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我逞強，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

我顧不上罵他，心急如焚地強行把這混蛋扶回病房躺著。幸好躺下之后，這人的臉好轉了些，咳的癥狀也終于停了。

“沒事，剛剛起來得有點急了而已，可能是超過負荷了。”他垂下眼，“熬夜理商務條款時也經常這樣，不用喊醫生，緩一下就行了。”

……經、常、這、樣？

看來出院一事還早得很。

我用巾給這人惡狠狠地掉邊和指沾染的漬，然后卷起他的袖，沿著對方的線條一路往里拭，把黏連在手臂上的所有漬都給清理掉。

只是越越氣，恨不得把這團紙巾塞他里。

“一次手給十個點？幾千億的十分之一，你算算是多錢？”我出大拇指，狠狠按住他手背上還在緩慢冒的那個針孔，“做事這麼沖，你得簽多份合同才能把這部分損失補回來？”

樓釗神淡漠，眸卻略顯暗沉。

他抑了不緒的視線落在我著薄的指甲上，結幾不可查地輕輕一滾：“口頭許諾的東西罷了。沒簽訂協議沒蓋公章，也就蠢貨才會相信。”

我松了口氣：“無效就好。”

……不對！什麼“也就蠢貨才會相信”？

我瞇起眼：“嗯？”

這回，到他被一個單字得瞬間慌起來了。

“我……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樓釗懊惱地連連搖頭，往日的伶牙俐齒和深厚城府完全不見了蹤跡，“我是想說……他們肯定會為了利益如何分配而爭斗起來，屆時我再暗地里挑撥一下，這筆錢不僅不用吐出去，還會讓他們一團，顧不上再來勒索我。”

我面無表：“既然樓總您這麼聰明，怎麼沒早點樹立威嚴，而是一直窩在這兒，當一只任人欺負的病貓？”

樓釗不安地抿了抿，語速放得更慢，聽著有種低頭道歉的意味：“昀昀，我擔心對他們出手會引發負面報道。二級市場中的大部分投資者不夠理智，緒很輿影響，我為繼承人要對東負責，絕不能讓集團的票市值因一些莫名的事而震。”

我冷笑，抓著他止了的手塞回被子里，又順便掖了掖被角，省得這家伙著涼：“現在又不怕震了？剛剛那人不是喊你堂兄？要是你真把人手腕掰折了，兄弟鬩墻的新聞夠不夠市值一夜之間跌掉幾十個億？”

樓釗不假思索道：“隨便。跌幾百億都無所謂，反正我絕不會讓險些傷了你的人好過。”

我微微一愣，頓時接不下去了：“你……”

他倒是很淡定，清如月輝的目直直進我的眼底，坦然得讓我有點不知所措：“為什麼出這麼意外的表？昀昀你對我而言一直都是最重要的，是活下去的必需品，優先級高于長輩施加在我上的一切責任。所以那些人了你，我當然就要不計后果地報復回去。這個邏輯……很難理解嗎？”

第101章 占有

……重要？必需品？優先級最高？

這段話怎麼能算“很難理解”，就是天方夜譚。

我越聽越覺得別扭，咳了聲用力別過頭去，不想再跟樓釗保持眼神接，生怕被他愈發湛的演技蒙騙過去。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樓釗對我的占有有多強烈——

