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怎麼回事？姜荔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覺得仿佛有一只手在撕裂自己的心。心臟每跳一下，就覺有另一顆脈相連的心，正在一起跳，將無盡的哀痛和憂愁，通過看不見的線，傳達了過來。

姜荔倒在地上，口劇烈起伏著，耳邊噪聲轟鳴。他聽不見姒沅他們在說什麼，只見自己被人圍了起來，他捂著自己的口，心中一種奇怪的覺卻越來越重，他知道，有什麼事肯定發生了！那是生死攸關的事！是牽他脈心神的事！在這世界上，有另一顆和他一樣的心，正在經難言的痛苦，而才會，將那神魂的痛，傳導過來。

姜荔被扶了起來，許多人著他的名字，拍打著他的臉，而在他暈過去之前，他朦朧的視線，卻投向了南方的方向，那里，有事發生了！

第36章 4.10 心悸

一定是蘿出事了！

荔滿頭大汗地從噩夢中醒來，上冰涼涼的一片。夢中的驚恐仍未散去，他滿心滿眼都只有一個念頭：回姜族去！

姒沅正守在他的邊，一臉關切地看著他。姜荔揪著對方那溜溜的服就坐了起來，不顧阻攔，雙腳放下床去。

“你要去哪兒！”姒沅驚，從背后抱住了他，冰涼涼的氣息傳來。姜荔推開他，穿上鞋就要往外走去，他要回姜族！蘿現在一定需要他！

姜荔直往門外沖去，卻一頭撞上了一個人。他抬頭一看，正是剛走進來的姒洹。

“讓開！”姜荔道。

姒洹自然沒有移開，他拉住姜荔的手臂，卻被姜荔一下子揪住了領。年輕的姜族人雙眼冒火，直盯著他的眼睛：“我讓你讓開！你聽到沒有！”

真是見的能夠與對方直接對視的機會……卻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姒洹抓住了姜荔的手，一點點把那繃的手指掰開了來，對方眼里那高昂的火焰也點燃了他。他說：“你要去哪兒？”

“我要回姜族！”姜荔吼道。

姒洹眸一沉，仿佛了心底的什麼記憶，他抓著姜荔的手，說：“不許。”

“我管你許不許！我就是要回去！”姜荔直接避開了姒洹，就要往外沖去，卻被姒洹穩穩地拖住了腰部，荔大道：“雜種白尾你他媽放開我！我要回去找蘿！一定出事了！”

洹和沅對視了一眼，對方向他搖搖頭，表明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姒洹拖著姜荔一直往屋里走，姜荔卻死死抓著門框，直到手指在門框上都留下了幾道抓痕，才不得不松開。

姒洹在姜荔耳邊說：“你冷靜點。我并沒有收到姜族的消息，應該沒有事。”

“你懂個屁！”姜荔眼看著逃生之門在自己眼前緩緩關上，心中的焦急一下子轉化為了怒火，他轉頭看見姒洹，對方仍是那種一貫的勝券在握、萬事無憂的模樣，恨意一下子都涌上心頭：“你就是不放我走對不對！？不是有人給你們生孩子嗎！你老抓著我干嘛？！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姒洹也有點生氣，經過這些日子的相，姜荔仍是那番養不的模樣，時時刻刻把自己當外人，想要回到自己的族群去，讓他不由得有點難過。他抓著姜荔的雙臂，把他扔到床上去，道：

“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姜荔恨恨地瞪著姒洹，卻讓姒洹心中的那邪火更盛。剛才青年突然捂著口倒下，他們都很擔心，怕他是出了什麼事，但是青年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嚷嚷著要回姜族去，要回去找他的妹妹！讓他們心中不免不是滋味，又怎麼可能放他走？這一放手，怕不是飛鳥林、魚躍大海，怎還會記得回來？

姜荔卻想著，我就知道你們這群白尾不會答應！都是沒有人的東西，吞口中的，哪里舍得再吐出來！他猛地翻過去，蜷起來，腦袋埋進被子里，拒絕與外界接。姒沅了一下他的肩膀，安道：“荔，別著急，我們先給姜族寫信，問問他們發生了什麼……”

