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糊不清地嗯了聲，不知道聽進去了沒，腦袋倒是第一時間拱進我懷里，兩條手臂也用力纏了上來。

我看了眼顯示凌晨三點的掛鐘，擔心推開對方會導致這個復讀機重新開始工作，所以忍了，就這麼湊合著睡了過去。

結果半夢半醒的時候，被一陣刺痛給生生弄醒了。我缺覺缺得厲害，緩慢睜開眼的整個過程都是懵的。

我呆呆地看了會兒自己不知何時被卷到快要近脖子高度的上，然后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慢半拍地向埋首在我口的那人。

因為角度的原因，我只能看到嚴爍微微晃的后腦勺，并不能看見他在做什麼，但尖傳來的被嚙咬吸吮……足以說明一切。

我又發了會兒呆，然后在痛麻織的覺中被迫徹底清醒過來。我憋著起床氣冷冷看他，接著轉過頭去，向門里沒有出燈的里間。

……

推開他可能會吵醒疲憊不堪的阿姨。

可不推開他，就意味著我或許得再忍很長時間的吸，明天要著被吸腫的頭回到研究所。

我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把這混蛋踹地上的想法。我面無表地由著神智不清的嚴爍胡鬧，然后掏出手機，在購件上搜索起和封口用的膠布。

要是下次再被阿姨請求幫著守夜……

我一定先把他這張該死的給封上。

第71章 私心

我一晚沒睡，被嚴爍這混蛋嘬到了天亮。

期間我試過用手指代替首，結果對方含了下就皺著眉重新吐出來，啞著嗓子繼續嘟噥。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讓他接著沒輕沒重地吮咬。

我一直熬到阿姨那邊傳來蘇醒的靜，然后才一掌把嚴爍的腦袋推到一邊，再作利落地拉下上披上外套，嚴嚴實實地遮住已經腫原來三倍大的左。

布料過被啃得破了皮的那，引起難以忽視的與疼痛。

我強忍著不適下床，彎腰平床褥和枕頭上的皺褶，假裝自己沒跟這頭傻狗同床共枕過。

等做完這一切，嚴阿姨也剛好推開了里間的門。臉上依舊了點，但看著比昨晚要好上許多。

“阿姨早上好。”我走過去，扶著對方在床尾坐下，“您知道醫院里的早餐是去哪兒買嗎，我給您帶點回來。”

輕輕搖了搖頭：“謝謝小昀，我不，倒是你啊……胃一直不好，還總不準時吃飯，說多次也不聽。住院部一層就是醫院食堂，你去吃碗熱餛飩，然后回研究所忙自己的事吧，我讓司機送你。”

“您一個人在這兒守著嗎？”我著指尖微涼的溫度，實在做不到轉離開，“我其實……也沒什麼事，可以陪您等到今天的手結束。”

對方抬手搭到我發頂，特別溫地了：“爍爍要是能有你一半心就好了，但是真的不用。老嚴雖然上說就當沒這個兒子，過會兒肯定還是來看手的，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如果陪護病人也算耽誤時間，那肯定還是我耽誤您更多一些。”我乖乖站著，主低，“我以前一換季就容易發燒，您照顧了我不知道多個日夜，所以我現在陪會兒嚴爍本不算什麼。”

“……小昀。”神漸漸嚴肅起來，看著我頗為認真地輕聲道，“雖然我是爍爍的母親，也打心眼里喜歡你這個孩子，希爍爍能把你追到手……但我還是要說，你沒有必要因為想著報恩而委屈自己。我昨晚懇請你過來……單單是出于一個母親的私心。”

被說中心事的我愣了下。

我一直以來都是因為顧及到叔叔阿姨收留我的恩……才會在大學期間下厭惡和排斥的緒，強迫自己對嚴爍百般容忍退讓。

以至底線一降再降，尊嚴也被對方踩在腳底下肆意，徹底失去平等通流的資格。

“我……”我抿，吐不出什麼否認的話來。

“以嚴家的財力，供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何況你這孩子本不怎麼花錢，給的副卡也從來不刷，乖得讓我心疼。”嚴阿姨嘆了口氣，“小昀，我從不覺得你欠嚴家任何東西。如果我跟你母親的境況互換，也會毫不猶豫地收留爍爍的。而……爍爍做出那種事后，更是嚴家對你有難以彌補的虧欠。”

“不。”我忍不住反駁，“都是嚴爍的問題，您和嚴叔叔對我沒有任何虧欠。”

“不必為我開，我教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和我無關？”

“……就是無關，您很好。”我固執地又重復了遍，寧可把問題歸結到自己頭上，“而且在跟嚴爍的相中，我也有許多做得不對的地方。”

嚴阿姨失笑，寵溺而無奈地拍了拍我的腦袋：“爍爍看人的眼真是隨我，簡直好得不得了。我當年在個人設計展上見到老嚴的第一眼，就覺得對方靠譜。后來聊了幾句發現連姓也一樣，就更覺得有緣了。”

“啊……”我愣了下，耳朵燙得厲害，“不是……我……我、嗯……我跟嚴爍不是您和叔叔那樣的關系……”

“別這麼張，愿不愿意接爍爍是你的自由。我只想說接下來我和老嚴都會站在你這邊。爍爍要是再做什麼不過腦子的事，你就告訴我們，老嚴會教訓他的。所以……”嚴阿姨輕輕握住我的手，目依舊和當年牽著我走進嚴家大門時那般溫，“……小昀，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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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偏心

將我送到病房門口，細聲細語地叮囑我吃過早飯再走，然后我的腦袋道了聲去忙吧。我站在原地，怔怔看了會兒重新守在病床前的那道瘦弱影。

說句喪良心的話，其實……我希嚴阿姨可以對我壞一點。

如果從小到大待我沒有那麼溫，沒有將我視如己出地疼，我早就可以同嚴爍徹底決裂，也不必制于那混蛋數年。

不過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的天真、懦弱和愚蠢導致了現在的場面，怨不得旁人。

我轉過，一言不發地離開了住院部。

我不太想上嚴家的車，一個人低著頭在冷風中走到公車站，打算坐到離軍區最近的一站，剩下的路再自己走過去。

因為這站是醫院的緣故，旁邊站著的人大多愁云滿面，眉頭鎖吞云吐霧的也不在數。

我不太習慣煙味，被嗆了幾口后就自覺地后退幾步，裹服站到上風口的位置。

狂風呼嘯著吹散煙味，也吹散了我上殘存的溫度。

昨晚到現在大概就合了幾十分鐘的眼，加之滴水未進，我站著站著就有點眼皮發沉腳步發虛，得背靠著冰冷刺骨的玻璃廣告欄才能不倒在地上。

我閉上眼，覺得邊的談聲和風聲越來越輕，只有腔里沉悶的心跳聲越來越響亮，一直響到刺痛鼓的地步。

……

看來下次還是得吃早飯。

我苦笑著記住這教訓，撐到公車駛站點，然后腳步虛浮地上車，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而幾乎是剛尋找到一個可靠支撐的瞬間，我就一頭栽了下去，徹底沒了意識。

等重新醒來，公車還在搖搖晃晃地往前行駛著，上卻多了件風。約的食香氣從左側口袋里飄出來，讓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只是……這到底是誰的服？

我一頭霧水地直起，在空空的車廂環顧好幾圈，也沒有見到悉的影。

“你醒了？”旁邊一位大叔嘆道，“你那朋友對你真不錯，特意買了吃的給你送上車，把外套也留給了你，然后自己匆匆下去了。”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