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不好你就罵我這個老師教的不好，怎麼樣？”

喬燼口而出：“才不是！”

“嗯？”

“你寫的……很好看，我見過的。”

“那我一定是個好老師，能把你教的很好，只不過你要聽我的話，懂嗎？”陸銜洲知道淺顯的暗示他聽不懂，便又直說：“你嫁給我，就是我的責任，你在外面了欺負或者是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都是因為我沒有教好，應該自責的是我不是你，知道嗎。”

“可我很笨老是學不好，你會生氣嗎？”

陸銜洲低頭，喬燼被他從后面攬在懷里，手里握著筆，手又被他握著，像是被困在他懷里一樣。

“喬喬不笨。”陸銜洲領著他的手，帶他一筆一劃的寫了一個燼字出來。

這個乎乎的小孩兒就像是一捧微溫的余燼，不夠熾烈也不夠耀眼，但是一點點滲在他的心里。

扎，盤踞，枝繁葉茂。

“這個字能送給我嗎？”

“不好看。”

“不要。”陸銜洲指指“燼”字，一語雙關的說：“只要你愿意送我，我一定傾盡全力收藏起來，一定不讓他一丁點損傷，你愿意嗎？”

喬燼沒聽懂畫外音，拿過鎮紙將它拿了起來，雙手遞給陸銜洲，“送給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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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心這麼好？撿到錢啦？”周訴從后面拍了下喬燼的肩膀，想把他嚇一跳，結果他只是抿笑著搖頭。

“那你笑什麼呢？”

喬燼說：“今天孫老師找我過去說因為姜飛退學了，所以原本的那個名額改了單人獨舞，讓我好好練練。”

周訴覺得奇怪，“不是，孫老師之前不還說什麼都不答應讓你跳獨舞，現在為什麼突然改主意了？他吃錯藥了？”

“我不知道，不過他說舞蹈曲目可以讓我自己選。”

“他還讓你自己選？那他就不是吃錯藥了，他是蚊子咬炮仗捻。”

喬燼疑的偏頭看他，“什麼意思？”

“不松口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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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陸銜洲在車里等了一會，等寧藍的消息發過來，他才往拘留所的大門走去，說明來意又經過道道手續才見到黃孟。

“陸銜洲，你他媽誆老子？”

陸銜洲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表淡漠的看著他把手銬嘩啦啦扯的直響，被獄警扯回來按在椅子上呵斥他老實點。

“對。”

黃孟在拘留所這段時間憔悴的仿佛換了個人，眼窩全是烏青，眼里也不滿了紅，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你設計我。”

陸銜洲雙手疊，抬眸看著他，淡淡道：“是，我不讓你真的捅我兩刀，你怎麼會愿意相信這里才是安全的，怎麼會拐拐進來。”

“你早就知道！”黃孟從臉到眼睛都被怒氣頂的充，恨不得撲過來再給陸銜洲補兩刀。

“孫康華沒有背叛你。”

黃孟冷笑了聲：“沒有背叛，洗白的代價不就是去除黑暗？我這些年還有個屁的勢力，他不講道義也別怪我心狠手辣。”

“孫康華已經死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陸銜洲坐直子，眉目稍冷道：“現在我們來談談這件事最初的本意，指使你的人你沒見過，名字我所料不錯應該是我，對吧。”

黃孟猛地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陸銜洲輕笑了下又靠回椅背，“我第一次找你的時候，顯然你已經知道了真正指使你的人不是我，但是還是有所懷疑，所以你試探我，看我會不會孤一人過去。”

黃孟心驚不已。

陸銜洲又說：“你當時說，我不幫你查出是誰殺了孫康華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你我都沒有選擇。你在暗示我，如果有危險會把我供出來。”

“你演技真好，我都被你騙了，難道那些東西真的是你自己……”

“我不毒品，就算是算計自己，也不會用這種方式。”

陸銜洲頓了頓，說：“那個“我”應該是說知道了當年陸平言車禍是你造的，又答應幫你解決孫康華，之后所有事一筆勾銷。因為我想毀了陸氏但卻不能自己下手，所以要借你的手，沒錯吧。”

黃孟突然放松下來，角浮現笑意，“對，你還知道些什麼？既然都知道了還來找我做什麼，你會見我，不就是為了給孫康華報仇嗎。”

“我原本確實不知道，但后來知道了。”陸銜洲站起，說：“對了，孫康華確實是自殺。”

黃孟一怔，“什麼意思？”

“他早知道是你在貨里放了東西，他命不久矣，就算多活也就是幾個月而已，便想用死來化解你們之間的恩怨，希你別為難他的兒子。”

“不可能！”黃孟不信，又將手銬拽的刺耳，被獄警死死按著，幾乎磨破了手腕。

“不管你信不信，孫康華死了是事實，這幾年他查出得了癌癥，你認為的越發保守是希能給兒子留一個干凈的底子，一切的謹小慎微，只是在保護家人。”

黃孟這些年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竟然不知道孫康華已經病膏肓，只覺得他現在膽小如鼠。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想讓我幫你干什麼？”

陸銜洲俯下看著黃孟，刻意低了的語氣冷厲異常，“我要你上庭指證陸平言，指使你在屹華的貨里放毒品。”

