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要是都殺了，可不好代。而且礦上還缺人，要是都殺了，去哪兒找人干活兒去？

正躊躇著，卻聽后又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連地面都微微震著，足以見人數之多。

“看來本王來得不太是時候。”李歧一馬當先，兩萬玄甲軍整齊劃一跟在他后。

那統領瞧見李歧一驚，待發現他好端端坐在馬上時就更驚了，再看他后烏泱泱的軍隊，就開始結：“永永永安王，不知……大駕臨，所為何事。”

李歧漫不經心一笑，卻沒有用先前的借口，而是指著那群礦工道：“我聽聞此有員欺百姓，特來為民除害。”

統領：……

這借口還能更敷衍一些麼？

“這……”那統領一張臉快扭了麻花：“這恐怕不合規矩吧？”他微微加重了語氣，“這里是冀州。”

言下之意便是冀州之事，不必永安王手。

但李歧卻是認真地回答道：“沒關系，這周句鎮很快便歸渭州了。”

說完就見他朝那群愣住的礦工們一揚下：“都愣著做什麼，自己的仇自己報。但凡活下來的，可我北疆軍！”

此言一出，那些礦工便起來。

永安王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如今他說周句鎮員欺百姓，顯然是來替他們出頭的！

年輕氣盛的漢子們氣勢大漲，不再退卻，朝著那統領包圍過去……

拿下周句鎮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周句鎮是個偏遠的小鎮，位于冀州邊緣，在冀、陸、渭三州的界之，若不是發現了一座金礦，將一直是個無人問津的偏僻小鎮。是以鎮上并沒有什麼兵力，百姓也不算多。

聽說是永安王親自帶兵來，甚至都沒有人驚慌反抗，都只是有些畏懼地躲在家中看。

李歧命人接管了鎮上的衙門，之后便派人將鎮子圍了起來，單方面劃了渭州地域。至于那座明面上的“石頭礦”，自然也歸于渭州。

花了半日功夫將鎮上布防規劃好，李歧便將周句鎮由副將，自己帶了五千兵馬和一只隼，輕裝簡從深了冀州，往寨子的方向去。

而此時，冀州城中，四戒嚴。

大量的兵卒自城外大營出發，往周句鎮的方向鋪開天羅地網進行搜捕。

周句鎮的消息被有意截斷，如今冀州城還尚且不知道周句鎮已經出了事。

殷承梧坐鎮大營，面漆黑，朝他復命的下屬心中惶惶，卻還是著頭皮道：“那幾個山匪跑了，五車金子都被掉包換了石頭。”

“帶著那麼多黃金，他們逃不遠。再加派人馬去搜！”殷承梧倒不完全是心疼那萬兩黃金，只要金礦還在，黃金就能源源不斷。他真正擔憂的是手之人并不是山匪。而是其他勢力借著山匪掩護在試探。

若是金礦的消息已經走，惹得旁人惦記，那他便不得不換一套計劃，派重重守軍將周句鎮還有金礦都保護起來了。

***

天已經漸漸暗淡下來，又飄起了鵝般的雪花，

葉云亭在山寨門前站了大半日，狼王不見了蹤影，獵隼落在了樓上，時不時振翅在空中盤旋一圈。

葉妄雖然不明白他到底在等什麼，但也意識到了氣氛的嚴峻，抿著站在他側，也跟著往寨子外看。

大約又過去半個時辰，在山下盯梢的暗衛的披著滿風雪匆匆回來：“那些兵已經往山里來了，怕是很快就會發現寨子。王妃，我們必要得撤退了。”

這寨子藏不了多久，再不撤，恐怕就要被人甕中捉鱉。

葉云亭仰頭看了看天，面沉凝地思索片刻，到底還是咬牙道：“通知寨子里的人一起藏進山里，我們只要撐到王爺趕到就行。”

他算著時間，順利的話，李歧也差不多該拿下周句鎮了。他原本想留在寨中等他前來便可，但沒想到殷家的作更快一步。

暗衛正要去通知寨眾，卻聽空中傳來一聲獵隼的長鳴聲，落在了樓上的阿青聽見這聲音，昂首嘹亮地回應了一聲，接著振翅而起，朝著北面飛去。

片刻之后，它帶回了一只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獵隼。

兩只獵隼并排落在了樓上，轉頭親昵地給對方整理羽翼。

葉云亭瞧著另一只獵隼，眼中芒微閃，角也抑制不住地勾起來：“看來我們不必躲了。”

