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三叔？我只有六皇叔。”小毓誠偏了偏頭躲開了陌生人的：“你也是我父皇的兄弟麼？”

“是，也不是。”顧看著疏離的小團子嘆了口氣：“我可憐的孩子，自沒有親父母，三叔心疼你啊。”

“你說你是我三叔就是啊！我可從來都沒見過你！”小毓誠叉著腰兩個腮幫氣了球狀：“誰跟你說我很可憐了！我沒有親父母又怎麼了，我有父皇有亞父，他們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傻孩子，他們待你好，那是因為他們心虛啊。”顧抬手猛地握住了小毓誠的肩膀：“你的父皇害死了你的生父，他把他死了，你的父皇死了他自己的親哥哥。”

小毓誠雙肩被人擒住，倔犟的小脾氣瞬間發，直接鉗住了顧的手腕惡狠狠的咬了上去，趁著顧吃痛的當口一把將人推開：“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一見我就開始搬弄是非？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我也不信你說的話！”

“喂！你是誰啊！干嘛欺負我弟弟！”寧逸親王世子顧毓恒遠遠的見了弟弟吃虧，立馬急紅了小臉，把懷中那只與寧王顧攸的犬雪花酪一模一樣的卷獅子狗往地上一撒，朝著弟弟毓誠的方向拼命奔跑：“雪花冰！咬他！快咬他！”

被撒開的小狗得了命令，一個箭步沖到顧的車下面開始狂吠，無奈型太小，連顧的鞋面也沒咬穿。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是你們的叔父，誰教你你們的規矩！”顧搖著車連連后退，沒有知覺的雙讓他連端正的坐姿都很難維持。

“他們的規矩都是本王教的，都是些無法無天，不知上下的混不吝。”寧逸親王顧攸也自不遠款步走來將兩個孩子一條小狗攔在后，雙手撐著顧車兩側的扶手，居高臨下道：“端王殿下多擔待些吧。”

“寧王，你想干什麼？”顧無法站起，只能盡可能的直腰背。

“恒兒，帶你弟弟去找你母妃。”顧攸回過，嬉皮笑臉的對兩個孩子做了個鬼臉，見兩個孩子牽著手往遠去了，又回過頭來按住了顧的肩頭：“本王想做什麼？本王還想問你想做什麼呢！”

“本王一個廢人，能做什麼？”端王戲謔的勾起角：“倒是寧王殿下你，這些年可當真被顧修那個狼崽子養了一條好狗，都學會咬人了。”

顧攸丹田怒氣一運，想起今日是大宴，顧若是鼻青臉腫的出席必然會引起轟，只得一拳搗在了顧車的椅背上：“老三，本王警告你，陛下讓你活著已經是他仁至義盡了，你若是真想自己找死，本王不介意親自送你！”

“殺了本王？好啊，由你親手殺了本王。你猜那些宗親們會怎麼想？還有，顧修他會怎麼置你這個好哥哥？”顧臉上笑意更深：“殺了你給本王償命？還是削爵圈？你猜他置你的時候會不會心疼？會不會陷兩難絕境？能用本王一條命，換這樣的局面，本王樂意得很吶。”

“顧老三！”顧攸稍微抑的怒火又被功挑起，他恨不能這會兒就把這個礙眼的家伙親手掐死。

顧的話又說得沒錯，他與顧修無論誰手殺他，工筆史書朝野上下都不得一番震。

“寧王殿下，本王作為兄長想再勸你一句話。”顧似乎看出了顧攸眼神中的搖，趁機悠悠念道：“皇家骨，一向分淺薄。今日你是他的好兄長，來日你便了羊。你的母族富可敵國，金銀無數，他若想要時，你的那些親族還活得麼？”

“三哥啊三哥。”顧攸忽然察覺了什麼，手不輕不重的拍著人臉：“難怪你會輸得這麼慘，你當真是連我七弟的腳趾甲也不如，你以為人人都與你一樣麼？我七弟是蓋世無雙的大英雄，他的心里從來沒有自己。若是他有治國所需，本不必他開口，我母妃也會拼著全族上下食糠咽谷，散盡家財全于他！你若有命活到那一日，就盡管看看我母妃全族會不會因此眨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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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父子

