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掌印？”

剛才照鏡子明明沒有。

聞之鷙說：“有。”

時恬張了張說不出話，知道瞞不過他，但不喜歡把傷自尊的破事擺出來，何況……太多的抱怨也無濟于事。

沉默著，車開了好一會兒，時恬突然覺被他挽著腰抱到了上，臉頓時臊紅，手忙腳要下去，聽到他變低的嗓音。

“還說你小爸不兇？”

“……”

時恬作一頓：“不是他打的。”

聞之鷙耐著子，指骨他的傷口：“那是誰？”

時恬不說話，心臟莫名變得的。

好像在他的關心下，局促了不知所措的小球。

聞之鷙手指作輕，眸底緒稱得上溫存，自言自語的說話。

“是不是我還不夠狠戾？”

時恬：“……啊？”

“還有人敢欺負你，”聲音頓了頓，接著，“不知道你是我的小寶貝兒嗎？”

他嗓音輕，但這話說的非常清晰坦然，不加遮掩。

甚至矜貴，又自大。

莫名的，時恬心卻慌的不行。

被打時都沒涌上來的酸楚，莫名有點兒鼻子發酸，用力的吸了吸。

聞之鷙說：“看來我以后也要狠點兒了。”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恬坐回位子拿旁的試卷翻開，心想確實是夏侯侯這干的出來的事，不忘督促他學習。

覺到手在自己頭上了。

“一會兒給你買好吃的。”

時恬：“……”

稚的哄人。

低著頭，卻讓緒全聚在眼底，暖意連耳朵都烘的燒起來。

*

到聞之鷙家先吃的飯，吃完，時恬撐著昏脹的腦袋坐了會兒，才想起問：“你頭還痛嗎？”

聞之鷙坐旁邊看他吃飯，說：“不痛。”

時恬不解：“那為什麼我過來？”

“借口，就想見你。”

一整天手機打不通，到班上問說是人不舒服家長請假了，聞之鷙本來準備去時家找他，但這屬于宗主下榻，有點兒興師眾，所以干脆找他出來。

人不舒服。一看，人是不舒服。

臉上有傷不說，還的很，半盆米飯都刨了。

時恬眼睛：“我要去寫作業。”

“行。”

到房間，時恬坐書桌旁趴著，聞之鷙坐旁邊半搭著胳膊，指尖點了點手機屏，給顧焱發消息。

【聞：你上次說他在時家過得不好？】

顧焱還在打游戲呢，連忙下線回復。

【三火：怎麼了？】

【聞：時恬被打了，臉上有傷。】

【三火：？？？我？？這麼大人了還挨打？他家姓時的是真不做人。】

【聞：我在想是誰的手。】

半晌，顧焱回復了。

【三火：應該不是宋士，最近剛跟我媽去國外，要麼時燧，要麼他哥哥妹妹合起伙來欺負他吧。】

【聞：？】

這些事顧焱不太清楚，偶爾聽父輩酒后慨過。

【三火：我跟你說吧時家就沒幾個好東西，打孩子時時燧搞花樣買通醫院出假單，然后把他鎖屋里誰都找不到，等再反應過來孩子都大了。】

聞之鷙看到這兒，只覺得一地。

【三火：反正我一直覺得我叔有，他犯賤嗎勾引這傻？時燧這浪子，高中霸凌同學，大學嗑藥玩派對，跟宋士都是酒后失德，他們老一輩心里門兒清。我爸說的。】

聞之鷙眼皮了，繼續打字。

【聞：有？】

【三火：當時案子拖的太長，我家老爺子準備弄時燧時發現我叔孩子都生下來了，以為他就是自愿，氣得沒再手。但后來明白了你也懂的吧，臉皮薄，干脆就這麼錯下去了。】

聞之鷙盯著這幾行字，點了煙。

【三火：不過這都是我的猜測，畢竟法院又沒這麼判[嘔吐.jpg】

聞之鷙回消息。

【聞：知道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另一邊，時恬寫完作業回頭，聞之鷙剛好收起了手機。

現在時間還早，但回學校又太晚，時恬想了想說：“打游戲嗎？”

聞之鷙看了他看：“心還不錯？”

就是心不好時恬才想打游戲，放松放松。聞之鷙沒多問：“行。”

到書房開了電腦，時恬躍躍試：“我今天要復仇渣。”

游戲鋼鐵加魯魯還是那團廢鐵，菜還是菜。

聞之鷙莫名笑了下：“好。”

時恬完全沒有更換形象的意思，他對自己的鋼鐵之軀很滿意。

前兩天挨了打，時恬總結經驗，可能是形不夠矯健，作不夠敏捷。

以后年了，胳膊沒這麼細了，骨頭沒這麼了，就能跟他打一架。

實在不行，他一波也好。

反正要報仇。

時恬打算先在游戲里練手，隨便找個人比劃比劃。

路邊有個小靈，看起來比較弱小，時恬向他發起了挑戰，沒想到技能被彈回，自己一跤摔得特別痛。

時恬：“？？”

剛才的小靈站起，原來是個角發亮的龐然大。

“……”

時恬收拾了滿地的破銅爛鐵，拔就跑，背后窮追不舍的怪突然一聲慘，不再追逐。

聞之鷙的全息影像落到旁，高挑的人形，沒那麼花里胡哨，袖口挽著一把淬了寒芒的匕首，漫不經心走過來。

時恬跟他訴苦，說：“我沒打過。”

聞之鷙安：“那換一個。”

為了防止無所謂的爭端，游戲戰斗值彼此看不見，除非上了排名榜，所以打人就是開盲盒完全看運氣。

時恬又看中一個型比較纖細的，沒想到幾招下來傷的還是自己。

嘆了口氣，時恬有點兒失落。

游戲戰斗值一方面看氪金高低，另一方面看素質。隨便找個路人都打不過，時恬發現自己真弱的。

平均水準之下的弱O。

弱O何時才能站起來！

“……”

時恬發現自己站不起來。

扶著機甲慢吞吞走到懸崖邊，坐下，開始搭著沉甸甸的鐵頭嘆氣。

聞之鷙停在背后：“怎麼了？”

時恬說：“我想變強。”

鋼鐵機甲聲線被他調了猛男音，沙啞低沉，聽到這話再看看他剛猛的型，畫面說不出的熱。

聞之鷙掠了下眼皮，明知這話欠還是說：“那應該不可能了。”

時恬噎著：“為什麼我這麼菜？”

界面跑過幾個玩家，“荊棘”他們都認識，但這個“鋼鐵加魯魯”很陌生，紛紛投來好奇的目。

覺像是大佬在安失意的猛男。

接著，玩家就聽見全服第一的大佬淡淡開口：“你菜，我不菜啊。”

“…………”

大哥，沒有這麼安人的！

時恬都驚訝了，小聲說：“你這個人不要臉的嗎？”

“……”

聞之鷙意識到他似乎有誤會，解釋了一下：“我是指我不菜，你想做的，我都能幫你實現。”

頓了頓，接著說：“我可以當你的武。”

他聲音接近原聲，從游戲揚聲里出來，有種磨砂的沙啞。

直直抵耳。

時恬脊椎微微發涼。

據說在戰爭時期，聞家作為軍事領袖，和他最親無間的就是武、兵戈與殺伐。

所以武這個詞，在他們眼里蘊含著，也是生命的化。

現在，這句話，可能是簡單的流。

也可能是不渝的承諾。

時恬眨眨眼睛，聞之鷙已經從游戲界面把小匕首換了一把鑲嵌著冰寒流紋的神武，聲音有幾分嫻和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