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恬翻出以前跟顧澈的照片放在膝蓋上翻，有點兒記不清過去的事，就記得自己小時候，院里的阿姨都想抱自己，糯糯的一團，還白，其他人抱著不肯撒手。

顧澈就在旁邊笑著看。

都說，自己跟他長的像。

時恬讓其他人抱煩了，張開雙臂送命似的往顧澈懷里撲，被他抱著，鼻尖拂過小爸剛洗完頭發的洗發水的清香。

這就是記憶的一種味道。

時恬漫無目的躺了會兒，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機給聞之鷙發短信。

時恬：【我同意我爸找其他人了。】

時恬：【QAQ】

另一邊，聞之鷙剛吃完晚飯。

舟車勞頓，應慕懷放下刀叉說：“你回房，早點休息。”

聞之鷙應了聲，上樓回臥室打開手機才看見時恬發的這條短信。

打回去，時恬很快接通。

隔著距離，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不過時恬半晌沒說話。

安靜中，聞之鷙看到消息明白了時恬的，也沒說話，跟他一起渡過短暫的沉默。

時恬搭著腦袋，給雙支著蜷在一起，抱著膝蓋。耳邊呼吸躁烈，跟聞之鷙討論這些話題沒有用，這哪兒像會哄人的？

不出意料聞之鷙沒說話，不清楚怎麼安他。

半晌，窗戶外街道的鳴笛聲落下后，時恬聽見了他低的聲音，“要不要，見個面？”

“啊？”時恬看了下窗外，“現在深夜了。”

“不想出來？”

聞之鷙只是隨口一問，話里卻仿佛有種特殊的魔力。

時恬呆了幾秒，磕問：“出來，干什麼？”

“帶你玩兒，放松一下。”

時恬跑到窗戶邊看了看，萬籟俱寂，其實以前也半夜跑出去玩兒過。他咽了咽口水：“能吃東西嗎？”

聞之鷙點頭：“也行。”

“等我五分鐘。”在家待著生悶氣沒意思，時恬丟了手機開拉開柜翻服，準備打車出去找他。

剛翻出件厚重的羽絨服，穿上，就聽見了手機揚聲里聞之鷙略低的聲音。

“等我十五分鐘。”

時恬：“？”

“我到樓下接你。”聞之鷙說。

時恬這下愣住了，拎著羽絨服傻了眼，隨后換好服乖乖坐著等他。

剛剝了兩個橘子，手機消息響了。

聞之鷙：【下來。】

時恬出去前專門看了看顧澈的房間，他作息很規律，這個時候應該睡著了。

時恬抓手指，飛快開門出去。

去的店還是時恬之前最喜歡的燒烤大排檔，煙熏火燎的燒烤架，略為暗沉的天花板，空氣中漂浮的燒烤味道卻勾人心弦。

進去，時恬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回頭：“誒呦，恬恬來了？”

“來了來了，我又來了。”

“進去坐，進去坐。”

老板娘招呼完，回頭看見了站店門口的聞之鷙。高高瘦瘦的Alpha穿寬松的拼接外套，厚的，戴了棒球帽不太看得清臉，卻總給人個非常帥氣炫酷又沉的印象。

老板娘驚訝道：“恬恬，又帶男同學來了？”

時恬應了聲：“誒，來了。”

老板娘啥都好，就是不認識人，看了聞之鷙半晌說：“恬恬，上次那個男同學沒跟你一起來啊？”

“……”

時恬了塊西瓜，嚼著腮幫子鼓鼓的，回頭：“啥？”

“就上次你帶來那個，長特別帥，婷婷還念叨了好久……”

時恬噎著。

那他媽不就是聞之鷙嗎？

不過，聞之鷙眼神開始不對勁，意味深長瞥了時恬一眼。

時恬咽下西瓜：“阿姨，我上次帶來吃飯那個男同學，就是他。”

