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

時恬接過了吸管，莫杰幾個皮孩子圍班長旁聊天。

忙著收作業，時恬走近見他們拍大拍桌子，議論什麼。

“那他媽太恐怖了！”

“作為他的子民，我突然覺以后的日子不好過。”

時恬催促莫杰作業，他忙著吹牛：“我直接就這？這是人干的事兒？”

時恬踢了腳桌子：“快點兒，我要了。”

“……”莫杰低頭掏桌肚，邊說：“不是我說，宗主這次公共場合造這麼大影響，居然還屁事沒有？雖然但是，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云蘇直接懟：“你幾歲啊？十八歲了還問公不公平？媽的小學生守則第二條背的啥？必須向宗主效忠——”

莫杰白他一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懂不懂？”

他終于翻出作業，遞給時恬，卻發現他沒接。

時恬走神兒了。

莫杰向他挑眉，科普說：“誒，甜哥，那天全城警報，知道咋回事不，其實是宗主！信息素失控了！”

他說話的語氣和停頓，特別像那種報喪的太監。

“……”

時恬心口了一下：“我不知道。”

“據說人當時在酒店吧，打傷了好幾個服務員，后來警察帶走那過程特別艱辛，有個警察現在還在接心理治療。”

竟然還真是那晚，聞之鷙這個，真不愧是腦……

時恬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談標記了自己的Omega，一時緒高漲到要做全套不說，還直接信息素失控，瘋了似的到攻擊人類。

這可太了。

時恬心不在焉了作業本：“是嗎？”

莫杰只是個普通Beta，咂了咂：“我理解不到，問下甜哥，被信息素日到底是什麼覺？”

“……”

整個班大部分都是Beta，對著大家期待的目，時恬默了默，敲桌子：“作業。”

“……”

莫杰覺得他很沒意思，轉頭跟其他人聊天了。

時恬完作業，從辦公室回來，給桌肚里的手機拿出來。

老羅沒在，耳邊閑言碎語不停。

“有一說一，宗主脾氣這麼差，San值這麼低，我不為南域以后的GDP到擔憂。”“而且，他會不會殘暴不仁，濫殺無辜？”

“啊啊啊啊我覺得好恐怖啊，南域要完蛋了！！”

“……”

時恬了手機，消息跳，來自聞之鷙。

【在干嘛？】

——無聊的開場白。

時恬打字回復。

【準備上早自習了。】

時恬不太想去醫院看他，所以收到聞之鷙的消息，還有點兒心虛。

聞之鷙：【別打字，我想聽你的聲音。】

時恬：【……在教室呀。】

聞之鷙：【讓我聽一句。】

時恬心有點兒，湊近對著手機按下錄音。

“早上好，聞哥。”

對方回復很直接。

聞之鷙：【為什麼不來看我？】

時恬：【(⊙o⊙)呃……】

該怎麼說？說因為你爸的話我聽著不爽產生叛逆心理了不想來？

時恬說不出口，默了默，開始打岔。

【你什麼時候出院？】

聞之鷙：【接測試，看危險程度降到無公害范圍，就能出來了。】

時恬：【哦。】

一時也不知道該聊啥，時恬就看著屏幕等，直到消息再跳。

聞之鷙：【甜甜什麼時候來看我？】

時恬：【可這兩天不放假呀。】

聞之鷙：【那我能不能來找你？】

時恬；【……啊？】

其實時恬現在沒想好該怎麼面對他，但擔心態度太直白會傷害到他，接著補充。

時恬；【不過，你要是可以出院的話，當然隨時可以。】

對面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重新跳。

聞之鷙：【你可以拒絕。】

時恬：【？拒絕什麼？】

聞之鷙：【昨天我考慮了，不是我說提的要求你都必須同意，如果想和我保持距離可以直說，我不會強迫你的意愿。】

時恬怔了怔，看到這句話，不知為何心口猛地跳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Alpha此刻的焦躁。

——他不明白對方是抱著什麼心態說出這句話的。

應慕懷說聞之鷙對他產生了烈依賴。

烈依賴，即超乎尋常的依賴，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每一分，每一秒。

時時刻刻想和他待在一起。

這是部分易期Alpha會罹患的認知障礙。

聞之鷙San值低的基因導致他幾乎為一塊任人涂抹的白紙，任何嚴重的心理障礙都可以在他心留下痕跡。

這些Alpha，沒看到喜歡的人，會焦慮，抑郁，狂躁……

聞之鷙明明應該很想見他，怎麼會主推開？

答案不言自喻，他很尊重自己的意愿。

時恬心里五味雜陳，看著手機，指尖微微發抖。

時恬：【那你，會不會難？】

……

另一邊。

床頭點滴緩緩流管，聞之鷙了袖子上去的手臂。

他指尖作，反復聽時恬那句“早上好，聞哥”。

Omega聲音很，清澈的年音，好像貓爪在他心口撓著。

門外，心理醫生進來。

“您可以做別的事，轉移注意力，不建議一直看手機。”

聞之鷙對他沒有任何反應。

心理醫生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

這是一個試探。但即使這麼靠近的作，聞之鷙此時也沒表現出任何領地被侵犯的尖銳，只是瞥了他一眼，繼續看手機。

“……”

通過這兩天的觀察，心理醫生發現聞之鷙在跟他Omega聯系時態度要溫和很多，又或者是……沒心思去管別人。

心理醫生問：“想聊聊嗎？”

問這話，心理醫生很張。

聞之鷙還是看手機，眼也不抬，像個網癮年。

心理醫生友好地道：“有問題，我可以幫助你。”

說完，他聽到手機響了一聲。

聞之鷙終于有反應了，利落地扯掉手背的針，掀了被子起。

“……”

心理醫生被這作嚇了一跳，后背揪想跑，接著，聽見聞之鷙問：“你可以幫我？那能不能開下病房的門？”

心理醫生：“？”

病房門為特制，只能從外面開，不能從里面開，門口站有專人把守。

目的是止聞之鷙再任跑出去。

聞之鷙收回視線，拿著去了衛生間，一會兒出來，抓起手機：“不幫忙？那你今天別想出去了。”

心理醫生：“……”

*

聞之鷙很快離開了醫院。

到不遠的店里買了黑口罩，聞之鷙給棒球帽往下，打車去了校門口。

離目的地越近，他中的焦慮慢慢平和下來，停車。

他下車，發現校門口加強了警戒，有特警來回巡邏。

聞之鷙買了包煙，沒進去，就在校門外邊兒貓著，點了煙，漫無目的著沉天吐了口薄霧。

時恬第三節 大課間才出來。

年高挑的影從遠跑到他跟前，被校門隔著。

時恬左右看了圈：“你進不來嗎？”

聞之鷙淡淡道：“警戒這麼嚴，應該是防我的，進不來。”

“……”

時恬沉默下來。

他倆隔著鐵門遙遙相，安保看了會兒：“你們哪兒干嘛呢？”

時恬不好意思當著保衛老師的面談說，看表，距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想出去跟聞之鷙待會兒。

他走近：“老師，我能出校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