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不諧可是個大問題，若是葉云亭當真不滿意，日后他再努力些便是。絕不能怕礙著面，就這麼稀里糊涂地糊弄過去了。畢竟他昨晚十分滿足，葉云亭瞧著也十分暢快……但是看他今日的模樣，李歧有些怕他是為了迎合自己裝出來的。

薄抿一條直直的線，李歧神嚴肅。

“？？？”葉云亭手一抖，濃稠的墨滴落在紙上，暈開了一片。但他卻無心理會，下了心中的赧，極力裝作平靜模樣道：“怎麼忽然問這個？”

一整個白日，他都有意避免回憶起昨晚之事，上的覺已經淡了，但那種極度契合帶來的戰栗卻銷魂噬骨，讓他第一次明白了何為食髓知味。

他像是被分了兩個人，理智的部分告訴他要克制，的部分卻不斷蠱著他，想要和李歧親近一些，再親近一些。

全靠刻在骨子里的禮儀教養，他才下了不合時宜的想法。甚至目都未曾多往李歧上掃。

但李歧卻不知他心中所想，輕咳了一聲，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道：“你若是不舒服，盡管與我說。日后我再努力些，必定你滿足。”

夫夫房事，總不能只有他一個人暢快。

“……？”

葉云亭沒想到，云雨里，這人竟然在書房里就說起昨晚的事，他臉皮還沒厚到這個程度，耳尖悄悄爬上了一抹緋，燒得厲害，只能含含糊糊道：“……這種事，不如晚上再說。”

見他避而不談，李歧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覺得他是顧及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說。

他心中郁郁，也不再追問，同葉云亭一起回房用晚飯。

……

這一晚兩人依舊相擁而眠，李歧倒是有心想要再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但又擔憂太頻繁了不好，只能極力克制著，老老實實地睡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葉云亭便同朱烈去了城中的善堂、

“城中善堂一共三座，如今都已經安置滿了流民。”朱烈在路上給他講解善堂的況：“地方實在不夠，只能勉強一，還有許多后來的流民，只能在城外的的破廟等地安。白日里來城中善堂領粥飯。”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善堂門口。

善堂前已經排起了長隊，隊伍里多是些老弱婦孺，甚至還有幾歲的孩子，他們手中捧著盛粥的，出來的手指凍得紫紅，皮干裂糙，還有好些生了凍瘡。

葉云亭目緩緩掃過長長的隊伍，還看見一對年紀不大的兄弟，年紀大些的哥哥護著年的弟弟，兩人手中只捧了一個缺了口的陶碗。待到他們之后，哥哥小心翼翼地捧著碗，接了一勺稀粥。

稀粥在寒風中冒著裊裊熱氣，他也顧不上燙，輕輕吹了幾下之后，便小心地將碗放在弟弟邊，讓弟弟先喝粥。

兩人珍惜地將一碗粥分著喝完，又走到隊伍末端去，重新排起了隊——他們只有一個碗，連一人一碗稀粥都做不到。只能排兩趟。

“咱們渭州算是好的了，起碼還能領到稀粥。”朱烈顯然也瞧見了那兩個孩子，目中有些容，卻到底什麼都沒有做。

此時在這里排隊的，哪個不可憐？他幫了這個，就得幫那個。可這流民千千萬萬，又豈是他一人能幫的過來的？

他話語頓了頓，又笑起來：“說起來他們還要謝王妃，若不是王妃發現了周句鎮的金礦，這善堂也撐不了多久。”

北疆貧瘠苦寒，并不是富裕之地。還有幾十萬兵馬要養，更是燒錢。王爺仁慈，遇上災年便直接免了賦稅，是以府庫中并不富裕。如今賑災的銀子，還是從軍費中扣扣搜搜省出來的，否則也不至于將士們的冬都沒置辦齊。

