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太好了！誠兒方才還在擔心呢！”

“小殿下知道何謂儲君麼？”

小毓誠撥弄著眼前的流珠冕旒，歪坐在韓墨初懷中乖乖點頭：“亞父同誠兒講過儲君一詞的出，只是誠兒還不知道做了儲君后，要做什麼。”

“小殿下還小，父皇和亞父會一點一點的教小殿下怎樣做一個儲君，將來怎樣做個君王。”韓墨初抱著著禮服的小家伙兒，了小人兒胖乎乎的臉蛋：“小殿下，想同父皇一樣，做個好皇帝麼？”

小團子鼓著小臉搖了搖頭，小胳膊環住了韓墨初的脖頸，用兒特有的聲線低聲道：“不要，誠兒不要做皇帝。父皇死了我才能做皇帝，我不要父皇死，我要父皇和亞父永遠陪著我，永永遠遠的陪著我。”

孩是單純的，希父母親長能夠永遠陪伴自己這樣的愿似乎是每個被親包圍著長大的孩子都會有的。

毓誠沒有親父母，他們也從未想過要取代毓誠的親父母，可毓誠卻實實在在的將他們視為親父母一般。

由此可見，他和顧修這對父親做得很是功。

至護住了這個孩子，在這般敏的年紀沒有被紛紛流言所累。

***

儀仗啟程前的半個時辰，一切準備妥當，各宗親，朝臣的儀仗自皇城門前一行擺出十幾里遠。

為首的王駕乃是一輛一百零八乘的巨型馬車，高約九丈，通玄金彩繪，九龍高飛，宛如一幢移的小宮殿。

韓墨初以太子亞父，天子之師的份順理章的同君王及太子一同上了王駕。

滿朝上下千百雙眼睛盯著，誰也沒有發現當朝首輔韓太傅，坐的本該是中宮皇后的位置。

天子登車前夕。

擔任今日前衛長的熊虎抱著他的九環大刀，一路分開眾人沖到了王駕之前，攔住了太傅韓墨初登車的腳步：“韓…韓太傅…有…有刺客。”

熊虎笨，幾個字說得磕磕絆絆。

韓墨初按住了熊虎，示意他跟著自己一同登上王駕。

王駕之僅有父子三人在場，并無耳目，熊虎將長刀一橫，盡可能的將語言組織得簡順暢：“陛下，祭臺有人，放了火藥，兩倍。”

在熊虎斷斷續續的講述中，韓墨初勾勒出了事件的全貌。

簡而言之便是今日的祭天典儀上混了端王派遣的細作，他們伺機而，試圖在祭天大典上炸死或是炸傷君王，再將一切罪責推給權臣韓墨初，端王自嶺南領兵京，以清君側之名誅殺權臣，扶持子登基，再以皇叔之名攝政監國。

至于端王手下親兵的來源及人數，細作也不得而知。

刺客還招認，他們是端敬親王去歲離京前便安排下的，傳信靠得是飛鷹與飛鴿，每隔數日便會有信傳來。

熊虎雖說憨傻，可邊的幾個部將倒都是頭腦靈的。

他們一聽此事涉及皇親，立刻警覺起來，安住了要一掌把細作拍死的熊虎，讓他去與君王傳信，討個口風。

“陛下，韓太傅，事如何置啊？”牢記使命的熊虎終于問到了點子上。

“你馬上去找云玨將軍，讓他撤換了祭壇上所有的守軍，然后再讓他安排兩名親信，往火監調十枚火彈，任何人都不許問緣由，只把東西和人馬備齊就是了。”韓墨初正聲吩咐道：“儀仗會準時啟行，我要的一切務必要在日出之前準備妥當。”

“是！韓太傅！”熊虎雖笨，但韓墨初的吩咐他永遠只需一次便能記得清清楚楚。

熊虎走后，顧修與韓墨初對視一眼，了邊懵懵懂懂的小團子，讓他伏在自己膝頭暫時安歇：“誠兒，你聽父皇告訴你，一會兒在圜丘臺上，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要怕，父皇和亞父會保護你的。”

小團子若有所思的從君父的膝頭爬了起來，一邊拉著君王的袖，一邊拉著韓墨初的袖，兩邊看看二人：“有父皇和亞父在，誠兒什麼都不怕。”

