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沈落的意識才漸漸恢復了清醒。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脖子以下依舊浸泡在溪水之中，先是一驚，接著便是一怔。

雖已夏，但初晨的溪水仍寒刺骨，若是泡在其中一整晚，即便是強壯之人也要生生凍出個好歹來，更何況自己如今的子骨。

只是自己爲何毫不到溪水的涼，反而覺得整個人浸泡其中，頗爲舒服呢？

沈落有些疑地從水中緩緩站起。

此刻天已經大亮，朝揮灑下金的輝，照亮了一切。

只是在他的眼中，此刻的世界似乎和之前截然不同，彷彿前所未有的明亮，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沈落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四下一掃，結果驚喜地發現，自己的眼力竟提高了不知多！

他能夠輕易看清十幾丈外樹葉的每一條紋理，甚至連樹幹上來回爬的螞蟻，還有躲藏在茂盛樹葉中子一一匍匐前行的青蟲，也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定了定神，又朝著遠眺。

數裡外的鎮子頓時清晰映他眼中，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兩側冒著炊煙的房子，一些早起的商販們開始擺弄自己的貨，還有在自家門口玩耍的孩子們……

不僅如此，耳朵也變得前所未有的靈敏：周圍的蟲鳴鳥之聲自不必說，不陌生的聲音也傳他耳中，不遠的農田裡，一隻老鼠哧溜跑過；小溪岸邊的花叢中，兩隻蝴蝶在呼哧呼哧扇翅膀；溪邊窟，一隻螃蟹正在挖土，裡吐著泡泡，噗噗作響……

他的嗅覺也同樣大增，泥土的腥味，花草的芬芳，落葉的腐爛氣味，還有其他二三十種各式各樣的氣味，一起涌他的鼻孔。

“什麼味道如此難聞？”沈落手捂住了鼻子，喃喃說道。

就在方纔，他聞到一惡臭氣味涌鼻中，彷彿就在眼前一般，先前倒是沒有注意到。

結果手，卻到了一層膩膩的東西，他將手掌移開湊到眼前一看，卻發現是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彷彿是泥漬一般。

而此前那臭味，正是來自於此。

沈落忙用兩隻手在臉上一抹，發現自己整張臉包括脖頸都附著這麼一層黑泥漬，只得用溪水沖洗了一番。

洗去了臉上的那層東西，沈落只覺一陣神清氣爽，心中更是驚喜不已。

自己的五之能竟不知不覺間有了胎換骨般的變化，這種覺遠非小化功圓滿後所能相比，是一種質的提升！

此時，他才猛然回想起昨晚發生之事，似乎自己正在嘗試修煉無名天書上所記載的功法，後來不知不覺間，似乎便失去了意識。

“我似乎只按照其上所述的步驟，運行了三十六週天吧，難道此功法這般神奇，剛開始修習，便可使五有如此大的提升？先不管這麼多了，總之不是壞事。”

沈落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從溪水中一步一步蹚向岸邊。

結果走到一半，他腳步突然一頓，一隻右腳擡在了半空，整個人就這麼一不地停在了那裡。

因爲就在方纔，他發現自己除了五提升外，還多了一種玄妙的覺，似乎自己能夠知到一種以前沒有察覺到的縹緲之。

這種縹緲之就存在於周圍的空氣，大地，流水，草木等等天地間的所有事之中，或多或，形態不一……就連他自己裡也有，就存在於丹田之中。

沈落不敢輕易彈，生怕破壞了這種玄妙的覺。

他緩緩閉上雙目，靜心著丹田中的這種“縹緲之”。

這似乎是一縷微弱的氣流，冰冰涼涼的，在丹田中循環流轉，散發出一淡淡的波，而原本充沛的罡之力和這氣流一接，便立刻退卻避讓。

“這……這是法力！我已經通了法！”沈落睜開雙目，右腳猛地落下，踩在了溪水之中，濺起了一大片水花。

這冰涼氣流散發出的波，和元石中的白氣，還有於焱等仙師散發出的氣息波非常相似，可以確定就是法力。

自從接到修煉之事，知曉這個世界真的有法力神通的存在，他無時無刻不在能夠邁出這一步，達到這個境界。

只是這一步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都是遙不可及，於他而言，更是癡心妄想。

或許是由於壽元將近的力，亦或是對心中那一點執念的堅持，他沒有放棄，併爲此不知付出了多，只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付出，竟這麼快就有了回報！

他竟稀裡糊塗地通了法，練了法力，真正踏了修煉的世界！

沈落兩手不知不覺間握拳，指甲深深刺裡，卻沒有毫覺。

好一會兒過去，他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想起整件事，突然又覺有點不太對勁。

按照白霄天所說，通法是踏修仙之路的重要關卡，極其難以突破，不知多天資上佳的人早早將奠基功法修煉圓滿，再加上靈丹妙藥輔助，還是始終無法踏出這一步，這樣的例子，春秋觀中便有不。

他花了整整兩年時間纔將小化功修煉門，資質絕說不上好，甚至已做了最壞打算，準備將剩餘數年時間都投其中，以求通過此關卡。

結果昨日初次嘗試這無名功法，就通了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就算這功法比春秋觀的純劍訣妙，對通法作用更好，也不該如此輕易便突破了纔對。

這簡直猶如天助一般！

“天助……”

沈落一念及此，突然回想起昨夜那突然涌現的寒流。

他當時從溪水中吸收來的水靈之氣已經潰散，似乎是這寒流的突然出現，使他陷了神我兩忘的境界。

“我記得那寒流是從右肩這裡傳來的，莫非和這個有關？”沈落思量間，下意識看向右肩上的骷髏頭刺青。

那副刺青依舊栩栩如生，和之前相比沒有毫變化。

不知爲何，原本看起來有些滲人的刺青圖案，此刻看起來覺得順眼了許多。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機緣造化吧！”沈落撓了撓頭，不由地這般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