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時間里，葉云亭將計劃順了又順，確定沒有紕后，便趁著天未亮，讓暗衛帶著山匪出了山。

第94章 沖喜第94天 拿下周句鎮

天剛明, 一線曙亮起，將天地區分。荒涼的道上，一支隊伍由遠及近, 緩緩行來。

那是一只行商的隊伍，百余個孔武有力的護衛押著五輛馬車，每輛馬車上都隨意堆著兩個紅木大箱子, 箱子一角打著“殷”的字樣，任誰一看都知曉, 這只商隊與殷家有關。

在冀州的地界上，殷家人可以橫著走。

是以這些喬裝普通護衛的士兵，押送著萬兩黃金，也沒見神有多張，各個面上喜氣洋洋, 還有的腰間掛著酒壺, 抓起酒壺就隨意喝了一口, 已經想到了這一趟能得到的厚賞錢。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道兩側的林中石后，早已經有人等了他們許久。

二十名護衛加上三十五名山匪, 人數比護衛了一半。是以他們并不打算。他們分了兩隊人馬，山匪在路邊巨石后等待命令, 而二十名護衛, 則拉滿了弓弦, 暗中瞄準。

待這只隊伍無知無覺地行過之時，弓箭齊發——

突如其來的箭矢利落果決地穿了護衛的咽，眨眼間便留下二十死不瞑目的尸。剩余的護衛們意識到來者不善，立即拔刀借著箱子遮擋形，躲避暗箭。領頭的人高聲嚷道：“什麼人？殷家的貨也敢搶？！”

領頭的還以為是遇見了山匪, 想要借著殷家的名頭將人嚇退。

然而寬闊的道上并沒有人回應，又是一陣破空聲傳來，余下的護衛又倒下了二十人。

例無虛發，箭箭穿。

便是軍中過訓練的弓箭手，也未必能如此準。

領頭之人這才慌起來：“不對，他們不是山匪！”他厲聲道：“立即回程報信！”

話音未落，便有一人策馬朝著冀州城的方向疾馳而去。然而他剛跑出數十米，后一只利箭便如同長了眼一般直他后背，報信的護衛吃痛，自馬上跌落在地。

就在此時，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聲。

這仿佛是個訊號，借著巨石藏的山匪們舉著刀沖出來，與這些驚慌的護衛廝殺在一起。

那領頭擋開一刀，瞧著那些山匪不得章法全靠蠻力殺人的樣子，口中喃喃著：“不對，不對。”那些暗中放箭的人箭法準，分明跟這些兇狠卻毫無章法的山匪不是一個路子，可若不是山匪，眼下這些人又是從哪里來的？

沒等他想明白，暗中一支羽箭直他后心……

暗衛和山匪聯手，花了兩刻鐘的時間將護衛解決干凈，之后暗衛們趕著馬車到了一偏僻之，命山匪守在外圍，將早就準備好的一箱箱石頭與黃金掉包，之后他們兵分兩路，暗衛帶著不起眼的幾箱黃金，山匪帶著那馬車拉著的石頭，分頭尋地方藏匿了起來……

……

冀州城中，殷承梧遲遲沒等到運送黃金的隊伍抵達，皺眉道：“派人去看看，別是路上出了岔子。”

站在他旁邊的下屬道：“在冀州地界上，難不還有人敢殷家的貨？姐夫放心吧，我都安排妥當了，必不會出事。”

“我說過多回，凡事不要掉以輕心。”

殷承梧不悅地覷了對方一眼，這人是他正妻的兄弟。他看在妻子的面子上提攜對方，卻沒想到辦事如此不牢靠。

他心中覺得不對勁，堅持派人去查探。

周句鎮到冀州城，快馬一來一回，需要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后，殷承梧果然沒等到運送黃金的商隊，只等到了大驚失的屬下：“大爺不好了！商隊被劫了！”

殷承梧心一沉，竟有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他冷冷瞥了小舅子一眼，帶著屬下去了營中，沉的話音遠遠傳來：“派人去給我搜！對外就說珍寶被劫……”

*

葉云亭在書房中等到了下午，探聽消息的暗衛終于回來。

“外頭如何？”

