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同行的將領聽見“黃金”“金礦”等字眼，面上都現了震驚之，有心想開口問問，但城門口又實在不是適合談事的地方，只能抑著口的激疑，紛紛在前頭開路。

倒是李歧依舊不不慢，挨個給葉云亭介紹。

“那與朱烈相像的，是他兄長朱聞。”

“朱聞旁邊那個像頭熊的是姜述，我的副將。”

“瘦猴是焦作，神箭手，此行護送你的那些暗衛，都是他手底下出來的。”

李歧一個個介紹過去，到了最邊上那個文人模樣的影時，微不可查地頓了頓：“那個是……軍師楊不韙。”

聽見這個名字，葉云亭與李歧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據葉云亭在夢中所見的前世，李歧中毒被囚，朱烈兄弟帶兵往上京救人，結果半道上正中了殷承汝的埋伏，玄甲軍被重創。朱烈突圍帶人回渭州求援，卻不料楊不韙臨陣倒戈，與李蹤派來的監軍趙炎聯手，稱朱烈等人是臣賊子，要就地誅殺。

這一世，不論是監軍趙炎，還是重創玄甲軍的殷承汝，都已經沒了命。

只剩下一個楊不韙。

李歧瞧著楊不韙的背影，神不明。楊不韙是軍師，這些年來為他出謀劃策，立功無數，也曾數次出生死，雖不及朱烈等人親近，卻也是他的心腹。

在葉云亭向他坦誠前世之前，他從未疑心過楊不韙會背叛他。這些年來楊不韙事事以他、以北疆為先，從未展半分私心。

但葉云亭更不會騙他。

是以這次金礦之事，他并未讓楊不韙參與其中。

李歧斂下眸中深思，低聲音道：“楊不韙于北疆功勞不小，在軍中極尊敬，沒有證據之前，我也不好直接他。”

葉云亭明白他的意思，頷首道：“若他這一世沒有其他心思便罷了，若是有，也藏不住。”

兩人達一致，便打住話題，在兩側百姓好奇的目下進了都督府。

北疆都督府，與這座城池一般充滿了獷豪邁的風格。

李歧與葉云亭被迎到主位上，那十箱黃金則被人陸續搬了進來，隨意擺在了堂中的空地上。

朱烈迫不及待地上前，圍著幾個箱子團團轉：“這便是礦上出產的黃金？”

他深吸一口氣，將其中一個箱子掀開，就被炫目的金晃花了眼。

“！！！”他按了按口，里不斷念叨著“發財了發財了”，又把剩下的箱子都掀開了。

箱子里擺的滿滿當當的金元寶，將廳堂都照亮了些許。略數一數，竟有萬兩！

這些人何曾見過如此多的金元寶？

在北昭，黃金最貴，白銀次之。而百姓們日常使用最多的，當屬碎銀和銅錢。而商賈之流，則多用錢莊發行的銀票。

如金元寶這樣的貴價錢，是極流通的。而普通百姓，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金元寶，更別說是萬兩之巨。

其余將領見狀終于坐不住了，紛紛起去看，還有人看得眼饞，拿起一枚就直接上牙去咬。

李歧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丟人，實在是沒眼看，重重敲了敲桌面：“都放下，這些黃金可跟你們沒什麼關系。”

“……？”

朱烈一聽就不樂意了，了手道：“軍中正缺一批冬，我看這些黃金正好能給將士們都置辦上……王爺您看？”

李歧冷笑：“這批黃金是云亭冒險用計自殷家手中搶過來的，你想要？自己去礦上挖。”

當初五更回來報信，只說周句鎮發現了金礦，是以朱烈理所當然地就以為這萬兩黃金是從礦上帶回來的。如今聽說是葉云亭從殷家手中搶來的，神就更熱切了，拱拱手道：“不虧是王妃，竟能從殷家手里搶東西。”他嘿嘿了兩聲：“既然如此我也不白要了，不如王妃先借給我用用？待礦上的金礦采出來了，立馬還上！”

