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就沒有不去帝大的，聞之鷙放下筷子：“已經遞了材料。”

“那看來已經確定了。”

顧澈轉向時恬，似乎想說什麼。

“……”

時恬頭皮一陣麻，刨了口玉米粥，聽他問：“你呢？”

時恬小聲說：“我還沒想好。”

總覺得直接告訴小爸想去帝大，太愧疚，畢竟以前拍著脯說過一定要陪著他。

時恬垂著腦袋，他一心虛就眼神躲閃，磕磕絆絆，顧澈怎麼會看不明白。了下他頭發：“你自己要加把勁兒。”

時恬小幅度點頭，一副以為自己瞞天過海功，松了口氣的模樣。

“……”

……太單純了。

聞之鷙挪開了視線。

吃完了出門，時恬背上書包到玄關穿鞋，那邊，聞之鷙也拿起沙發上的外套。

顧澈端著盤子，聲音很小：“恬恬考不上帝大怎麼辦？”

聞之鷙手頓了下：“我安排他進去。”

顧澈笑了：“這樣不好，他肯定不干的。這段時間你要督促他好好學習。”

“好。”

顧澈繼續收拾碗，端在手里，轉那一瞬間平聲道：“以后不要半夜給恬恬買燒烤和茶。”

“……”聞之鷙抬起視線。

“不能慣著他，”顧澈有點兒無奈，“你最慣著。半夜吃東西飲食習慣不好，他消化不了，肚子疼。”

確實沒想到他什麼都明白，聞之鷙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點頭：“好。”

“他越慣越來勁兒，最近家里的飯都嫌不好吃了。”

顧澈說了兩句，沒忍住邊笑，邊搖頭去了廚房。

空氣安靜。

聞之鷙轉過，時恬已經穿好鞋準備出門了：“過來。”

并肩下樓，時恬似乎糾結了會兒，轉頭看著他說：“我暫時沒告訴我爸我想考帝大。”

他表很嚴肅，仿佛對剛才沒說實話，瞞了真實意圖到抱歉。

——雖然但是，真以為功瞞天過海的應該也就他一個了。

聞之鷙看了他會兒，配合問，“哦？”

“我想慢慢告訴他，我要是走了我爸就只有一個人了，他特別舍不得我。估計要好長時間才能做好心理建設吧。”

聞之鷙嗯了聲，話里意有所指：“我是說如果，如果你一說你爸就同意了呢？”

“怎麼可能！”時恬斷然否認，“我爸肯定想留我在他邊。”

聞之鷙想了會兒，說：“你怎麼知道他不嫌你煩，比如去跳個廣場舞，中午還得回來給你做飯。”

“……”

時恬看了他好幾秒：“你什麼意思？”

“沒事兒。”聞之鷙轉移話題，片刻，想起什麼，“你以后丟垃圾，謹慎點兒。”

時恬：“？”

？？？

什麼意思！！！怪氣，在涵什麼！

不過聞之鷙沒再解答這個疑，牽了他的手，回頭過馬路。

時恬沒琢磨出丟垃圾謹慎點兒到底是什麼意思，想想算了，不想了，到校門口，試圖掙開聞之鷙去買旁邊的薯條和米花。

手腕被扣住，聞之鷙垂眸：“剛才沒吃飽？”

“……”

單純是饞，時恬誠懇說：“我得快。”

聞之鷙看著他，往另一邊走：“給你買牛和蘋果，課間吃。”

“……我今天不想喝牛。”時恬擰擰的，又掙不開，“你怎麼管我吃什麼？”

以前都不管的。

以前想吃什麼吃什麼，聞之鷙都給他買，還主送呢。

冷不丁，聞之鷙開口：“我不想挨訓。”

“？”

時恬沒回過神兒：“誰訓你啊！”

誰敢訓你啊！

“你說，誰訓我？”聞之鷙咬字半輕不重。像他這種的Alpha，在家被爹和爸說兩句一般直接懟回去，現在卻有點兒野卻制的覺。

時恬明白過來，張：“我爸跟你說我了？”

“嗯，”聞之鷙點頭，“他不讓你吃燒烤小龍蝦，喝茶，吃高熱量食品。”

“……”

時恬停下蠢蠢的，想了會兒說：“的確是他的作風。”

話題本來該就此結束，聞之鷙卻接過了話頭，眼底緒加深：“你說，以后不能盡興吃零食了，怎麼辦？”

……奇怪的話題。

時恬被他帶的莫名張：“啊，你說怎麼辦？”

“和我結婚。”聞之鷙說，“住自己家里，想吃什麼吃什麼。”

“…………”

*

最終還是買了牛和蘋果。

便利店有分開賣的，單獨一個，正好課間吃。

高三下學期主要是考試，練題，老師上課講不到什麼新容，自己利用的時間反而多了起來。

差不多每天都是寫試卷，時恬班上有些破落貴族高不低不就，能保送去普通的大學。不過還是有一部分選擇和他一樣，好好學習往更好的學校沖。

高考前幾天有場班會，老師同學們都喊上家長。

時恬給顧澈打電話，但他今天臨時頂班，走不掉，反手給電話打給了聞之鷙。

所以，當教室里熙熙攘攘，全是慈的父親母親爺爺時，聞之鷙從門口進來了。

“……”

時恬放下2B鉛筆，看著他，覺這個世界非常魔幻。

夏侯侯直接臥草：“別人都爸媽，你直接老公！？”

“……”

時恬轉頭看他：“沒結婚！”

“還沒結婚？”夏侯侯了下，“我天天聽他說話，以為你倆早領證了，就差辦喜酒呢。”

云蘇從旁邊路過，說：“你不懂，這波啊，這波眾口鑠金，三人虎！聞哥不愧政治世家，搞輿論有一手。”

扯淡沒幾句，人就紛紛散開了，聞之鷙走近，到他旁的椅子坐下。

他穿了簡單的T恤，校服領口半敞開，出骨分明的鎖骨。偏頭看了他一眼，側人的信息素味道分散開來。

時恬問：“剛上完育課？”

“嗯。”聞之鷙偏頭，“你們老師有事？”

這事兒說來話長，老羅是個很有想法的老師，但一直在西校區屈才，平時對學生嚴格要求。臨高考了，也開始考慮學生的心理問題，打算趁著放假前一天最后節課，給家長們說兩句。

話題容無非是不要給孩子過多力，尊重孩子的選擇，順便做好營養供給，監督孩子學習與休息的分配比例。

老羅上講臺，開始點名了：“徐猛和家長？”

徐猛：“到！”

“班長，你家長？”

“來了來了！”

時恬聽見點名，張了張：“。”

還點名啊！本來想說他跟聞之鷙潛伏在這兒，湊合過就行了，到時候被當眾念出來——

老羅也不知道教室里有這號人，熙熙攘攘的，他點名：“時恬，和家長？”

時恬著額頭，開始往桌底下溜。

耳邊，聞之鷙應了聲：“在。”

老羅手停下，抬頭：“……”

全班老的小的，目齊刷刷聚過來。

。

時恬臉紅的不行，趴桌上，躲避了所有的視線。

點完名，老羅開始講話：“行百里者半九十，別看離高考就這麼幾天以為可以松懈了。其實不然，這段時間更應該抓！我請各位家長百忙之中趕來，也是有些話想說——”

老羅夾著支筆低頭看稿，目落在第六條，早問題……

面不改劃掉，老羅說：“第一，是這個同學們的勞逸結合問題，我知道有些同學最近很拼命，前幾天跑來辦公室沖我哭，說怕考不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