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里有個坡！咱們下去瞧瞧。”

郁寧悄悄握了手中的短刀。

幾人說話間就要下坡，正當此時，坡下卻突然傳來一聲虎嘯，枝上群鳥驚飛，幾人也頓時停下了腳。

一人猶豫道：“估計他們也不會藏在這，不然……咱們去別找找吧？”

“我看有理。這山間猛虎吃人，咱們雖有三個人，上卻都有傷，還是小心為好。”

幾人一番踟躕，最后竟轉走了。

郁寧深深呼出一口氣，一顆心卻還是吊著，剛才那聲虎嘯，他自然也聽的清楚。

若是現在去四搜尋，一來可能會上那些刺客，二來也可能會上那只不知在何的老虎。

若是按兵不，原地等候，依舊可能上那老虎。更何況如今天越來越晚，天黑之后再行，上猛的幾率會更大。

“陛下……”郁寧聲音的極低：“這附近有老虎盤旋，咱們是找一地方先歇著？”

秦睢手臂了：“扶朕起來。”

郁寧連忙扶著他起來，他一直在秦睢左側呆著，此刻兩人起，他才覺出有哪些不對。

雖說袍上都沾了，可那些漬早就干涸，然而郁寧鼻間始終有一新鮮的腥味縈繞不散。

不是從自己上來的，那是誰上的，自是不言而喻。

郁寧睜大了眼仔細瞧，終于看見秦睢暗外袍下的不對來：他腰腹似乎有一不自然的凸起，可惜周遭太暗，他實在看不清。

“陛下可是傷了？”郁寧聲音里帶著焦急和愧疚，扶著秦睢的作愈發小心翼翼。

且不說沒了秦睢他能不能在這林里活下去，單是秦睢這傷，就是為他而的，他怎麼可能不愧疚？

不知秦睢這傷勢如何，郁寧這下也不敢讓他，“不若陛下先在這里等著，等臣妾找到山野，再來扶您過去。”

秦睢抬眸看他一眼，終于開口：“不必，一起。”

山間野路難走，這里早沒有道路，郁寧扶著秦睢，努力讓自己走的平穩。

兩人不辨方向，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尋到一尚能容納兩人的，口不算大，樹葉卻有被碾的痕跡。

郁寧眸一喜，正要進去，秦睢卻站住了。

郁寧疑：“陛下，怎麼了？”

“這里不是住著熊瞎子就是老虎。”秦睢從郁寧上拿了火折子點上，四照了照，更確定自己的猜測。

“這附近鳥盡絕，定有猛在此盤桓。”

“那怎麼辦啊……”郁寧不由著急起來，不說他自己，單是秦睢的傷，就已經不能耽擱了。

“你去口看，若是野在里邊，我們馬上就走，若是不在，就先進去。”秦睢看著他：“作放輕點。”

郁寧用力點頭，隨即小心翼翼往口走。

經了下午刺殺那一遭，他膽子大了不。

猛再兇惡，能惡得過人心？

手里著火折子，郁寧小心往里探看，他沒聽見什麼靜，眼睛還算清亮，微弱的火下沒看見什麼兇，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他回，朝不遠的秦睢擺擺手，又跑回去扶他。

兩人方進了山安置。

郁寧下斗篷鋪在地上，扶著秦睢靠在壁上，他撿了門口的樹枝枯葉，背著口圍一個火堆，忙碌了好一陣子，方才坐下來。

他此刻終于有去看秦睢的傷勢，駭然發現秦睢腰腹的服早就被洇了，一支弩.箭赫然扎在他右腰，像是扎了皮，沒外袍里。

“這、這是什麼時候的呀……陛下、陛下疼不疼？忍了多久了？怎麼也不說一聲？”郁寧話失了分寸，聲音也聽著快哭出來了，他眼圈立刻紅了，手向秦睢的傷口，卻是也不敢。

“藥……哪里有藥？”郁寧大腦混沌著，好一會兒才終于想起懷里那盒凝玉膏。

他手忙腳地掏出來，正要打開盒子給秦睢上藥，手腕卻突然被秦睢握住。

“郁寧。”秦睢聲音氣弱，聽著還算鎮定，“現在不是理這個的時候。”

