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這樣，在面對自己也不想面對的事時，總想著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第二天一早。

何昔樂吃過早餐，趕往學校。

他一到班級，就拎著鴨鴨，把后者放在上，一邊對方順的羽，一邊問：“我記得你上次說過，整個皇室都有章魚基因，只有陛下沒有？”

鴨鴨地抖了抖自己的羽：“是啊。”

——大家都不愿談及當時的王后或許出軌，連國王陛下都在強這個說法，所以海欣娜眾人干脆認定陛下是個怪胎。

何昔樂若有所思：“那陛下的第二特征和原型是什麼？”

“第二特征？就，就他臉上的那些黑紋路啊，緒一激或者什麼，就會翻出鱗片，看起來好恐怖的！至于原型……”

鴨鴨說著，豆豆眼飄忽起來，看何昔樂，“你問這個干什麼？”

何昔樂：“好奇。”

“啊？陛下連你也沒有告訴？”另外一邊冒出一顆貓腦袋。

何昔樂挑眉。

也？

“我們也不知道呢。”

“是啊，這個問題其實在海欣娜一直是一個謎。陛下從不在外人面前展自己的原型，更沒有提起過，畢竟事涉及到皇室，大家也沒有那麼變態，一直追著他問。”

大家七八舌猜測起來。

“應該是蛇吧？”

“或者是龍？那個鱗片看起來很像……”

“也有可能是及怪，也有鱗片。”

眾人開始朝著何昔樂沒見過的猜。

何昔樂則安安穩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想到什麼，抿了下，長長的眼睫垂下來一些，將漂亮的瞳孔遮擋住，半晌沒說話。

過了會，開始上課，才阻止了這群小朋友天馬行空的形象力。

*

第156章 你也喊他‘大章魚’？他沒有名字嗎？

海欣娜人只會有一種第二特征。

無一例外。

何昔樂心中一直存疑的很多事, 都在一個大膽的猜想中，將一切串聯在一起。他抓到了真相的尾，只需要最后一步驗證, 即可確定心中所想。

下課后, 何昔樂打開終端，再次翻看和大章魚之間的對話以及消息發送時間。

終于挨到放學。

何昔樂與眾老師告別，快步來到校門口，一眼就看到陛下。

此時陛下正垂眸思索著什麼, 似乎并未看到何昔樂。

何昔樂干脆繞后，直接撲騰到對方上。

——全海欣娜，也就只有人類敢這麼做了。

陛下雙手向后, 托住何昔樂的大, 以防止何昔樂從自己的上掉下去, 而何昔樂則雙手攬著聞寄與的脖頸, 鼻息間滿是陛下上的清香。

兩人姿態瞧著親無間, 讓來接孩子時看到這一幕的眾人, 都忍不住出發自心的微笑——這麼看來, 何昔樂閣下和陛下的, 是真的很不錯呢。

趁陛下背著何昔樂往懸浮車走的空檔，何昔樂側過頭問：“怎麼了？看你好像有心事。”

聞寄與含糊道：“是有一點。”

何昔樂晃了晃, 猜測陛下應該比他還糾結。

他眼眸一彎，沒搭腔, 更沒有提及任何有關大章魚的事。

這導致陛下直接憋住。

直到晚上。

何昔樂大半夜被定好的鬧鐘震醒, 他按下終端, 迷迷糊糊間, 抬頭看了看, 發現他正在陛下懷里躺著, 旁并沒有大章魚的手。

今天不來了？

何昔樂打了個呵欠。

他在床上翻了個，想著醒了也是醒了，干脆去上個廁所，不過剛有所作，就聽旁邊的陛下含糊的嘟囔一句，手臂也出一點，像是在索何昔樂的位置，何昔樂頭也不回說：“我去廁所。”也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聽見。

等何昔樂從盥洗室出來，床上已然多出一條手。

何昔樂：“……”

手：“……”

一人一手大眼瞪小眼，何昔樂挑眉：“你來了？”

手立刻點了點尖尖，同時拍了拍床鋪，示意何昔樂趕過來睡覺。

何昔樂走過去。

不過，他并未走到自己的位置，而是直接來到陛下這里，趁手都還沒反應過來，飛速一把將面前的被子掀開——

只見被子下，陛下的雙竟更改形態，從人類的模樣，變了手……

足足八條手全都在被子里，看起來十分委屈，他們從何昔樂原本躺著的位置的視野盲區，延至床鋪下的地道中。

何昔樂蹲下，趴在地上往下看，只見里面的手們你推我我推你，一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時刻都準備打一架的模樣。

此刻被子被掀開，手們到一陣涼意，再看上方出現一顆腦袋，都是一愣，齊刷刷往上看。

就連在床上等著跟何昔樂一起睡的手，也整個驚住，飛速從床上下來，手尖尖上上下下，來回看何昔樂，以此來表達自己的驚疑不定。

好家伙。

何昔樂瞪圓了眼睛，直呼好家伙。

他猜的是對的！

昨天的他本沒必要繞那麼一大圈，只需要像今天這樣，直接掀開陛下的被子就可以了！而睡在他旁的陛下顯然也是一名人才，為了保住自己的馬甲，竟迂回地讓手繞城堡一圈，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何昔樂一時間哭笑不得。

他想了想，輕聲對手說：“不要告訴他？”

手們立刻點頭。

——大章魚況特殊，每一手中，其實都有一個副腦，相當于一個獨立人格。

他們早先就被主腦，也就是陛下叮囑過，不能被何昔樂發現端倪，現在出了問題，怕主腦怪罪，當然不得將一切瞞。

這一點，他們倒是和主腦的格再度吻合。

何昔樂又將被子給陛下蓋上了。

真相大白，一樁心事終于了了。

何昔樂躺在床上，緩緩吐出一口氣，他轉頭看向依然睡得很的陛下，笑了笑，毫無芥地手抱住手，舒舒服服睡著了。

何昔樂并不打算醒聞寄與。

他能從之前發生的事中，知道這一切對陛下來說是一道傷疤。

——海欣娜人的第二特征，一定與自己的本相關，比如一個人有兔子耳朵，那他的本一定是兔子，可陛下卻截然不同。

他臉上的黑紋路，可以翻出細小的鱗片，這與他的本“大章魚”沒有任何關聯。

就像海欣娜人喊了那麼多年的“怪胎”一樣，陛下真的和海欣娜其他人不同。

而這一切，或許還牽扯到其他更深的容。

何昔樂之前還思索過，為什麼整個宮殿的人，明明都知道陛下的第二特征是臉上的黑紋路，但陛下依然每天都在遮擋。

現在他更加確定了。

是因為自卑。

善良的孩子會因為自己的第二特征長得不好看，而認為自己不值得被，海欣娜的王足夠堅強，卻并不代表他心深從不會這麼想。

這大概也是他始終沒對何昔樂說出真相，以及最近搖擺不定的重要原因吧。

何昔樂親了親懷里的手：“事出有因，我姑且原諒你吧。”

&

第二天一早。

何昔樂醒來后，手已經不見了。

他在床上一個翻滾，進正在看書的陛下懷里：“早。”

“早。”陛下啞聲回。

他多看何昔樂兩眼。

何昔樂：“怎麼了？”

“沒。”聞寄與搖頭。

事實上，尊貴的陛下現在心里糟糟的。

他還以為，何昔樂前天晚上沒有得到答案，會繼續糾結大章魚的份，但聽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說，昨晚何昔樂睡得十分安穩，并未起床查探。

難道人類已經放棄了嗎？

他有些心不在焉。

這一整天的時間，聞寄與都在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