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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悸

郁寧這晚足足讀了半宿的話本。

秦睢平常睡的很早,偏偏這晚越聽越神，撐著臉看旁打瞌睡的郁寧讀話本。

郁寧合理懷疑秦睢是在報復自己剛剛的話。

因為郁寧明顯瞥到他閉上眼了，可當自己聲音一停,他就開口催促：“繼續。”

郁寧：“……”

好在這本書不太厚,不然自己今晚就別睡了。

不過秦睢也算說話算話，水神節那天，竟真帶著郁寧出宮去了。

倆人微服出行,自然不可能大搖大擺出宮,尤其是最近這個秦睢剛遭遇刺殺回來,宣太后名正言順增加了皇宮守衛,人人自危的當口。

一出去,遭的就是群臣的反對和不滿,秦睢不在意這個,郁寧卻不想他因為自己挨罵。

“陛下,咱們怎麼出去？”郁寧換了一白,眼里帶著興：“您是知道這宮里哪有狗嗎？在哪兒？”

“……”秦睢：“你是不會走人走的路嗎？”

“那咱們怎麼走啊……”郁寧不解。

明明狗方便又,怎麼就不行嘛。

況且他們不可能用現在的份出去,不走狗，只能扮太監了。

可看秦睢讓他換好的服,也不是太監的服。

“跟朕來。”秦睢瞥了他一眼，轉往殿走，郁寧站在一旁,看著秦睢按了按龍床旁的墻。

隨著一聲短促的機關響,四周卻并沒有什麼不同,甚至殿外的宮太監們也沒進來。

秦睢上前，掀起龍床旁的地毯，視線之忽地現出一個大,幽暗深邃，再往下看仿佛有燭火，郁寧彎腰湊近，才發現這里有一節節樓梯引著往下走。

“皇宮里居然有這樣的機關！”郁寧小聲驚嘆，轉念一想，這是皇宮，便也不奇怪了。

總得有不為人知的保命手段。

“郁寧。”秦睢卻沒急著讓人下去，沖郁寧招了招手：“你過來。”

“怎麼了？”郁寧小心翼翼繞開大走過去。

“看這里。”秦睢手指指向墻上某。

郁寧滿腹狐疑，湊過去看才發現那里居然是個凸起！

那凸起平時看本不明顯，應該是個按鈕之類的，被刷跟墻一樣的，非常容易被人忽視。

“記住這個位置。”秦睢引著他的手了一下，見郁寧點點頭，臉上神緩了緩。

“走吧。”

下了地道，秦睢又在某按了一下，地道就又關閉了，接著又讓郁寧記了記位置，才帶著他往前走。

走道并不寬闊，最多只容兩人并肩，秦睢帶著郁寧一前一后往前走，一路上向他講解這里的機關和不要的地方。

郁寧雖不知秦睢為什麼要跟他講這些，但也認真記下了。

“陛下，地毯還沒鋪好，會不會被發現？”郁寧突然想起來這個嚴重的問題。

“怕什麼？文廷還在宮里，他會理好一切的。”秦睢看起來并不在意，顯然是早就干過不這樣的事了。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出口，秦睢打開機關，兩人順著階梯上去，目之所及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房。

郁寧好奇道：“咱們這是在哪？”

秦睢：“京城買的宅子。”

也是，他們走了一個時辰，應該也沒離京城太遠。

慶典是晚上開始的，他們來時剛好趕上，郁寧推開門出去，在院里就能聽見外面傳來的樂聲。

“水神節開始了！”郁寧眸一亮，連忙拉著秦睢出去：“遲霄快來，再晚就趕不上了。”

聽見這陌生又悉的稱呼，秦睢微一愣怔，接著就被郁寧拉出去了。

倆人一路出了院子，順著聲音往外走，繞過兩條巷子便來了熱鬧的大街上。

車如流水馬如龍，沿街的店鋪和宅子都掛了彩燈紅綢，明亮的燭將長街變了天上的星河。

四都能聽到奏樂的聲音，小販們在街道兩邊賣，不遠青樓里花娘們笑鬧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人人臉上洋溢著歡喜，熱鬧非凡。