他記得李歧曾同他說過，朱聞養的一只獵隼，與阿青乃是兄弟。如今阿青的兄弟出現，顯然是李歧已經到了。

第95章 沖喜第95天 你有沒有想我

李歧帶著五千銳直奔山寨。

玄甲軍整齊劃一, 聲勢浩，黑底金字的“歧”字軍旗在風中烈烈，一路策馬奔襲, 驚起飛鳥無數。

冀州城的探子亦被驚，匆匆忙忙前去城報信。

待李歧一行抵達山腳時，就見殷承梧急匆匆帶著人趕來, 瞧見他騎在馬上時神驚了驚，隨即很快收斂, 拱了拱手，皮笑不笑道：“還未曾恭喜永安王解了頑毒，王爺要到我這冀州城做客，怎麼也不先遣人通報一聲？我也好擺酒設宴相迎。”

李歧著急去接人，懶得與他打機鋒, 語氣敷衍道：“殷將軍不必如此客氣, 我此次前來, 那是因為劫持王妃的西煌人逃到了冀州境，事急從權，方才親自來一趟。想來將軍應該不會介意。”

說著手一揮, 調轉馬頭就要帶人上山：“走，都隨我去捉拿西煌賊子, 迎王妃回北疆。”

他后玄甲軍齊聲道：“捉拿西煌賊子！迎王妃回北疆！”

見他們自說自話一番就要上山, 殷承梧面皮狠狠一, 擋在前頭，加重了語氣道：“王爺，這是在冀州，西煌賊子潛，也該由我冀州手。王爺不如在此稍等, 我命人將賊子剿滅，必定將王妃完完整整帶回。”

“殷將軍這是何意？”李歧坐在馬上，回首看他：“西煌膽敢劫持我母親與王妃，此仇本王自然要親自去報。將軍這是要阻攔，還是妄圖包庇西煌賊子？”

沒料到被他倒打一耙，殷承梧著火氣道：“王爺想多了，只是此事畢竟在我冀州地界……”

“殷將軍的意思是，要本王打下這冀州城，才能上山剿滅西煌賊子？”李歧神一沉，拔出腰側長刀指向他，輕蔑道：“若你執意要如此，倒也不是不可、”

他言辭張狂，挑釁之意十足。

殷承梧后的殷家軍一陣，然而領頭的殷承梧卻不敢接話。

永安王之強悍，連他父親殷嘯之都曾嘆過自愧不如。若是有可能，殷家并不愿意現在就對上北疆。

如今殷家頂上了叛黨名頭，正面的大敵是朝廷。若此時惹怒了永安王，與北疆開戰，將會腹背敵，反而朝廷坐收漁翁之利。

更何況上京確實傳來消息，老王妃與王妃均被西煌人劫持，雖然他與父親一直對此心有疑慮，懷疑是永安王設的局。但他剛才觀其神，又似乎不是作假。

腦中飛快轉過幾種可能，他又想到了才遭劫的萬兩黃金。

死去的護衛尸首都已經派人查驗過，其中有半數人是被弓箭一箭穿而死，箭法之準，絕不可能是普通山匪所為。但假設是潛冀州境的西煌人所為就能解釋的通了。

西煌人劫了人，由冀州取道便能避開朝廷的搜捕，他們藏在山中，借由山匪份掩護，在冀州境活。甚至很有可能發現了周句鎮的……

殷承梧權衡片刻，最終選擇了妥協退讓，假笑道：“王爺言重了，冀州與渭州相鄰，本該守相助，何至于此。”

說完抬手，示意后的兵卒退后讓出路來。

“那便謝過了。”李歧敷衍地一拱手，便帶著人馬上了山。

*

葉云亭等在寨門前，葉妄和暗衛們則去代寨中眾人收拾行裝。

出去捕獵的狼王聽見了阿青的聲，返回了寨子，此時正靜靜蹲坐在葉云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