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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才七點多，不算晚，但路上顧澈給他打了幾個電話，還有條消息。

【有客人來了。】

時恬自我覺親戚比較，還以為琴房里那些叔叔阿姨，沒想到剛進門，墊子上鋪的幾雙鞋，皮鞋，高跟鞋，運鞋，覺就不對。

時恬抬頭，看見了顧焱，還坐著兩位穿戴致的中年男。

稍微年長的男梳著大背頭，眉眼幾分冷峻，卻又和顧澈相似。時恬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張，卻不知道該不該喊。

顧澈說：“這是舅舅，舅媽。”

時恬才出聲：“舅舅，舅媽。”

喊完，立刻跟顧焱對上了目，顯然兩位年都很尷尬。

顧岸端詳了時恬好一會兒，似乎對小孩兒的長速度到驚訝，不過沒多說什麼：“恬恬回來了，正好收拾收拾，跟舅舅舅媽一起出門吃頓飯。”

看了看顧澈的臉，他似乎沒反對，時恬才回臥室換了服，出來。

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覺倆兄弟沒什麼好聊的，還是舅媽格好一直跟顧澈說話，又加上時恬跟顧焱竊竊私語氣氛才不至于很僵。

“大家真的是很多年沒見面了哈，恬恬長得好快啊，我記得好像六七歲見過一次，小蘿卜頭似的又矮又小，現在出落的好可！”

“……”

時恬了鼻梁。

被踢了下，低頭，顧焱神神地看著他：“下午你跟聞哥玩去了？”

時恬被他帶的張：“怎麼了？”

“啊沒事，就問問，下午聞哥不是不在麼，湛明到他家拜年被聞哥他爹揪著說去比武場練練手，屁都摔腫了。”

時恬沒忍住，笑了一聲。

“臥槽，幸好今下午我沒去，不然聞哥他爹興致來了要跟小輩過兩招，大過年過出紅白喜事！”

顧焱平時有點兒悶，包括剛跟時恬認識那會兒被他坑哭了，所以之前一直避開他，了之后批話還是不。

他倆腦袋埋在桌子底下嘰嘰喳喳，被顧岸看見，皺眉：“有什麼話，要這麼聊天？”

顧焱連忙抬頭：“沒事，爸你繼續吃，我跟表弟通一下。”

低頭：“你跟聞哥上哪兒玩去了怎麼不帶上我啊？可惡。”

沒等時恬說話，他突然反應過來，出不可思議的表。

“……”

時恬明顯覺他有所誤會，想解釋，但顧焱已經先說：“對不起，打擾了，是我不懂事。”

想了想，時恬確實不知道該怎麼洗白，索沒說話。

回到家里是晚上九點。

時恬洗澡回書桌旁準備學習，又忍不住給聞之鷙打了電話。

對面傳來觥籌錯的聲音，回著人群的談，應該是一場宴會。

“你在干什麼？”時恬黏著他問。

“吃飯，家里請客。”

“哦。”時恬說，“我在學習。”

很驕傲的語氣。

還約帶著我可是犧牲寶貴學習時間在和你聊天的嘚瑟。

聞之鷙快笑了，嗯聲：“好好學習。要不要掛電話？”

“不，你就開著吧。”時恬閑著也是閑著，一邊刷題，一邊聽他那邊的聲音。

有不打招呼的人，但聞之鷙幾乎沒理會，很說話，可以想象他在宴會冷冰冰的高嶺之花姿態。

時恬也不知道手機又什麼好玩兒的，但好像黏在掌心里了，不開。

時恬問：“聞哥，那是什麼聲音？”

“樂隊。”

“你家還專門請樂隊啊？好有錢！”時恬用力鼓了兩下掌。

“……”聞之鷙瞟了眼手機。

沒安靜一會兒，時恬又支起耳朵：“那個是什麼聲音？咚咚咚的。”

“鐘聲，快十點了。”

