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天在學校那樣，小選有說不清，說了也要被兩個老師污蔑，何況是京城顧家那樣的資本，想誣陷誰，給誰制個冤案，豈不是很容易。

謝城燁看著氣得眼眶通紅的肖乃，心疼得不行，也有點后悔剛剛他一下子分析得太快太多，但他并不后悔把這事兒說出來，小汪實在太天真太有善意，雖然有剛也有手段，但比起京城的那些人，不，甚至是只和省城的一些人相比，都太了，太善又太好算計。

小汪不笨，相反還很聰明，理事起來一些手段也用得不錯，所以他想好好引導一下他的小汪，讓他能在真的面對虎狼環伺的況下，也能泰然自若，應對自如。

雖然，他并不會給那些虎狼這個機會。

謝城燁嘆了口氣，溫地攬住肖乃的肩：“當然，話是這麼說，但我相信小選的心，他不會被養那種人，小選這個孩子，堅韌，通，聰明，非常會據環境調整自己的表面，他在王家待著的時候，就表現得唯唯諾諾，但心完全不是那樣，這麼一個孩子，在真遇到想帶歪他的人時，他會用合適的方式理。何況他又是個重義的，不會害人的。”

“但就算小選沒被養歪，那蕭家大姐也會找個罪名扣他頭上，讓他做替罪羔羊！然后污名化小選！”

沒想到肖乃會反應得這麼快，謝城燁一頓，但還是坦誠道：“沒錯，有可能。”接著很快又補了一句：“但現在不可能了，小選會好好的。”

“對......現在不可能了。”肖乃突然喃喃了句：“現在不可能了，那些人渣...不，所有人渣都會惡有惡報。”

等肖乃整理好心和表，泛紅的眼睛也恢復了烏黑清澈，兩人便回到了小飯館。不過肖乃頭腦里依然有些糟糟，剛剛被吃了豆腐的事兒，就沒進腦子。

謝城燁對此心有些復雜。

兩人決定等回家后給王選說，所以在小飯館一直也沒提，肖乃還特意給肖寶寶和王選蒸了兩碗牛蛋花，灑上一些葡萄干和堅果碎，當甜品吃，肖寶寶開心得不得了，吃得極滿足，小腦袋晃來晃去，還一定要舀一半喂給肖乃。

小飯館氣氛很好，大大小小都很開心。

但，該提的還是要提。

晚上回到家里，肖乃等幾人洗漱完，又把肖寶寶送到床上讓他自己先睡，便與謝城燁一起來到了王選的房間。

王選本來在換睡，一聽敲門聲連忙把服扣好，子穿好，有點不好意思，又莫名張：“肖叔叔，謝叔叔，你們進來吧。”

肖乃拉開門，依然如以往那樣溫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選，叔叔要和你說些事，耽誤你睡覺了。”

“沒有沒有，我現在也睡不著。”王選有些期待地看了一眼謝城燁，以為肖叔叔謝叔叔是要來教他怎麼不用暴力秒殺人渣的謀略了。

謝城燁找了個椅子，肖乃想了想還是在床邊坐下，看著王選的眼神和又有些嚴肅：“小選，肖叔叔有件大事要告訴你。”

“大事？”發現與他剛剛猜的可能不一樣，王選一愣，突然有點張：“什麼大事？”

肖乃緒其實很低，但這事兒他又不能不說，心里堵著也要把這件事講清楚：“這件事......叔叔也是才知道不久，小選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叔叔告訴你，是因為覺得你有權利知道，但不管你怎麼想，怎麼選擇，叔叔都支持你的決定。”

“肖叔叔？！”王選更張了，甚至還莫名有些害怕，肖叔叔怎麼突然這麼說，聽起來好像很嚴重，難不，難不是他的監護權有問題，肖叔叔不能養他了麼？！

“別怕，這件事對小選來說其實是好事。”肖乃輕輕了王選的發頂，暗暗吸了一口氣，開了口：“是關于小選世的事。”

“我的......世？”王選一愣。

“嗯。”肖乃攥了攥手指，一鼓作氣道：“小選你并不是王明珠的孩子。你其實是王明珠當保姆的那家京城蕭家的孩子，當年你被用自己的孩子換掉了，然后送到了安平縣，所以才會對你不管不問，不理會你被待......小選，不是你媽媽不你，而是本就不是你媽媽。”

“......親媽媽會很你。”

王選已經震驚得呆住了，除了眼神沒有一在，可眼神里除了震驚，質疑，難過，憤怒，迷茫......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所謂的喜悅。

騙他的吧......他怎麼會不是王明珠的孩子。

可肖叔叔......是不會騙人的，更不會拿這種事騙人的。

今天......居然不是愚人節？

王選視線有些模糊，張了張，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又攥拳頭，低下了頭。

“小選？”

等了半晌都等不到回應，肖乃眼睛也有點不好，但還是放輕聲音說：“小選，叔叔知道這個事一時不好接，但是你親生父母那邊......可能過幾天就會來人接你了。”

王選依然沒有反應。

肖乃微微仰起頭，紅著眼呼了口氣，繼續微笑著說：“小選......你親生父母在京城，他們條件很好，是很厲害的人家，也很你，你是他們第一個孩子，他們......”