監控我的實時位置信息，暗地里尾隨并調查跟我接過的每一個人，連長輩喊我句“小朋友”都要惱火吃醋……諸如此類的行徑數不勝數，早就能歸進病態的范疇了。

所以我只是打從心底里質疑……

他想要占有我的真正機是什麼。

在我看來，他之所以對我窮追不舍、怎麼都不肯放手，大概率只是“不甘”的緒和天使然的掌控在作祟罷了。

這人難道不是一直在拿我當解悶消遣用的寵對待嗎？像樓釗這種習慣不聲地把控全局的人，忽然發現我這麼個被他騙得團團轉的傻子居然毫不留地離他而去，不發瘋才怪吧。

只是……

他最近的舉確實讓我到迷不解。

不論是先前拒絕手瞞病、想把名下的財產全都以出國為由轉讓給我，還是現在不顧價暴跌也要代我出手狠狠報復的行為，都完全不像是他能干出來的。

難道說他是在放長線釣大魚，想用這種損傷自己利益的方式來讓我上鉤？

可這風險實在太大。

就比如瞞病那件事，我完全是差錯之下才巧發現的。

如果宋哥那段時間出差在外，如果我不是在宋哥邊接到的律師電話，如果我沒有假裝知悉一切來套話，如果我沒有在那幾天拿著確診懷孕的單子找他，那麼這家伙……現在多半已經被裝進掌大的盒子里了。

但，只要我稍微生出那麼一想要相信樓釗的念頭，他當年親口對我說出的那句話就會重新浮現在眼前，所有我到的溫旖旎也都會陡然消散，僅余下冰冷刺骨的難堪。

我緩慢抬起眼瞼，沒什麼緒地看向這名影帝：“可是，你不是說過喜歡我絕的樣子嗎？你里的話一會兒真一會兒假，我分辨不清。”

樓釗怔了一下，薄很輕微地了幾下。

他似乎想要開口，但最終還是再度選擇了緘默，沒有為自己辯解半個字。

見他沒繼續說什麼奇怪的話，有些搖了的我不長舒一口氣。畢竟他要是再來這麼一段看似真流的謊言，我……可能就真的信了。

我替樓釗按了服務鈴，讓護士來理還未輸完的吊瓶，又許諾了句他出院時會來探，然后就轉過去，再一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人。

這次我走得很急，幾乎是以一路小跑的速度趕回自己的病房。

然而樓釗堂弟引發的那段曲到底耽擱了不時間，等我氣吁吁地趕回病房，嚴爍顯然已經委屈地在里面候了好久了。

見我終于出現，那人冷哼一聲，先把懷里抱著的一大摞醫療報告和單據發票啪唧一下全扔到床頭，然后氣勢洶洶地沖到我面前，兩只大手抓住我的肩膀。

我以為他又要強吻，條件反地微微閉上眼，抵在他前的手也抗拒地推了幾下。孰料嚴爍只是低下頭近我的肩窩，鼻尖挨著我的頸側用力深吸了好幾口：“你上的味道和我離開前聞到的不一樣，還有……很淡的鐵銹味。你到底干什麼去了？”

……？

我被嚴爍這種確認氣味的行為弄得一愣，回來路上匆匆編好的借口一下子卡殼，不知道該怎麼糊弄過去。

嚴爍盯著啞口無言的我看了會兒，滿臉不爽地當著我的面扯開他自己的那件深外套。然后他修長有力的手快準狠地探進側的兜，用掏槍般的狠戾架勢掏出……

一袋甜豆漿來。

在我錯愕的目中，他把豆漿塞進我的掌心，語氣又冷又，跟指尖接時傳遞過來的溫度截然相反：“你再不回來豆漿就涼了，還好我聰明，知道要用溫暖著。”

“……謝謝。”

我接過保持著溫熱狀態的豆漿，剛想手這家伙的腦袋作為獎勵和道歉，就聽嚴爍黑著臉小聲嘟噥：“你說不說，反正我待會兒就去調監控，肯定給你查得水落石出。”

……

什麼頭，這混蛋的占有也沒比樓釗好多。

第102章 “”

我絕不能讓嚴爍知道我背著他去探了樓釗，否則肯定又是一場雨腥風。所以我得想辦法轉移嚴爍的注意力，讓他無暇顧及這件事，期間再讓樓釗盡快理掉監控。

我思忖幾秒，擰開豆漿蓋子抿了一小口，然后把剩下的大半袋推回給嚴爍：“喝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