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時恬有點兒懂了，據說人類總是缺什麼求什麼，比如了會產生喝水的，胃空了會有。

那聞之鷙，應該是信息素中某種化學質超標或缺，需要聞到時恬的味道進行稀釋或者中和。

比如，抑郁癥人群腦分泌主要缺胺類質，例如多胺，5-羥胺等。如果及早治療，采用藥適當補充分，可以起到緩解作用。

所以……時恬明白了。

聞之鷙一直熱烈求自己，因為——自己是他的藥。

生理的趨勢，人往往會做出并非本意的行為，甚至被裹挾，罷不能。

時恬靜了靜，放下筷子，第一次這麼系統直觀意識到了聞之鷙的。

頓了頓，問：“你的病有藥治療嗎？”

聞之鷙椅子里換了個坐姿，指骨抓著搭上的外套，似乎不怎麼有神。

懶懶地：“在找。”

聞之鷙作為南域的宗主，健康事宜有專門打理，說不定每年要斥巨資研發藥。

突然，時恬有個大膽的想法：“不如你把我送到實驗室分析信息素分，然后制造香水之類的，以后家中常備，心不好了就噴一噴。”

“…………”

聯想這畫面，聞之鷙難得有點兒說不出話，了干燥的，好像沒聽清的問。

“嗯？”

時恬重復了一遍。

說完就睜著潤的眼睛看他，淺的眸沉淀著琥珀的影，看人特別通。

就一副真心實意的樣子。

分不清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聞之鷙嘆了聲氣：“你的提議很好。”

時恬高興了：“是吧！”

聞之鷙說：“從或腺分泌中析出化學分，再人工配置，構思很理想。”

聲音頓住，后面的話聞之鷙沒說。

這麼多年，應慕懷一直在找這個可能的人。

等待著分析他/的信息素分，應慕懷有一支專門的研究團隊，分門別類，可以瞬間把Omega吸干尸。

如果第一次實驗失敗，不著急，慢慢來，將Omega豢養在籠子里，就像提取熊的膽一樣，但凡需要就取他的。

或者……安排聞之鷙跟Omega強制結合。

為了治好他的病，應慕懷這些年的心理和理準備，都十分齊全。

……

夜風中的寒意加深，時恬起給窗戶掩上一角，回來時聞之鷙仍然沉默。

他點了煙，五在煙霧中明明滅滅，時恬頓時猜到可能這個提議不太合適，沒再追問下去。

時恬夾了塊牛塞里，突然想起件事，“噗”一聲狂笑。

聞之鷙抬起眼皮：“嗯？”

時恬扯紙巾拭角，還慌張的，但角止不住上揚，再打量聞之鷙，眼神特別損。

“……”

聞之鷙給煙叼邊，抬手威脅的要擰他的頸皮。

時恬往后躲了躲，虔誠地問：“聞哥，我剛才考慮，如果你的病沒治好，是不是真的不能干徹底標記這種事？”

徹底標記，意味著咬破腺并在Omega結——說話的方式簡單點，就是做。

這問題聞之鷙沒法兒回答。

他沒試過。

所以，短暫的沉默讓時恬更懂了，笑的快打滾兒：“哎喲哈哈哈哈，真的很激烈啊這種事哈哈哈……”

小Omega真的開心過頭了，導致東倒西歪，一會兒著窗戶，回頭悄悄地看他。

“……”

聞之鷙磨了磨槽牙，沒懂他喝個旺仔怎麼也能飄這樣。

開口，聲音有點低：“醉？”

時恬立刻否認：“我沒醉！”

接著，角微微上揚，被橙黃的燈漫照，笑的像朵正爛漫的小花：“但真的好笑的。”

男人之間，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取笑技巧。

時恬這些話里的涵，說白了就是，你不行。

還是一字一頓字正腔圓那種，你聞之鷙——不行。

“……”

聞之鷙真氣笑了。

點頭，表示同意：“對，我不行。”

接著，還沒等時恬笑出那兩句，意味深長的說：“不過，萬一對象是你，我就行了呢？”

時恬了笑出的眼淚：“……”

聞之鷙眸加深，眉眼似乎抹了層淡淡的影，但聲音還是漫不經心：“我上次，不夠嗎？”

時恬：“！！！”

要不要臉！要不要！要不要臉！

時恬臉熱的快摳腳趾了，慌慌張張無所遁形。聞之鷙角的懶散更加肆，語氣還很平靜，老夫老妻似的：“我上次，不夠久嗎？”

樓底傳來走的聲音。

時恬刷的起，越過桌子直接捂住了他的臉。

年的手不算大，骨節勻稱，還的，就這麼捂著很，整張臉燒的仿佛能洇出熱紅。

老板娘沒上來。

時恬慢慢松開了手，想坐回原來的位置，突然被拉著手臂坐到了他長上。

指骨很快被更熱的大手覆蓋住，輕輕攥著，聞之鷙的聲音吹在耳側，像滾過的一團火。

“要不要試試？”

時恬脊椎僵：“聞哥。”

“嗯。”

“我錯了。”

“你沒錯。”聞之鷙接著說，“我很高興，你對那晚的事還有反應。”

時恬：“……”

說實話，他偶爾覺聞之鷙十分風，真他媽不是開玩笑。

像是那種doi時會一直問你爽不爽，舒服嗎，那種玩兒的很野的Alpha。

時恬吸了口氣，鎮定的手腳并用開溜：“聞哥，剛才是我不懂事，我不該編排你。”

聞之鷙：“知道自己不懂事了？”

時恬點頭：“知道了。”

聞之鷙：“下次還敢？”

時恬莫名笑了，但依然虔誠的張大眼睛，像著頸部的小兔子：“不敢不敢。”

聞之鷙盯著他，沒忍住，笑了一聲。

笑完，就看見時恬轉過腦袋，略驚訝的目。

好像看見他笑，是一件比較奢侈的事。

不過，慢慢的，時恬角的笑意擴大，沒跟以前似的謹小慎微，而是一屁躺回椅子里，抱著旺仔牛使勁兒吸了幾口。

天黯淡，星河日月，窗被一陣風吹開，整個城市的燈火搖曳閃耀。

聞之鷙莫名覺得，這一刻還好。

*

吃完燒烤已經是深夜，準備回家。

這兒離時恬家不遠，可能走十幾分鐘，他正好吃的有點兒撐，準備就這麼走走消食。

經過了博館，時間太晚已經閉館了，旁邊立著宣傳圖冊。

隔了段距離，聞之鷙看到“3000年Alpha與Omega婚姻契約起源”一行字，停住腳步。

時恬察覺靜，回頭：“怎麼了？”

聞之鷙說：“明天，來看看嗎？”

時恬看了他片刻，似乎不太相信：“你居然有這樣的雅興。”

“……”

聞之鷙抿了抿，散漫道：“不能整天想著你，找點兒事做。”

時恬立刻懂了，笑笑：“聞哥對8起，我又在編排你。”

“……”

流暢的道歉速度，聞之鷙嘆了口氣。

越來越皮了，這小甜甜。

時恬跑近看了看宣傳圖，反正明天也是放假，點頭：“好，一起看。上午還是下午？”

聞之鷙：“看你。”

時恬計算了下，說：“那下午吧，上午我要睡懶覺。平時在學校都早起，好不容易有機會多睡會兒。”

聞之鷙沒意見：“下午幾點？我來接你。”

時恬轉過。

讓他接都習慣了，其實沒啥好說的，仔細思考后說：“三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