***

圜丘祭壇位于京城南郊，地至至乾之地。

乃是前朝君王祭天的古跡，高約三丈。后經大周王朝數代修繕，由先前的四方階改為了十二方階，頂設九爐金鼎，全然與《周禮》所載的祭天之所別無二致。

日出之時，齋鐘長鳴。

經臨壇行禮、贊引迎神、骍犢升燔等一系列繁瑣的流程后。

君王登高站定捧爵奠酒，初獻，亞獻，終獻完畢，司禮高呼一聲：“撤饌歸璧！”

君王放下酒爵，正向后退去，用于敬香的銅制香爐有些異，接著磷炸閃，轟然一聲，銅鼎瞬間碎裂，君王躲閃不及，正巧被炸燃的火激倒。

距離最近的韓墨初并幾位親王一路沖到了高臺之上的濃霧里，臺下的宗親臣子紛紛作一團。

“陛下傷了！快！快傳太醫！”濃重的煙霧中，傳出了韓墨初焦急的怒吼。

當日，參加典儀的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當朝天子渾是，不省人事的從圜丘高臺上被人抬了下去。

鸞駕即刻啟程回宮，隨后宮門閉，君王的傷勢一直不發宣。

所有的軍務朝政一切皆由太傅韓墨初暫代，除了晴昭公主及寧王顧攸，任何宗親臣子一律不得宮探。

一時間前朝眾說紛紜，甚至有人直言，君王已然駕崩，只是為免主國疑，才一直這般不發喪。

韓墨初當場彈了幾個言辭激烈的老臣，不想朝中的議卻沸騰得更加厲害了。

***

正值夜深人靜。

送走了眼圈紅腫的太妃金氏后。

頭上纏著繃帶，昏迷不醒的君王顧修終于悠悠轉醒，睜開雙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出枕邊人束發的玉簪：“子冉，發什麼愣啊？”

“陛下都這會兒了還有心思胡鬧？”韓墨初出了一方枕扶著人靠坐起來：“臣在前朝給陛下沖鋒陷陣，陛下倒是日日睡得安逸。”

“朕每日睡得頭昏腦脹，手腳生疼，若是能換朕倒是很樂意同子冉換一換的。”顧修捶了捶酸痛的肩膀：“明日，子冉同蘇先生說說，走過場用的傷藥也太苦了。”

“陛下這不是為了全端王之心麼？若是臣躺在這里，端王不會手謀逆，更不會領兵進京。”韓墨初倒了杯茶水遞給顧修：“好在這會兒傳信的飛鴿已經送出去了。陛下也沒幾天好裝睡的日子了。那藥雖苦，但是能強健，很合陛下現在不能進食的形。”

*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刪刪改改還是不盡如人意，還推遲了這麼久才發出，真心非常對不起各位天使小可了！謝在2021-08-11 22:05:18~2021-08-14 00:01: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正在燉蛇羹的兔子 4瓶；花田早春奈、demon 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平

三月的汴京, 草長鶯飛。

位于北嶺郊外的王府花園，一個著彩小戲子拎著一面銅鑼，敲敲打打的唱著兒歌, 每唱一句手里都能變出一件樣式新奇的小玩, 或者是一塊兒讓人垂涎的粽子糖。

五六個滿貴氣的小娃娃都爭先恐后的顛著小腳去夠小戲子手里變出來的玩意兒, 有的得了一樣還不算，要把兩只小手都拿滿了才肯罷休。

自從祭天當日君王重傷被抬下圜丘后, 為防宮中異變, 宗親議，太妃金氏帶著小太子毓誠和自己的三個孫兒，連同晴昭公主的兩個兒子一同搬到了這里。

小戲子是金氏特地找來哄孩子高興的，除此之外還找了兩個會泥人面人的老師傅也住在了府上，

這些孩子們中年紀最大的寧王世子還不滿七歲，公主所生的次子卓尋才剛剛離了襁褓，開始蹣跚學步。年的孩子們哪里知道宮中出了什麼大事，都只當是春日郊游。能守著金氏這個最最疼孩子的祖母, 當真是再快活也沒有了。

其他的孩子都在爭搶小戲子手中的玩，唯有小太子顧毓誠自打午睡醒來后便坐在院里的小池塘邊一不的盯著池水中活蹦跳的小金魚，原本天真爛漫的大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