“滾開！”被子底下卻出姜荔悶悶的聲音。若是姜族那幫人有用，蘿又怎麼會遇到危險！之前在嬴族會盟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的，姜族來人都語焉不詳，而一個高等級的貴族都沒有來，一定是族中發生了什麼不可外傳的事！而這樣的事，又怎麼會告訴姒族知道！

姒洹也坐到床邊，他試探地了一下姜荔的背，想要稍作安，卻被對方猛地躲開。被子底下出一雙帶著怒意的漂亮眼睛，墨綠的瞳孔里都是倒影：“別用你的臟手我！惡心的姒族！”

姒洹：“……”

姒沅安著荔，輕輕著他的背。姒洹和他對視了一眼，站了起來，冷冷道：“看好他！哪里都不許去！老實在這里呆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王庭一步！”

想要逃回族里的事，想都不要想！

在被子底下，姜荔卻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他掛念著族中的蘿，若不是蘿遇到了什麼困難，他怎會有這樣突然的心悸之？而無論姒族人如何阻攔，他是一定要回到族中去的！他們用什麼辦法，都別想困住他！

好不容易等沅走了，瀧姍姍來遲，來看姜荔。可他一進門，就被姜荔揪著領，推到了門背上。

“額，荔枝，你這是……”姒瀧看姜荔的頭發有些，眼里都是怒氣，而脖子上，顯然還有些新鮮的紅印……嗯，不能再往下看下去了……

“你這狗日的還舍得出現？”姜荔罵道。

“怎麼火氣這麼大喲……”瀧挑了挑眉，道：“旦都知道自己做錯事啦，大哥也派他和出去游歷了，你就別氣啦，大哥也是無辜的。怎麼，你的心口還痛嗎？”

“不關這個的事。”荔松開手，轉過去。

瀧整了整自己的服，跟了上去，悄聲道：“又和大哥吵架啦？你也別太嘛……大哥很好對付的，吃不吃……當然，得要你的才行……”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荔皺著眉頭。

“好好好——我閉，行了吧。”瀧舉手投降。

荔思索幾下，轉過來，看著姒瀧，說：“我只想知道，你說的話算不算數。”

“什麼意思小荔枝？”姒瀧抱起雙臂，“我姒瀧自然是言出必行、有諾必踐！”

姜荔冷冷一笑：“那你原來說的臣服于我，可還作數？”

“這個……”姒瀧心下道了糟糕。他那時對姜荔所說的，若他能助自己殺了狐，就臣服于他的話，也并非戲言；因為能夠替他完多年心愿，瀧的確也對姜荔懷著激之心，那時許下的誓言，自然也是真心實意的。而現在，這麼快就要兌現了嗎……

見姒瀧這般猶猶豫豫的模樣，姜荔心下一冷，道：“我就知道，你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別這樣啊……荔枝”姒瀧拉住了姜荔的的，道：“我剛聽說，你被大哥關了閉……”

“他不過是氣急敗壞罷了。”姜荔說。

這可怎麼辦？姒瀧思慮再三，咬牙道：“你先說什麼事，只要我能做，我都盡力幫你……但是，想出去可不行啊！”

姜荔鄙視了他一眼，勾起角：“我也不為難你，我只要一件事，拿回我的窈冥晝晦劍！”

這是姜荔第二次來到祖庭之，距離他第一次來到這里，已經過去許久。

但中那幽憤、不平、驚恐、痛楚之，還是輕易被記憶引，回到腔之中。

荔屏住呼吸，忘卻那些翻涌的黑記憶，緩步踏姒族祖庭之中。

祖庭依舊是原來模樣，不曾變化。姒瀧跟隨在姜荔之后，走了祖庭，他還是有些做賊心虛：“荔……你不能呆的時間太長……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知道。”姜荔說。

低垂的簾幕間，依然是幽暗的燭火。影影綽綽的火，映照著描金涂藍的奇異畫面。神鬼面目朦朧、神冷漠。一微微的風縈繞在祖庭之，吹散了空中垂落的淡淡灰塵。荔又看到了以前那張鋪設著厚重地毯的華麗祭臺，瞳孔仿佛被針刺住了一般，匆匆移開目。他對姒瀧說：“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