“殷家已經開始派兵大肆搜捕了，對外只說是家中珍寶被劫。我們可要暫避？”

這山寨位置雖然蔽，但若是殷家大肆搜捕，仍然有可能尋到這里來。

葉云亭沉片刻，搖了搖頭，道：“我們倒是能走，但總不能將寨中老弱婦孺扔下。”

天寒地凍，寨中人又多，想要不留痕跡的將人帶走并不容易，在這個節骨眼上貿然換地方，反而還會引起注意。而且這事因他們而起，若是他一走了之，萬一兵尋到這里，以殷家如今對山匪的仇恨，絕不會留他們活口。

“我們留下來，就賭一把，看是殷家作快，還是王爺的速度快。”

見他如此說，暗衛也不再勸說，只道：“那屬下繼續探聽消息。”

人走之后，葉云亭方才出了書房。

廣場中央有幾個老人在掃雪，還有著雪堆在打雪仗。屋檐下還有幾個婦坐著正在裳……寨子里來了新寨主之后，他們的生活都改善許多，吃飽穿暖，不欺，是以所有人對葉云亭是十分激，爭搶著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葉云亭朝他們笑了笑，負手走到寨子門口，目穿過蜿蜒小路，看向遠。

算算路程，這個時候李歧差不多也該到了。

*

“王爺在看什麼？”

五更跟在李歧側，循著他的目往遠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李歧笑了聲，卻沒答，吩咐道：“人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可要再等上半日？”

他們如今在渭州境，只要再往前出一步，就到了冀州境。而周句鎮，距離此地不過四五十里路。

先前兩州一直相安無事，如今要手，自然要尋個理由。

五更尋的理由是有一逃犯逃到了周句鎮。這人剛“逃”，他們就追上去，難免有些過于明顯了，所以他想著要不要拖延半日。

“不必了，只是隨意尋個借口而已。”李歧一笑，帶著兩萬人，朝著周句鎮奔馳。

他不僅要打下這周句鎮，還要親自迎他的王妃回家。

……

而在李歧帶兵殺來之際，周句鎮的石礦上也起了暴。

可能是礦工中青壯多，總有人不甘心一輩子在這挖礦，隔三差五就要有人聚眾鬧事，明明回回都被鎮下去了，卻總有人學不乖。

這一回鬧事，負責礦上防衛的兵也沒有當回事。他同往常一樣通知了同僚，拔刀準備平。

只要死幾個人，自然就都安生了。

然而這一回卻跟從前不同，守衛剛提著刀出去，就被一塊石頭砸破腦袋，直倒在了地上。兩個混其中的暗衛見狀道：“搶了他們的兵，兄弟們跟著我殺出去！”

礦上的青壯隨著暗衛的話語聲高呼，有刀的拿刀，沒刀的便舉著打磨鋒利的石棱，氣勢洶洶地往外殺去。

這不是礦上第一次暴，卻絕對是規模最大的一次暴。除了已經被折磨的麻木，或者實在膽小的礦工，其余人都參與到其中。他們在兩個暗衛的帶領下，輕松突破了礦上的防衛。

正興高采烈地歡呼之時，卻見一隊兵策馬而來，團團將人圍住。

打頭的是鎮上的駐兵統領，他瞧著那群沖出來的礦工，狠聲道：“現在回去乖乖干活兒，我還能繞你們一條賤命。”

逃出來的礦工們面面相覷半晌，最后有人罵道：“我呸！今兒爺爺這條命就是代在這里，也不會再去挖勞什子礦！”

他們這些人當初都是報名參軍的，雖然是圖那十兩銀子，可也懷揣著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卻不想剛報完名，就被關到這礦上沒日沒夜的干活，家里干活的牲畜都要好吃好喝供著呢，他們在礦上卻連牲畜都不如！

那十兩銀子哪里是參軍的賞銀，分明是買命錢！

不人心中憋了火氣，更是對殷家恨之骨。如今被最開始說話的人一煽，各個擺出了拼命的架勢。

那統領見他們人數眾多，又一副要拼命的模樣，神間就有些為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