他們闖人間。

“哇！”郁寧發出了沒出息的驚嘆，秦睢嫌棄地看他一眼，眸中卻出幾分笑意。

“客，要買個面嗎？你看好多人都戴著呢。”街口的小販見兩人剛來，連忙開口招攬生意。

他今天賣出去好多面了，攤上沒剩幾個，全是面，好看的水神娘娘面已經賣空了。

“遲霄，你要嗎？”郁寧偏過臉問秦睢，目卻還落在攤子上。

“不要，丑。”秦睢瞥了一眼，拒絕道。

“客，這麼好的日子，戴了面才更有氣氛嘛。”

郁寧還沒開口，小販就先勸了，“戴上面，水神娘娘才會庇佑呢。”

“無稽之談。”秦睢嗤了一聲：“況且我不信鬼神。”

小販急了：“嘿，你這人……”

“好了好了，我要一個。”眼看著況不對，郁寧連忙出場打斷小販爭辯的話，順手拿了狐貍面，扔下枚碎銀子就帶著秦睢走了。

“不用找了老板！”

今天面價貴，但也只是十幾文，郁寧的大方頓時讓小販忘了之前的不快，連連躬說著客慢走。

“還漂亮的嘛。”郁寧拿著面翻來覆去看了看，隨即戴在臉上。

那狐貍面是半邊的，用彩料勾勒出狐貍的形狀，看著笑瞇瞇的模樣。

“遲霄，我戴上怎麼樣？”郁寧扭頭看秦睢，目中多了幾分期待。

秦睢垂眸看著他。

眼前戴著彩狐貍面的年烏發白，紅齒白，哪怕遮住半張臉，也能看出容貌絕佳。

“傻。”秦睢敲了敲郁寧臉上的面。

“好吧。我也覺得有點兒……”郁寧泄了氣，頓時覺得自己剛才傻了。

秦睢默了默。

他沒怎麼夸過人，猶豫著又道：“其實也還……”

“遲霄快看！是水神娘娘！”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興的郁寧打斷。

秦睢抬頭，就看見前方高架之上往這邊來的水神花車。

郁寧拉著秦睢順著人流往前走，秦睢仗著高往前看，甚至能看清那扮演水神的子穿得是什麼服。

“這水神節是百年前為了紀念水神娘娘而來的。”郁寧邊走邊對秦睢解釋：“聽說水神娘娘小時候只是普通人家的子。相傳從小得仙人指引，修習仙，經常救濟百姓，漸漸便有了名。聽說為救幾名孩溺死在湖里，死后靈魂得道升天，了水神娘娘。”

這活雖是近幾十年興起的，可傳說很早就有了。

“人們會選出城里最的子在這天扮出水神娘娘，若是未婚兒，還可以就此擇婿呢。”

秦睢眉峰微挑：“怎麼擇？”

郁寧：“水神娘娘會將手中的花束遞給相中的男人。若那男子接，便可以直接去方家提親。”

“萬一那人已經婚了呢？”

“不知道……”郁寧遲疑道：“那人既然都婚了，就不可能接花了吧？”

“那可未必。”

秦睢哼笑一聲，拉了下郁寧的后領將人往后拽：“有車，別往前沖。”

“來了來了！”郁寧跟著人流往兩邊走，等著水神娘娘的花車過來。

伴隨著人群的歡呼聲，被各鮮花妝點而的花車慢悠悠地走過來，車上左右站著一男一被裝扮仙的小孩，中間穿著水藍的子站在中間做著祈福儀式。

兩人抬頭去看那子的模樣。

那子生的冰玉骨，雪花容，瞧著十五六歲的模樣，已經是個標準的人胚子。

“好啊！”郁寧不嘆：“不愧是全城選出來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