他剛吃了解毒的丹丸，雖不一定能抗衡那弩.箭上的毒，起碼止住了。

“那、那還要做什麼呀！”郁寧空的手抹了把眼角的淚，一張臟兮兮的臉愈發花了。

“你去。”秦睢拾起被郁寧丟在一旁的短刀遞給他：“找一些壯的樹枝，將它們兩端削尖，在口。”

他說完，從懷里掏出一瓷白瓶子，將之遞給郁寧：“再把這里的毒藥涂在上面。”

第25章 纏斗

郁寧點頭接過毒藥，正要起，想起懷里還藏著干，連忙掏出來遞給秦睢。

“陛下，臣妾這里還有些干，您先墊墊肚子。”

秦睢搖頭，卻將那干接過來，拿回郁寧手中的毒藥，倒了小半瓶在那干上。

猶豫一瞬，他握住小腹的弩.箭，輕輕轉了一下。

秦睢悶哼一聲，額角的冷汗順著臉流下來，愈發蒼白。

“陛下！”

郁寧看著那凝好的傷口又破開，鮮順著小腹流出來，眸被一抹浸染。

秦睢沒說話，抹了一手的，又將都涂到那干上去。

“我沒事。”他了口氣：“等木好，在附近找一空地，將這東西扔在那。不要離口太遠。”

郁寧有些懷疑：“那野會吃嗎？”

“不然呢？”秦睢起眼皮看他一眼：“它不吃，你就把這東西吃了。”

郁寧：“……”

按著秦睢所說將東西弄完，郁寧已然累得手都快抬不起來了。幸而那口不大，他只削了四木在那，木不是很長，只出地面一小截，人或許能發現，猛卻往往失了防備。

況且這還是那野的巢。

一切弄完，郁寧喝了口水袋里的水，又小心收起來，坐回秦睢附近。

秦睢是傷者，這附近還不知道有沒有水源，這水自然要留著。

“陛下，不如臣妾先替您理傷口吧？”郁寧每每看見秦睢的傷口都覺得目驚心，就這還是被服遮掩住的。

“再等等。”秦睢提著一口氣，捂著右腹站起來，握手中的劍。

時間正巧，他剛站起來，就聽見外群鳥驚飛的聲音。

秦睢看了眼口方向：“來了。”

“你拿好刀，去外面找個地方躲著。”他人還是鎮定的，起角拭手中的劍。

此刻他右腹傷，袍被污沾染，烏發凌，早已不是往日那般從容華貴的姿態。

郁寧在一旁靜靜瞧著他，卻只覺他渾殺意凜然，氣勢無匹，仿佛一尊海里走出的殺神。

奇怪的是，郁寧并不覺得害怕，心里反而驟升無限的勇氣。

“我不走。”他搖搖頭，握了手中短刀，“臣妾與陛下同生共死。”

秦睢抬頭，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去里邊躲著，不要妨礙朕。”

郁寧：“……哦。”

郁寧心里剛升起的那點熱頓時消失了。

“——吼！”

兩人說話間聽見外面傳來一聲野痛苦的嘶吼，郁寧聽著耳，表駭然：“是那頭老虎！”

這一天的遭遇下來，郁寧怎麼可能對這只老虎不悉？畢竟斜坡之上，若不是那聲虎嘯，他們的命也難保住。

現在他們又占了人家的巢。

郁寧聽著它痛苦的聲，猜它該是將那干吃了。

秦睢：“躲好。”

“陛下。”郁寧沒，站在秦睢旁靜靜看著他。

秦睢回他一眼。

郁寧抿笑了一下：“等回到宮里，您教我習武吧。”

他往日清俊雅致的容貌此刻被灰塵所掩，白斗篷上全是泥土和污，發冠早就的不樣子，發在臉上，眉眼彎彎，笑的有些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