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晚期你們也看見了，就是那個樣子。”

第57章

天得看不出時間，烏黑云層裹挾著低氣近低空，忽大忽小的雨滴落在恩希醫院的花園天臺，白楚年舉著一片滴水觀音的葉子遮雨，悠哉蹲在天臺圍欄上。

他旁邊有個穿病號服的老人，閉目躺在竹編的躺椅上，躺椅邊了一把傘，雨滴順著傘的傘骨滴到老人腳邊。

老人躺在椅上輕搖，拿起手邊的鐵煙盒，里面還剩下最后一支手卷煙，蒼老的手巍巍地將它取出來，用老式打火機點火，舒舒服服吐了口煙氣。

他吸完了一支煙，踩滅煙，繼續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又拿起鐵煙盒，但這個時候煙盒里已經沒有手卷煙了。

老人愣住了，他的皮隨即眼可見地開始潰爛滲，雙眼猛地睜開，出一雙沒有瞳仁的紅眼球，角由于微笑的幅度太過夸張而潰爛撕裂。

他猙獰地微笑著朝邊唯一的活人白楚年沖過去，張開巨大口朝他的管咬去。

就在發狂的染病人沖到面前時，額頭突然被一個冰冷的槍口頂住。循環病毒發病后會強化染者的力量，但如此巨大的力量沖擊卻沒有讓蹲在細窄欄桿上的白楚年有毫搖晃。

白楚年不過轉過半個子，仍舊一手舉著遮雨的綠葉，左手扣扳機，一聲震耳的槍響過后，染病人頭顱中彈，直直地仰面倒了下去，徹底了一尸。

白楚年將遮雨的綠葉塞進尸手里，堪堪遮住淌的腦袋，自己則躺進了有傘遮擋的躺椅里，對那尸說：“等你半天了，占著椅子不挪窩。”

通訊又閃起信號，螢在通訊中說：“我已經去1號病房看過了，1號病房的監控里有他自己的床底標志，是大鬼牌，那2號和4號就都只能是小鬼牌了，我現在就去玻璃窗前告訴他們。”

“讓他們走另外的逃生通道。”白楚年用鞋尖翻了翻死在邊的尸，將尸面朝地翻過去后，發現尸后頸著一枚奇怪的注裝置，注裝置上有個小的電子屏，看起來這裝置是要通過某種終端設備去縱注的，整個裝置是不明的，無法窺探部的針劑狀態。

白楚年出大外側槍帶的戰匕首，從尸上把注挖了下來，順便從尸上割了一塊病號服的布料，將注干凈，呵了口氣對著亮，然后包起來揣進兜里。

螢從韓醫生的記事本上撕下一頁，寫上“用小鬼牌”四個字，面對玻璃在了4號病房的窗戶上，然后急匆匆帶著韓醫生向手專用電梯跑過去。

手專用電梯要比其他客梯寬敞一些，并且是雙向開門的設計，兩人迅速走進去，電梯門緩緩關閉，這時才發現電梯部全部被用噴漆噴滿了涂。

所用的噴漆飽和度很高導致彩鮮艷刺眼，涂容基本上圍繞著黑紅花片四種圖形，似是而非的小丑畫像詭異地微笑著，表和那些染晚期的病人一模一樣。

韓行謙在按電梯按鍵沒有反應之后，抬起指尖了一下四壁的噴漆，捻了捻：“還沒干，我們有麻煩了。”

螢發現在電梯最黑暗的角落放著一些零碎的東西，蹲過去仔細察看，回頭韓行謙：“韓醫生快看，這里有個金天平。”

一個長約三十厘米的金小天平被螺釘釘在地上，兩邊的托盤都是空的，刻度指針指著正中心的“0”。

天平底下放著共十二張一字排開的撲克牌，紅桃3、梅花3、方片3，紅桃4、梅花4、方片4，紅桃5、梅花5、方片5，紅桃6、梅花6、方片6。

螢蹲在地上想把這些牌拿起來，但每個數字只有一張可以拿起來，其他都是在地上不能的。

“好重的牌。”螢嘀咕著，想用通訊聯絡白楚年，但自從進了電梯，信號更弱了，呼了很久對方都沒有回應。

螢拿著手里的紅桃3、4、5、6，嘗試著往天平上放，先將四張牌隨便分兩堆，用兩只手掂了掂重量，估著差不多然后把3和5、4和6分別放到天平兩個托盤上。

清脆的一聲響，天平猛地向右傾斜。

“啊啊！弄錯了嗎。”螢立刻補救，把天平上的牌拿了下來，但為時已晚，電梯開始向下降。

韓行謙皺眉：“下面都是染病人，我們就是從樓下上來的。”

