱的手掌遍全，白發的人將他在礁石之上，已經相依，再也無法分離。

“喜歡嗎？”姒洹著氣，眼中微笑。姜荔沉默著，他想不到，姒洹竟愿意為他做到這一步。而姒族人蜻蜓點水般，又親了一下他的下，說：“沒有別人。”

“你說什麼？”姜荔問。

“在你之后，沒有別的人。在你之后，我再也沒有接過別人的邀請。”

荔不知道姒洹為什麼要說這些，而清澄明的湖水不斷涌著，拍打在岸邊的礁石上。從湖心中，漂浮過來許多碎裂的浮冰，如同一塊塊浮在天上的玉。為了防止姒洹說更多奇怪的話，荔主將雙纏上了姒洹的腰，而雙，也朝著他臉上吻去。洹一愣，手掌輕著青年修長的脊背，將更多的溫度，帶給他半涼的軀。湖水晃晃著，水中的蛇尾，也折碎裂折疊的冰層模樣。洹親吻著荔的，中涌著一溫，他把荔捧上了礁石，從下而上，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