“你明知道是陸暉，為什麼反而去指證陸平言？做假證？”

“不會做假證的，你只管聽我的，最后陸暉一定會進來陪你。”陸銜洲理了理袖口，沒再給他多解釋，走出了會客室。

他知道陸暉不喜歡他，但從來沒想過他會用這種決絕的方式將自己扯下來，斷了他的后路。

陸銜洲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平洲的空氣一向不好，沉的讓人不開氣。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又轉過往大門走了，正好看見一輛執法車停在門口，幾位警務人員扣著一個年輕男人從車上下來。

馮朝恩。

陸銜洲腳步一停，多看了他兩眼，馮朝恩臉蠟黃沒什麼神，腳虛浮發，眼神混沌仿佛沒睡醒。

“放……放開。”

馮朝恩無力的掙扎，大著舌頭語無倫次的為自己辯解，含含糊糊的聽不太清楚。

陸銜洲眉梢微蹙，抬腳走，卻被馮朝恩一眼看到，掙扎著喊住，“陸銜洲！救救我。”

陸銜洲蹙眉掃了他一眼，又去看押著他的警察，禮貌的問：“警，他怎麼了？”

“差點鬧出人命了。”

馮朝恩氣息混，上有著七八糟的信息素氣味，一看就知道才干了什麼。

“陸銜洲，你看在我們是一家人，我是你大舅子的份兒上，你救救我。”

陸銜洲還未說話，押著他的年輕警便冷笑了聲，“現在誰也救不了你，嗑藥、用信息素強迫oga，不顧他幾乎將他瘋，還下了徹底標記，哪一條你都跑不了。”

馮朝恩立刻反駁：“真的跟我沒關系，是他自己見錢眼開撲上來的，玩玩兒嘛，誰知道他是不是上有病，我也是害者啊。”

陸銜洲和警禮貌點頭，說：“不好意思妨礙您工作了，我不認識他。”

馮朝恩瞪大雙眼，似乎沒想到陸銜洲能視而不見，掙扎著回頭喊：“陸銜洲，你看在我們家養了喬燼這麼多年的份兒上，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你救救我……”

☆、第34章星在我袖

陸銜洲腳步一頓。

寧藍等了很久沒見他出來便進來看看, 見他站在原地出神, 問他怎麼了。

“沒事。”

“對了, 黃孟都吐出些什麼了？”

“沒吐出什麼，我來確認一些猜想罷了。”

寧藍一愣，“您早就知道是誰嗎？”

深冬了, 天氣變得異常的冷，風吹過來像是一把結了冰的刀, 陸銜洲抬起頭，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我本來不希是。”

寧藍沒再多說話, 轉了個話題說，“哦對了, 我早上過來的時候堵車，繞了一截路, 看到牧霜嵐了。”

“平洲的路面也沒寫不讓姓牧的人走, 看見他有什麼大驚小怪，沒上去替我打個招呼？”

寧藍一笑，“招呼沒打，倒是尾隨到一個古怪的事, 他是去監獄探人。”

“監獄？”

“我跟到外面看他進去了, 大概半小時才出來。”

陸銜洲想了下, 牧霜嵐跟在他邊的時候沒有在牢里的朋友, 跟了陸平言之后就不太確定了, 不過還是說：“去查查他去見誰。”

“好。”

-

“喬燼, 有人找你！”

霍泰抱著輕巧的紙箱站在門后，等喬燼回過頭來時跟他微微頷首，眼角眉梢全是溫。

“你找我有事嗎？”

霍泰溫有禮的說：“那天你說把偶賣給我的事，我實在是等不到周日了，就私自過來跟你催促一下，你不介意吧。”

“我今天沒帶過來。”

霍泰也沒在意他說沒帶過來的事，單手托著箱子，另一只手揭開了蓋子，說：“這是我昨天晚上學著雕刻的一點，總是雕不好，你能幫我看看嗎？”

喬燼順著箱子看了一眼，偶頭的定點有點問題，塑形也有些畸形不夠圓潤，上面還有一點跡，再一看，他的手指上包了好些繃帶。

“你傷了？”

霍泰忙換了只手拿箱子，遮住了，“沒事，剛開始學嘛總要流點的，就當學費了，不過這個看視頻學還真費力的，太難了哈哈哈。”

喬燼看他笑的有些勉強，有些不忍心道：“刻刀是有些鋒利的。”

霍泰眉目一斂，輕“嗯”了一聲，“對了，你待會還有課嗎？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麻煩你指導我一下，也省的我走彎路。”

周訴不在，喬燼不太敢跟人單獨出去，但霍泰沒有姜飛那麼強勢，上的信息素好聞極了，讓他沒那麼排斥。

“如果你覺得不安全，那我們在樓下的落葉亭里，可以嗎？”霍泰掩飾掉眼底的迫切，以退為進道：“你不愿意也沒有關系，我多看幾遍視頻就學會了，不過也謝謝你的關心，下次我注意點刻刀。”

“你等一下，我給你講講吧。”喬燼轉回去拿了紙筆，又回來說：“雕偶是有點難的，不太容易自學。”

霍泰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跟他并肩下樓，到了落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