“我不走。”王選突然打斷肖乃，開了口，聲音有些微哽咽：“肖叔叔，我不想走......”

肖乃一頓，心窩酸揪揪的難，聲音卻更了些：“傻小選，京城蕭家是京城四大家之一，那里的條件比叔叔這里好了不知多倍，而且你的親生父母都在那里，他們很你，不會像王明珠和王家那樣對你，你回去后就是蕭家的小......”

“可我不想走。”王選突然抬頭，眼眶通紅，淚流了滿臉，“肖叔叔，我不想走，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去什麼蕭家，你不要趕我走......你就是我爸爸，肖叔叔，求你別趕我走，求你......”

肖乃眼淚刷地涌了出來，連忙將王選攬進懷里，拍著他的背：“沒有，肖叔叔沒想趕你走，沒有，肖叔叔只是想讓小選和父母團圓，想讓小選你應該得到的東西......肖叔叔希小選好好的，希小選快快樂樂的......”

“可我不想回去，我不認識他們，我不認識他們......”被擁進懷的王選終于像個普通小孩那樣，再也不偽裝什麼，語無倫次哭得幾乎崩潰：“我，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我......我不想回去，我不姓蕭，我想在家，想待在家......是肖叔叔和寶寶給了我一個家，這就是我的家......我不認識他們，我不認識，這才是我家......”

肖乃被王選這幾句話哭得心像是被煮沸的酸湯滾了一遍，難得要命。

他們總想著小選和親生父母團圓是好的，回去當蕭家大爺是好的，擁有無數頂級資源是好的。卻忽視了小選對那些人和環境都極其陌生，他會害怕，會惶恐，會不安，那里沒有一樣是他悉的，他再偽裝得，也不過八歲而已......

他不可能一知道這個消息就坦然又開心地接，甚至連“只糾結幾小時就坦然接”這種況也不可能，更別說什麼一回去就當個輕松自在快樂悠然的大爺。

他回去后怕是什麼都不敢做，會拘束，會不安，會慌但又不敢表現出慌，那怎麼可能自自在在高高興興？

可是如果真的就讓他待在這兒......

“爸爸......小選哥哥......”關著的房門突然被推開，出一個小腦袋，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擔心和疑：“爸爸......小選哥哥他，他怎麼哭了？”

王選一抬頭，就見穿著小熊睡的肖寶寶邁著小短跑了過來，白的小臉蛋皺著，小語氣擔心得不得了，“小選哥哥，你怎麼哭了呀......”

沒想到被弟弟看到了他崩潰大哭的模樣，王選一愣，刷地把眼淚收了回去。

肖寶寶卻哼哼吃吃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床，可床上太，他一不小心沒站穩，啪嗒摔了，帽子上的小熊耳朵還伴著這一吧唧了兩。

“弟弟。”王選連忙把肖寶寶半抱半扶了起來，胳膊環著肖寶寶的背，“弟弟你摔疼了嗎？”

“不疼呀......”肖寶寶仰起小臉，出兩只甜甜的小梨渦，又忽然小臉一呆，皺起了小眉頭，出小手住了王選的臉：“小選哥哥......你為什麼哭呀，你肚子痛嗎？”

“......”王選僵了僵，嗖地把臉干凈，然后微微笑道：“哥哥剛剛不是哭，弟弟怎麼不睡覺啊，你是不是害怕，自己一個人不敢睡？”

“不是！”被王選這麼一打岔，肖寶寶頓時就被帶歪了，連忙表現自己很勇敢：“我沒有害怕，我......我寄幾也可以睡覺的！”

“真的嗎？這麼勇敢啊？”

“當然了，寶寶最勇敢了！”肖寶寶驕傲地起自己的膛，還用小手拍了拍。

原本低落張的氛圍倏地散了很多，幾人看著肖寶寶的小模樣，都有些想笑，肖乃更是抱起了肖寶寶，拍了下他的小屁，“那寶寶現在就要睡覺，不然明天可就起不來了，遲到可就拿不到小紅花了。”

“我......我不能遲到，寶寶要拿小紅花！”肖寶寶頓時就急吼吼地扭著小子，“爸爸，爸爸我們去睡覺覺！”說完還扭過小腦袋沖王選喊，兩只眼睛亮晶晶的：“小選哥哥也要睡覺，不然會遲到哦......”

“知道了。”王選笑著回應：“弟弟去睡覺吧，晚安。”

“小選哥哥晚安！”

肖乃則是看了謝城燁一眼，示意就把事給他了。

謝城燁微微點頭。

肖乃和肖寶寶走了后，謝城燁拉了下椅子，坐到王選對面，溫和卻又不夠溫，帶著些嚴肅會談的意味。

“小選，這個事兒，謝叔叔現在給你分析一遍，你聽一聽，再做決定。”

王選又默默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謝城燁頓了頓，直接道：“到底要不要回去，其實主要還是看小選你和蕭家，你肖叔叔的意見作用不大，要他表示意見，其實是為難他，畢竟蕭家可能會以為是他不想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