葉云亭與他十分悉了，自然知道他的子，不會輕易上當，端著茶盞笑看他一眼：“這要借也不是不行，朱將軍先說說幾分利？何時還？談妥了再寫張借條。這十箱黃金便隨你拿去。”

朱烈笑容一僵：“都是自己人，這點利息就不必計較了罷……”

“親兄弟，明算賬。”葉云亭笑的：“不然日后人人都來找我白借，那我可不了冤大頭？”

“……”朱烈偃旗息鼓了，一拍大道：“罷了，我還是帶人去礦上挖罷！”

二人談笑往來間，其他人聽在耳中，再看葉云亭的眼神就起了微妙的變化。

這位王妃倒是不如想象中謹小慎微，而且與朱烈的關系也比他們想象中要好。

朱烈是都督府長史，負責都督府以及軍中一應事務，雖然面上瞧著不拘小節是個獷漢子，但實際上，坐在這個位置上可不容易，每日與形形的人打道扯皮，最是長袖善舞，坑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就是他們這些兄弟，也沒在朱烈手上吃過虧。

也就是在王爺面前，朱烈才常常討不著好。

但如今瞧著朱烈的態度，這位王妃絕不是什麼弱好拿的子。否則朱烈面對他時，就不會是這個態度。

先前他們以為朱烈的警告是因為王爺看中王妃，但如今看來，恐怕是二者兼有。

幾個將領心中都有了計較，但也更關心的金礦的問題，楊不韙問道：“王爺還未說這金礦是怎麼一回事？”

他想著朱烈朱聞還有姜述毫不吃驚的模樣，便知道必定是上次李歧將人去時已經提前說了。他眼神微，從前有大事，王爺都會上他，這一回卻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李歧便將金礦之事同幾人大略說了，又道：“鎮上還得有主將坐鎮，衙門上也要重新派人，我正從你們中挑一人去。”

“那自然是我！”朱烈立刻出聲爭取：“王妃不肯借我，我自己去礦上挖！”

楊不韙也道：“屬下亦可前去。”

焦作揣著手：“我還要忙著訓人，就不摻和了。”

李歧掃過幾人，道：“那就姜述去。”

朱烈不能親自去挖金子，十分不樂意。還在嘀嘀咕咕不服氣，邊上的朱聞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倒是楊不韙斂了笑容，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歧也不管他們在想些什麼，代完了事，便道：“要是沒旁的事，那便散了吧。”

說完便要同葉云亭一道離開，至于那十箱金元寶，則命人抬去了他私庫存放，記在葉云亭名下。

朱聞見狀道：“我們在酒樓準備了接風宴，為王妃接風洗塵。”

李歧略一沉：“那便去吧。”

說完示意幾人前面帶路，自己則與葉云亭并肩不不慢地跟上。

兩人落在后頭，李歧小聲同葉云亭咬耳朵：“你酒量不好，等會別接他們的酒，給我。”

這幾個下屬的子他再清楚不過，什麼接風洗塵，就是打著幌子喝酒。說不定還要聯合起來給葉云亭灌酒。但宴已經擺了，不去也不太好，總要讓葉云亭與這些個將領悉起來。

葉云亭對自己的酒量十分有自知之明，聞言也沒有拒絕，含笑輕應了聲。

一行人出了都督府，往酒樓行去。

幾個將領在前面帶路，勾肩搭背，是走出了地流氓的架勢。

酒樓在城西，離著都督府三條街，算不上遠但也不近。朱烈說正好讓葉云亭一下渭州城的風土人，便索一路走過去。

李歧帶著葉云亭落在后頭，細細給他講城中的風土人。正說到一家兵鋪子，就聽前頭幾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姜述拳掌：“這是誰養的？怎麼從沒見過？”

“不知道。”朱聞接話道：“管他有主沒主的，不如先到先得。”

揣著的手焦作已經開始在懷里索合用的武了：“這灰狼形結實凝練，肯定是山里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