這一年的冬至家宴, 凡是得上名字的顧氏宗親都到場了。

雖為家宴，然盛況空前。

席間，寧逸親王顧攸的席位挨著端敬親王顧。

顧攸向來都是無城府, 從不遮掩緒之人。這一場家宴下來, 他始終對他那個病歪歪的三哥鼻子不是鼻子, 臉不是臉的。

顧與他說話，他充耳不聞。

顧與他敬酒, 他也權當看不見。

哪怕邊的寧王妃都快把他的袖子扯下來了, 他依舊無于衷。

家宴過后，各家宗王謝恩回府。

寧王顧攸尋了個由頭先行送走了母妃及妻子，拉著君王顧修講起了傍晚之時的那樁公案。

“老三那家伙簡直是不可理喻，竟敢拉著毓誠胡言語。他明知那孩子越長越大，正是心思敏之時。他這不是擺明了想…”顧攸生起氣來總會無意識的嘟，怎麼看都與年時別無二致：“反正我警告過他了，他若是再敢胡來，我當真找人把他教訓一頓！”

“六哥。”顧修言又止。

他太了解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兄長了, 他登基之初顧攸挨著個兒的給那群諫院的老言送棺材的事兒他還記憶猶新。

可是此次事關顧，連他也只能點到為止。

“七弟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若是了他會讓你為難的。”顧攸正了正腰間鑲了金彩的革帶，嘆口氣道：“今晚你和韓太傅好生問問毓誠吧，莫讓這孩子與你生了嫌隙。”

寧王走后，偌大的宮廷靜了下來。

君臣二人遠遠的舍了儀仗，相攜回至了素日起居的暖閣之。

暖閣中的小飯廳里, 圓桌上擺著三碗湯清潤的湯小餛飩，外加一盤炸得脆咸焦黃的荷包蛋, 小皇子毓誠早已乖乖巧巧的坐在桌邊等著他們兩個了。

因為, 宮宴通常是吃不飽的。

那些用來充門面的豪華菜肴大多也都只是樣子好看, 真正能填飽肚子的還是得靠吳姑姑這份樸實無華，但是心意十足的手藝。

“父皇！亞父！”小毓誠吞著口水一頭撲到了兩個人雙中間：“誠兒等得都了！”

顧修一彎腰將毓誠抱到了自己的臂彎：“誠兒等很久了麼？”

“是啊！”小毓誠環著顧修的脖子，兩條攀在顧修的腰上：“吳姑姑都來問我兩趟要不要自己先吃了！”

小毓誠過了年便滿六歲了，個子也已經長到了顧修的腰間。顧修每次抱他的時候，總會暗暗的用臂彎顛顛份量，他常常在想什麼時候等到這個小團子長到比他的長！槍重的時候，他也就不用再抱著他了。

“下次誠兒了就自己先吃。”顧修將小團子的放在了他與韓墨初中間，又將盛餛飩的小碗推到了孩子面前：“著肚子空等對腸胃無益。”

“我不要！誠兒就要同父皇和亞父一起用膳。”小毓誠一手把著小碗，一手提著筷著分別給兩個爹爹面前的碟子里夾了一顆荷包蛋：“唔…父皇亞父請用膳。”

“小殿下果然長大了，都懂得孝悌之禮了。”韓墨初抬手著小孩子細的發：“看來是讀書用心了。”

“嘿嘿嘿，亞父得誠兒好啊。”毓誠著脖子笑得像個起了皺的小包子，小子一歪直接靠在了韓墨初懷里：“湯好燙，亞父給我吹吹。”

“小殿下怎麼越大越會撒了？”韓墨初拉過小孩子手邊的碗，舀起一顆餛飩放在離不遠的地方慢慢吹涼：“當真同你父皇一個樣。”

一旁剛喝了兩口餛飩湯的顧修眉頭揪了起來，撂了勺子斂聲鄭重道：“子冉，你教子之時能不能不總是拿朕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