電梯停在了四樓，尚未停穩時已經能夠聽見循聲而來聚集在電梯口的染病人的嘶吼聲，韓行謙盡量按住關門鍵，阻止電梯門打開。

但關門鍵是有時效的，每過一段時間門就會自打開，必須松手再按才能將門關閉。

大約十秒鐘后，電梯門打開了一道，韓行謙迅速再按關門鍵，但那些染病人的手已經快要進來了，電梯有應裝置，如果門夾到了什麼東西，那麼安全起見電梯門會立刻打開。

螢喊了一聲：“韓醫生轉過來把眼睛擋住！”

韓行謙原本已經練地將螢的手槍上膛了，聽到小家伙這麼說，于是背過來，抬袖遮住了眼睛。

只聽兩聲砰砰的悶響，電梯隙中丟出了兩枚圓形炸彈，炸彈在染病人群中破，強烈的閃輔以輕微破力一下子將染病人們驅離了電梯。

螢火蟲腺j1分化能力“閃彈”，能夠暫時屏蔽對方的（包括無視力者），并帶有一定破沖擊力。

電梯門暫時重新關閉，染病人們再一次瘋狂地圍攏到電梯門前，恐怖的力道在電梯門上猛烈地拍，巨大的拍門和啃咬嘶吼聲與兩人僅有一門之隔。

螢滿頭冷汗，拿著牌盡量冷靜下來思考：“不是重量嗎，那，按數字？3加6等于4加5……”他試探著將四張牌再次放回天平托盤上。

這一次，天平又猛地向左邊傾斜了。

電梯迅速上升，不知道會停在什麼樓層，韓行謙螢過來守門，自己蹲到角落里，拿起撲克牌掂量。

這四張牌雖然外觀相同，但度差異非常大，可以直觀地覺到紅桃6最重，然后依次變輕，紅桃3是最輕的。

他看了黏在地上的其余牌一眼，然后將紅桃3、4、5放在天平左側，紅桃6放在天平右側。

天平左右搖晃，搖晃幅度逐漸變小，中間的指針逐漸停在了“0”的位置。

電梯按鍵終于解鎖，韓行謙站起，按亮了頂層的按鍵。

螢抱著微沖，槍口謹慎地對著電梯門，口劇烈起伏，聲問：“好了？”

“嗯，是立方相加的等式，你可以把這四個數字想四個同度正方的棱長。”韓行謙重新提起放在腳下的銀碼箱，忽然分出一縷視線落在螢嚇到發亮的屁上，哼笑出聲，“如果我不和小白講，你也許能挨些罵。”

螢愧地捂住屁，腺里散發出一打蔫的信息素。

電梯停在了頂層，距離天臺還有一段樓梯要走，螢帶著韓醫生謹慎地到樓梯安全門前，過門鏡窺探門外的況。

門鏡似乎被堵住了，他只能看到一片暗紅。

“門是鎖的，我試試把它打開，韓醫生您退后。”螢利落地從背包里出工，卡在鎖上用力撬。

咔噠一聲，鎖扣開了，安全門緩緩向打開。

螢僵了一下，一冷冽寒意從頭澆到腳。

一個染病人保持著閉著一只眼窺視門鏡的作，在安全門打開后，臉部即刻潰爛，角恐怖撕裂咧到耳朵微笑。

他后還擁地站著無數染病人，在看見螢的一瞬間，整齊地扯裂角，出一個詭異夸張的微笑來。

停頓幾秒后，大批染病人咆哮著進安全門，沾染污的雙手住螢的，貪婪且瘋狂地張開迎接新鮮的食。

螢迅速把背包下來扔給還未靠近安全門的韓醫生，自己拼命抵住安全門，用微沖掃韓醫生周圍的染病人，朝他大喊：“進電梯，韓醫生快躲進去！”

微沖的子彈所剩無幾，螢在心里計算著，如果留一發用來自殺，還夠不夠保護韓醫生逃。

忽然有一力量在反向拉安全門，螢顧不上多想，只顧著用力抵住門不讓染病人們出來，安全門突然鎖閉了，那沉重的力量帶著螢踉蹌向前摔去，突然閉合的安全門將還在門邊的染病人們切割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