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晚了，半彎的月靜靜掛在空中，有烏雲飄過。

秦文源靠著牆壁仰天空，臉比月還要慘白。

青硯嚇壞了：“公子，您怎麼啦？”

今天的事著邪，公子也像中邪了似的。

“滾。”

“公子——”

“我讓你滾！”秦文源一臉猙獰。

青硯不敢開口了，也不敢離開，著肩膀守在秦文源旁。

過了一會兒，秦文源手把他揪過來，咬牙切齒問：“你到底怎麼代那幾個閒漢的？”

“就讓他們去調戲一下那兩個姑娘啊。小的怕他們找錯人，還特意指出來。”到這時，青硯已經知道不對勁了，卻死活想不出哪裡出了問題。

秦文源目眥盡裂：“那他們爲何沒去找那兩個丫頭麻煩，反而，反而——”

青硯睜大了眼，著急知道反而怎麼了。

“反而來找我麻煩！”秦文源咬牙道。

青硯一臉呆滯，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公，公，公子，您說的找您麻煩——”

他順著秦文源目往下看，看到了半截的袖，一個激靈明白了。

公子被那幾個閒漢調戲了！

青硯撲通跪下來，抱著秦文源大哭道：“公子，小的絕對沒有讓那幾個閒漢這麼對您啊！”

秦文源一滯，險些把憋久的老噴在青硯臉上。

這個蠢貨！

“是誰在那裡？”一道喝聲響起，燈晃。

門人提著燈籠來查看靜了。

“大公子？”見是秦文源，門人吃了一驚。

秦文源抹了一把臉，擡腳往府中走，青硯亦步亦趨跟在後。

門人著主僕二人的背影，越發納悶了。

大公子的臉怎麼比鬼還難看？

走在回院子的路上，青硯小聲問：“公子，那幾個閒漢呢？”

“差來之前就跑了。”秦文源黑著臉道。

青硯：“……”他是這麼代那幾個閒漢的不假，可沒讓他們用在公子上啊！

主僕二人氣氛低沉走到院門前，秦文源猶豫了一會兒，轉就走。

太子師秦雲川住在正院。

秦文源到了那裡，徘徊著不知如何去對叔父說，最終還是悄悄回去了。

今日丟臉不假，認識他的差定不敢把他份說出去，那些人熱鬧看過也就算了。

林好回去的路上，與小郡主祁瓊同路。

“小妹。”祁煥騎馬靠近祁瓊的馬車，輕輕敲了敲車壁。

車窗簾掀起，出明的臉。

祁瓊往外看看：“二哥，大哥沒和你一起？”

“後來分開了。”祁煥說著往後瞥了一眼。

跟在後面的馬車是將軍府的。

他低了聲音，神兮兮：“後面馬車裡坐的是林二姑娘吧？”

祁瓊一臉警惕：“二哥，你想幹嘛？”

林二姑娘很可能是大哥喜歡的人！

這麼一想，看向兄長的眼神更警惕了。

倒不是向著大哥，可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何況二哥是個風流的，不像大哥重。

祁煥不樂意了：“小妹你這是什麼眼神，活像我能吃人似的。”

祁瓊翻了個白眼，小聲道：“反正二哥不能打林二姑娘主意。”

祁煥笑了：“憑啥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我看小妹與林二姑娘關係不錯，難道不想讓當你嫂子？”

祁瓊心虛往後探了探頭，見後頭馬車離著有一段距離，這才放心。

盯著兄長，微微蹙眉：“二哥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祁煥眨眨眼：“小妹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麼？”

兄妹二人對視，誰都不想先把那個猜測說出來。

萬一猜錯了多不好。

一道淡淡聲音傳來：“你們知道些什麼？”

祁瓊飛快把車窗簾子放下了。

祁煥子一晃，險些從馬背上掉下來。

“大哥——”

祁爍微笑：“剛剛和小妹聊什麼呢？”

“沒什麼。”祁煥猛搖頭。

回頭與小妹流一下報再說。

“大哥後來去哪了？”

“去河邊走了走。”

祁煥登時來了神：“大哥瞧了熱鬧沒？”

“瞧見了。”

“不知道秦文源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被幾個閒漢糾纏調戲。”

那幾個閒漢一看就是人指使的，就算秦文源真喜歡男人，也不可能是閒漢那樣的啊。

“背後之人不夠周全啊，若是幾個斯文秀氣的年，就天無了。”

祁爍笑笑：“許是事急從權吧。”

“秦文源以後日子不好過嘍。”祁煥笑著說了一句，毫無同之意。

他與秦文源沒什麼過節，但看對方在大街上爲難幾個姑娘，就覺人品不怎麼樣。

說話間，靖王府到了，將軍府也到了。

下馬的下馬，下馬車的下馬車。

祁瓊等著林好走過來，提出邀請：“明日若是得閒，與令姐一起來王府玩吧。”

“郡主不嫌叨擾，明日我與姐姐過來。”

“那可說好了。”祁瓊揚脣一笑，擺了擺手，“明天見。”

“明天見。”與小郡主說過道別的話，林好看向祁爍。

二人一來二往也算有些了，總不能對人視而不見。

林好對祁爍微微頷首，算是道別。

“明天見。”祁爍淡淡笑道。

祁煥與祁瓊齊刷刷看向兄長，眼中滿是震驚。

祁爍一臉坦然，坦然到林好沒意識到這話有什麼可細想的，點點頭轉向將軍府走去。

祁煥與祁瓊一左一右，架住祁爍的胳膊。

“大哥還不困吧？”

“大哥不，咱們一起吃個宵夜啊。”

二人把祁爍拉到花園中的涼亭裡，吩咐侍端來茶水點心。

“你們想說什麼？”祁爍端起茶盞啜了一口，神態自若問。

祁煥衝祁瓊使了個眼，示意來問。

祁瓊回了個眼，表示兄長優先。

祁煥搖搖頭。

祁瓊也搖搖頭。

兄妹二人大眼瞪小眼，反而把祁爍忘在一旁。

祁爍把茶盞放下：“若是沒事，我回去歇著了。”

“大哥！”二人異口同聲，乾脆一起問出來，“你是不是心悅林二姑娘？”

一起問，猜錯了誰都別笑話誰。

皎皎月灑落涼亭，溫潤了亭中人的眉眼。

年把玩著青瓷茶杯，笑意清淺。

“是啊。”他道。