如今西煌兵臨城下，戰事迫。若沒有發現金礦，他們不可能再這麼無底一樣拿軍費來賑災。屆時必定會有更多的流民死街頭。

葉云亭卻搖了搖頭，輕聲道：“或許是天意。”

看著這些流民，他忽然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他如籠中鳥被囚于王府，雖不清楚雪災造的影響，但后來他死后，季廉在他墓前曾提到過。北昭戰事連連，不安。天災加上人禍，那時遭苦難的百姓或許比現在更多。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一生渾渾噩噩，為何偏偏上天卻給了他機會重來一次。

重來之后，他也未曾有太過遠大的志向，上輩子他至死都是籠中鳥，所以他自由，重生后所想的，也只是帶著季廉尋一山清水秀之地，當個教書先生。

可如今看著這些流民，他卻忽然醍醐灌頂，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要做什麼。

重來一世，他努力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改變了李歧的命運。可這世間之事，往往牽一發而全。他改變的，或許不僅僅只是自己與李歧，還有這許多流民的命運。

這不是他刻意為之，所以他將之歸結為天意。

天意如此。

葉云亭中開闊，眼神明亮。他看著那些流民，道：“如今我們不缺銀錢，可再多建造些房屋，工匠可從這些流民中招募。等完工之后，可無家可歸的流民暫時在其中安。同時再給他們尋一條謀生的路子，等他們掙了錢，那些房屋可以讓他們出銀錢贖買回去，便可以重新安家落戶……”他越說語速越快：“不過如此一來，這些房屋就必須好好規劃，城中地方不足，只能挪到城外去，這樣外城的防衛也需要再加強……如今正是戰時，不能浪費兵力，倒是可以從流民中挑選青壯組建巡邏隊，暫時負責外城的防衛……”

他說的飛快，想法一個接著一個。偏偏每個點子都值得商討，朱烈一邊記在心里，一邊道：“王妃你說慢些，等會我該記了。”

但葉云亭卻未曾聽見他的話，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上：“你先前是不是說軍中還差一批冬？”

他思維跳躍的太快，朱烈已經完全跟不上了，自暴自棄地停下了轉的腦子，道：“是。不過如今不缺銀子了，很快就能置辦上。”

先前置辦不上，是因為實在缺銀子。如今金礦都有了，去賒賬都有了底氣。

誰知葉云亭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同他算了一筆賬：“置辦一件冬需多錢？若是我們采買了布匹和棉花，自己尋人做呢？”

采買之事朱烈都要經手，自然再清楚不過價錢。他算了一下，道：“今年雪災，冬價格翻了兩三倍不止，布匹棉花雖然也漲了些，卻遠遠沒有冬漲的多。若是自己做，除開原料與工錢，一件冬能省二三十文錢。”

二三文錢瞧著不起眼，可軍中采買冬，都是數萬件甚至十萬件起。積多，省下來的銀錢又可以辦不事。

朱烈一點就通，道：“流民中婦人不，想必都會針線。都是現的工人。”

葉云亭點頭贊同，他忽然知道那閑置的萬兩黃金該用來做什麼了：“今年是百年難遇的寒冬，現在正值臘月，寒冬至還要持續兩三月。我們可以派人在各地招募流民，就地采買原料，趕制冬。一部分可以供給軍中。一部分則可以高價售賣出去。”

“此事大有可為。我這便召集人手商議。”朱烈與他一拍即合，也顧不上去看善堂了，與葉云亭一道匆匆策馬回了都督府。

亭亭：……好（害

77：？我不信，你肯定在敷衍我

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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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門啦，所以只有這麼多了，晚安呀~

ps：看到評論區有小可說生子的，說明一下，這本沒有生子呀，有的話文案會說明噠。

第102章 沖喜第102天 制坊

都督府中, 幾位員齊聚。

楊不韙也在其中。

葉云亭將自己的想法一條條提出來，與他員商討可行。他從前未曾參與渭州城的事務，對渭州城的了解更不夠, 是以說完后心底有些忐忑，擔心自己的提議只是紙上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