“是他嗎？”阿姨轉向聞之鷙，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記不好，恬恬又有這麼段時間沒來了，嗐。”

“沒事。”聞之鷙簡單道。

老板娘回頭給燒烤翻了個面兒，就聽見旁邊的Alpha用一種平淡的語氣開口。

“記錯了，也正常。”

時恬：“？”

聞之鷙：“反正，我也只是他眾多男同學中的一個而已。”

聞之鷙臉上沒什麼緒，眉眼幾分漠然，很難想象這麼頂的A會說出這麼酸的話。

時恬：“……”

而且他話里的意思相當于，我這麼帥，這麼A，這麼萬里挑一，還不是游進了這小綠茶的魚塘？

“……”

時恬覺他戲真不。

聞之鷙表演完畢，掠低了眼簾看時恬。

時恬抬手做出“我警告你不要給自己加戲”的手勢，似乎想跟他打架，揎拳舞袖的，很有挑釁意味。

聞之鷙角彎了點兒弧度，就差笑了。

行，牛，勾引人不說，還他媽兇的。

那邊阿姨聽了聞之鷙這幾句話，儼然把聞之鷙當了什麼絕世小純A，說：“哎呀，誰年輕時候沒遇到過幾個渣男呢？恬恬現在還小，不能明辨是非，你也可以教教他，怎麼去辨別一個好男人……”

時恬聽這意思，敢，自己渣O了唄？

時恬憋了口氣，沒說話，去樓上等去了。

剛上菜那會兒，老板娘的閨婷婷剛寫完作業出來，有一段時間沒看見時恬了，特別開心跑來。

“哥，你最近忙啊，燒烤都不來吃了。”

時恬頭發：“明年高考了，學業繁重。”

“我媽說你學習特別好，以后你能不能教教我？”婷婷剛說完，偏頭，就看見了從樓梯過來的聞之鷙。

眼睛一亮，低聲：“你倆在一起了嗎？”

“……”

想到剛才的事時恬有點兒沒順過氣，出迷茫的神：“沒有啊。”

“啊？”

聞之鷙走近時，就聽見這小孩用一種很驚悚的語氣說：“你倆沒在一起啊？”

時恬答應后，轉頭，無辜地看聞之鷙：“們好像誤會了什麼。”

“……”

聞之鷙頓了兩秒，沒什麼緒說，“嗯，我在追他。”

婷婷面興。

時恬似乎更茫然了，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你在追我啊？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聞之鷙眼皮跳了一下。

婷婷神變得復雜起來，心說這瓜……刺激。

時恬拉開椅子坐下，繼續演：“我記得你男朋友還好的，你為什麼要干這種事？”

短暫的沉默，似乎某種無形的僵持。

聞之鷙了，垂眸說話：“他很好嗎？”

時恬：“不好嗎？”

“很普通，”聞之鷙聲音散漫，“長得一般，脾氣不好，起床還要哄。”

“……”

時恬噎了一秒鐘，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開口：“他，長得一般？”

聞之鷙低眉，作勢打量他兩秒，語焉玩味：“比你，還差點兒意思。”

時恬：“……”

時恬本來只想回敬他剛才的茶言茶語，沒想到自己反被噎的說不出話，懵了半晌，才說：“你既然有男朋友了，為什麼還來追我？”

聞之鷙無語的間隙，婷婷看了半天，冷不丁冒出句話。

“騙炮？”

“……”

現在的小孩兒是不是什麼都懂？！

時恬轉向，沒想到，耳邊聞之鷙居然附和了的話：“對，騙炮。”

附和完，還若無其事補充：“已經功好幾次了。”

“…………”

這下時恬簡直恥到腳趾骨折，抬手捂住他，著急了：“當著小孩兒的面，什麼都說？”

婷婷表現比他倆淡定，抬了抬手：“這個詞是老師教的，讓我們保護好自己，跟他沒有關系。恬恬哥，你也要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