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待靶場的特訓生們三三兩兩走了，白楚年順著旋梯走上天臺，找了個信號強的位置，倚在欄桿邊給蘭波回電話。

蘭波那邊很安靜，這個時間應該已經下班回家午休了。

電話接通，低沉好聽的嗓音通過聽筒傳白楚年耳朵里：“jiji mua jeo？”

白楚年一手在兜里，低頭用靴尖蹭地面上還未干的黃線油漆，哼笑回答：“還沒吃，你呢。”

蘭波語調慵懶，看來已經躺進魚缸里了：“jiji mua ei。”

jeo表示疑問語氣，相當于“嗎”，ei表示陳述語氣的過去時，相當于“了”。

“會長，找我。”蘭波悠閑地用尾尖輕敲魚缸玻璃，“給我，109研究所蓋章的，購買發票和證明。”

109研究所原本是被世界承認的醫藥科研機構，但近些年來他們卻以創造 “延長全人類壽命、從本上減疾病和殘疾、提高新生兒質量”的藥作為噱頭培育活武，這些實驗名義上都是藥試驗的原材料。

雖然因此激怒了一部分諸如omega聯盟的龐大勢力，但同時也有一大部分其他勢力因實驗易和使用而益，對研究所保護有加，所以109研究所一直沒有被取締，特種作戰武研究依然如日中天。

由于omega的腺潛力高、易培養等特質，相比之下更容易為實驗目標，109研究所日漸為言逸的眼中釘中刺，無奈其他國際勢力制約，碾滅一個小小的研究所并不難，難的是了別人的利益，免不了被其他勢力針對，因此omega聯盟面上并未與109研究所撕破臉，而是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經過會長的接洽和錦叔親自商談，109研究所愿意無條件將蘭波折價出售給omega聯盟，現在蘭波已經不再是109研究所的財產，但他份上無法為自由人，因為實驗在國際公約上被劃分為可易品，必須隸屬某一個組織名下。

一張發票就相當于一個實驗的賣契，它們被看作一件東西、一把槍，在自由權利上甚至不如寵市場售賣的小狗。

“其實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回家了。”白楚年扶著欄桿眺一無際的海面，“你聯盟保護，回到海里也很安全，如果遇到麻煩，向聯盟求助，會長會派我去幫你。”

蘭波思考了一會兒：“我離開，109研究所，落了東西。拿回來，再走。”

莫名焦慮的心讓白楚年喪失了敏信息的捕捉能力，他低下頭，發梢遮住眼睛，似笑非笑回答：“好啊。”

聽筒里突然發出一些小的噪音，蘭波好像把服了，在聽筒邊輕聲問：“mebolu jeo？”

“想了。”白楚年回答時嗓音稍啞了些，溫地垂下睫，“我想抱你。”

電話那邊傳來蘭波的笑聲和攪水聲。

“claya mitub obe。”蘭波的聲線帶有一種渾不自知的熱和引，低沉且強勢。

claya是“聽，聽著”的意思。

白楚年起初還自若地扶著欄桿，但很快，聽筒里的靜就超出了他的控制力，他攥了欄桿，在鐵質欄桿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腺充脹痛，辛辣的白蘭地信息素過盛溢出。

他倚著欄桿，抬手遮住口鼻免得失態，結上下滾，不知不覺咬住了，犬齒在下留下一枚滲的咬痕。

天臺十分寂靜，只能聽見白楚年蹲下起來起來蹲下的燥熱腳步聲。

大約十五分鐘后，聽筒里的聲音停了下來，蘭波再次開口時鼻音很重：“claya ei？”

白楚年閉了閉眼，沙啞回答：“你告訴我床上掉了多珍珠。”

“你不在，不會掉。”蘭波的笑聲也很。

“和你打電話我的笑都累，一直咧到耳朵兒放不下來。我在我學員面前的威信都沒了。”白楚年不自覺捋了捋頭發，“你午睡嗎，哄你睡覺。”

蘭波不睡。

白楚年：“那你想干什麼啊小公主。”