時恬點頭：“好響啊，震耳聾有沒有？！”

聞之鷙靜了兩三秒：“你不是在學習嗎？”

“學不進去，”時恬筆搭著下頜，半趴著桌子，睡底下出一截白皙的脖頸，“聞哥，你給我唱首歌，行不行？”

聞之鷙：“……”

時恬反正也想笑的：“好無聊。”

沉默了半晌，聞之鷙開口：“想看煙花嗎？”城市里會組織放煙花，但一般都在河岸或者廣場附近統一鳴放，時恬住的這個地方本看不見。

時恬點頭：“想看。”“行，等我幾分鐘。”

時恬驚訝，直接從椅子里蹦下來，跑到窗戶邊。

大晚上黑燈瞎火，除了路邊用作裝飾的彩燈幾乎沒什麼亮，時恬抓著手機張吧啦的：“啊這，你不會要到我門口放煙花吧？不太好吧，沖進人家窗戶里就尷尬了。”

聞之鷙沉默了會兒。

“會擾民的，”雖然話是這麼說，時恬特別激，“你有心意就行，其實看不看無所謂。”

“無所謂？”

時恬慢吞吞說：“……還是看看吧。”

接著是聞之鷙走的聲音，似乎到了另一個地方，有幾分鐘的安靜。

時恬才意識到他靜音了：“你在干什麼？”

聞之鷙回了兩個字：“驚喜。”

我。

時恬都被他整激了，趴著窗戶，又等了好幾分鐘。

聞之鷙突然說：“你去窗戶邊。”

時恬：“我一直在窗戶邊。”

聞之鷙笑聲低：“看見什麼東西了嗎？”

天空仿佛蒙著薄霧的背景板，被濃云染了郁的幾層，清冷又遙遠。時恬抬頭看了這半晌，突然有什麼東西閃出綠，大蝙蝠似的通發亮，以極快的速度刺破云層劃出了一道道連接不斷的線。

“……草。”時恬看傻了。

“無人機，給你排個隊形。”那邊，聞之鷙說了句話，這幾架靠近的小飛機突然開始排列組合，形了堪比霓虹燈的五彩斑斕的大字。

【甜甜，新年快樂。】

——還特別氣地畫了個一箭穿心。

時恬驚著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警隊搞空中巡邏的，這一批近兩天閑的沒事，拉出來溜溜。還想看什麼陣型？”

“……”時恬更加震驚了。

這不好吧！

這他媽是不是，現代版的烽火戲諸侯啊！

肯為千金輕一笑？？

時恬還在驚訝，整棟樓都注意到了天空中氣的無人機表演，紛紛推窗開門，還有小孩兒跑到街頭喊。

“媽媽，這個是不是大飛機！”

“媽媽，有煙花！”

氣氛非常和諧融洽。

連顧澈本來雷打不每天看兩集電視劇，都注意到了窗外的異常，起，開窗簾。

“！”

時恬生怕他看出什麼，飛快溜出來，張地站在他旁。

顧澈臉被無人機的芒照亮，眉眼瑩潤，看到無人機接連比了四五個極其氣的“

一箭穿心”，莫名有了笑意。

時恬了，干道：“沒想到，還有這種表演。”

“估計是哪家男孩兒追朋友，弄的這麼熱鬧。”

顧澈放下簾子，回頭繼續看電視劇，沒再注意這件事。

時恬稍微放松了點兒，拿著手機噼里啪啦打字。

時恬：【聞哥，看夠了！】

聞之鷙：【夠了嗎？】

時恬：【夠了夠了！】

對面簡單回了消息。

聞之鷙：【行。】

再下一秒，時恬抬頭，就像所有的結束之前都會有一個極其炫酷的高，用以標志故事即將走結尾，無人機的表演也不在話下。

時恬抬頭，看見無人機堪稱瘋狂地旋舞、炫技后，重新排列出了一行字。

——【快去學習。】

接著，慢慢變幻。

【說好的，巔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