蘭波：“聽你，訓練。”

白楚年：“行，我戴耳機，不掛。”

午飯后會有半個小時的午休時間，白楚年在廁所里度過了這短暫的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洗了洗手，把臉浸在冷水里泡了半天。

午休時間過后，白楚年帶畢攬星去觀格斗課。

格斗課教是一位袋鼠omega，雖然材并沒有alpha那樣高大，并不夸張，但實帥氣，充滿了發力。

戴教看見白楚年，放下格斗式，撿起巾臉上的汗，走過來打了聲招呼：“嗨，終于有空回來看看熊孩子們了？”

“嗯，我不回來怕他們玩翻天了。”白楚年搭著畢攬星肩膀，把小alpha推到戴教面前，“新來的小孩，不錯的，你看看。”

得到了白楚年晦的夸獎，畢攬星心里是有些高興的。

袋鼠omega上下打量了畢攬星一番，豪爽地攥攥他的胳膊拍拍他的：“以前練過嗎？”

畢攬星點頭：“學校也安排格斗課，我爸爸也教過我。”

“試試吧，我看看。”戴教退開幾步，拉開一段距離，朝畢攬星勾了勾手，“全力以赴。”

畢攬星猶豫地了白楚年，他的格斗課績全校第二，這個績可以說已經很強了，而且對方是個omega。

白楚年正在喝水，看見小alpha擔憂的眼神，咳得水從鼻子里噴出來：“打吧，打壞了我賠。”

畢攬星只好手，但不過三招就被戴教踹翻，接著鎖倒在地，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白楚年坐在一旁吧臺高腳凳上，端著水杯笑，問戴教：“他行嗎？”

戴教點點頭，朝白楚年比了個拇指：“不錯，就是反應慢了點，植腺能到這個程度真的不錯。”

“畢竟m2分化。”白楚年蹺閑聊，“17歲就m2分化了，太難得，以后格斗課你帶他吧。”

“m2。”戴教略微驚訝了一下，“練到什麼程度？”

白楚年：“我讓他打控制，不當突擊手，近戰要求不高，看得過去就行。”

“那這算你學生還是我學生啊。”戴教拍了拍畢攬星的肩膀，“教了怎麼說？”

“肯定還是我學生唄。”白楚年喝了口水，“你就一工人，別想太多，m2分化我能讓給你，除非我長一袋鼠腦袋。”

“給我滾，別喝我水。”戴教啐了一口，回頭拍拍畢攬星的后背，“多吃點，這麼瘦，風大點兒都給你吹跑了。”

畢攬星還沒在被三招ko的局面里回過神來，要知道即使學校格斗課的老師也不可能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當他倒地的一瞬間，便有種預，在這里是真的能學到東西的。

他站正向戴教鞠了一躬：“謝謝您指教。”

整個下午都在格斗教室度過，戴教手把手幫畢攬星糾正錯誤習慣，白楚年在格斗場里溜達，隨機挑幾個倒霉蛋檢查訓練果。

他點了一位尼羅鱷alpha過來對練，尼羅鱷alpha不停深呼吸，張地看著白楚年悠閑坐在地上纏護手帶。

白楚年邊纏邊抬眼瞧他：“看我干嘛，活一下，別筋了。”

大約一分鐘后，尼羅鱷alpha抱著劇痛的肋骨滿地打滾。

其實白楚年并沒有讓他傷，只不過用伴生能力模擬了三肋骨骨折的疼痛而已，他蹲在尼羅鱷邊，翻開名冊記績：“程馳對吧，很不錯。但要記得我們今后要面對的不是比賽，而是生死搏殺，進攻不是目的，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況下去擊殺敵人才是，所以要沉穩，不要給對方出一擊必殺的破綻。”

尼羅鱷痛到說不出話，涎水從口角淌出來：“是……是……”

當白楚年想要站起來時，耳機里有個聲音問：“什麼時候，和我對練。”

蘭波居然一直在聽。

白楚年索蹲在地上按著耳機笑笑：“我打不過你啊寶貝。”

蘭波吐了個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